这里的一匹布,往往是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
我今日来,就是要用最张扬的方式告诉所有人,我苏玥的男人,究竟是何等的金尊玉贵。
“二小姐,您来了!”
锦绣阁的掌柜姓王,是个八面玲珑的女人,一见我进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她的目光在我身后的祈恒和柳泽身上飞快地扫过,眼底的惊艳一闪而逝,随即变得愈发恭敬。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料子,都拿出来。”
我懒得与她废话,径直走到最里间的贵宾席坐下。
王掌柜不敢怠慢,连忙亲自捧出几个用金丝楠木制成的托盘。
“二小姐,您瞧,这是今年刚从南边运来的‘云梦纱’,轻如薄雾,价值千金。”
“这是西域进贡的‘火浣布’,冬暖夏凉,水火不侵。还有这‘鲛人泪’,是咱们的绣娘花了整整三个月,用金银丝线绣成的,整个青安城也找不出第二匹。”
王掌柜如数家珍地介绍着,每一匹料子都散发着金钱的光芒。
我没有看那些布料,只是招了招手,让祈恒和柳泽上前来。
“去挑些自己喜欢的颜色。”我语气随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柳泽微微颔首,他本就出身不凡,对这些东西见怪不怪,只是目光在那些华美的布料上淡淡扫过,最终,落在了一匹月白色的云锦上。
那颜色,和他的人一样,清冷,干净。
而祈恒,则完全愣住了。
他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满是局促和不解。
他大概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些华贵的衣料扯上关系。
我心中好笑,起身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亲自为他挑选起来。
“你的身形挺拔,适合穿深色的。”我拿起一匹玄黑色的锦缎,上面用银线绣着暗纹,低调却不失威严,“这匹不错,衬你的气质。”
我又拿起一匹宝蓝色的,在他身前比了比:“这匹也好看,显得你精神。”
他任由我摆布,像个木头人一样,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移地落在我脸上,里面的光,亮得惊人。
一旁的王掌柜看着我们之间的互动,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切。
“二小姐和姑爷的感情可真好。”她恰到好处地奉承了一句,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无意地说道,“说来也巧,昨日大小姐也带着她新收的三位公子来过。”
我挑眉,看向她:“哦?姐姐也来了?”
“是啊。”王掌柜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大小姐倒是也想给三位公子挑些好料子,只是……大小姐说,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侧夫侍君的份例都是定好的,不好逾越。”
“最后,也只挑了几匹寻常的棉麻,说是……简朴些,也显本分。”
这话听着是在为苏瑶辩解,实则是在告诉我,苏瑶根本没把那三个男人放在心上,连几匹好料子都舍不得。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苏瑶就是这样,永远都要端着她那“贤良淑德”的完美架子,即便收了男人,也要分个三六九等,用规矩和份例来彰显她的威严。
可她忘了,男人这种生物,尤其是林枫他们那种自命不凡的男人,最需要的,不是规矩,是脸面。
“是吗?”我轻笑一声,将手中的两匹料子直接丢给王掌柜,“我这人,最不懂什么规矩。我只知道,我的人,就该用最好的。”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布料,语气豪迈得像个挥金如土的昏君。
“刚才你看过的,还有我摸过的,全都包起来。再把店里最好的裁缝叫来,给我这两位夫君量体裁衣。首饰头冠,也挑最贵的配上。账,直接记在我的私库上。”
王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哎!好嘞!二小姐您就瞧好吧!”
这一下午,我便在锦绣阁里消磨了过去。
祈恒和柳泽,就像两个精致的人偶,被一群裁缝和绣娘围着,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被重新打造了一番。
等到傍晚我们离开时,身后跟着十几辆马车,上面装满了各种华服美饰,那阵仗,比贵女出嫁还要夸张。
我就是要让整个青安城的人都看看,我苏玥是如何“宠夫”的。
我的人是宝,苏瑶的人是草。
我倒要看看,那三个自视甚高的男人,在听闻此事后,脸上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回到流云苑,我以为日子会慢下来,却不想,我扔下的那块石头,激起的涟漪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我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日只待在我的小院里,过着外人看来“荒唐”又“堕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