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大宅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之中。
姜语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自从半年前的绑架案后,她的精神就一直高度紧张,噩梦、失眠、惊恐发作轮番折磨着她,而腹中日益长大的孽种更像是一条不断收紧的绞索,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恨。
她恨那些侵犯她的畜生,恨策划这一切的夏婼,恨那个明明可以救她却冷眼旁观的慕承哲。甚至,她还恨那个毫发无损的孟絮絮,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一切,而那个卑贱的乡下丫头却能安然无恙?
嫉妒与怨恨像毒藤一样早已将她的心腐蚀得面目全非。
“夫人,夏小姐来看您了。”佣人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低声禀告道。
夏婼?
姜语妍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瞬间迸发出恶毒的光芒:“这个贱人,还敢来?”
“让她滚!”她尖声叫道。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卧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
慕承哲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脸无辜,甚至还带着一丝关切神情的夏婼。
“语妍,婼儿也是一片好心,来看看你。”慕承哲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
自从那件事后,慕承哲对夏婼便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亏欠感。他将那场绑架案归咎于自己对夏婼的疏于管教,因此对于夏婼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几乎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这种近乎纵容的偏袒让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姜语妍更加感到不安和恐慌。
夏婼走到床边,看着面色惨白的姜语妍,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残忍笑意。
“大嫂,你的脸色看起来可真不好。”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关心一个亲密的姐妹,“是不是宝宝又闹你了?真是辛苦你了,不像我无事一身轻。”
她看似无心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在姜语妍的心上。
姜语妍死死地盯着她,愤怒得嘴唇都在颤抖,她想撕烂这张虚伪的脸,把所有的话都骂出来,但她不能,在慕承哲面前,她必须保持“受害者”的柔弱形象。
突然,一阵剧痛从她的小腹传来,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肚子:“啊——”
“语妍!”慕承哲脸色一变,立刻向前扶住她,“怎么了?”
“肚子疼,我的肚子好疼。” 姜语妍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她的声音因剧痛变得断断续续。
“快!叫救护车!”慕承哲对着门口的佣人大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姜语妍打横抱起,准备送她去医院。
“哥,”夏婼的声音在此时幽幽响起,“你先送大嫂去医院吧,我在这里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还是先回去了。”
她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慕承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命令,他抱着因剧痛而蜷缩成一团的姜语妍对夏婼说道,“你跟我一起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或许是出于一种下意识想要将唯一的妹妹置于掌控之下的念头,又或许是他不想再让妹妹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夏婼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身看着慕承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一路风驰电掣。
慕承哲亲自开车,将姜语妍送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医生告知只是因为孕妇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先兆流产,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
慕承哲松了一口气,将所有后续事宜都交给了手下处理,然后走出了病房。他看到夏婼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玩手机。
“我送你回去。”他说。
夏婼抬起头,冲他甜甜地笑了一下:“好啊。”
车里,气氛有些沉闷。
慕承哲专心地开着车,侧脸的线条在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光下显得冷硬而疏离。
夏婼侧过头,静静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是她的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但他们之间却隔着太多的秘密、算计和无法言说的禁忌。
她突然伸出手,覆在了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背上。
慕承哲的身体猛地一僵。
“哥,”夏婼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慕承哲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惹了很多麻烦,觉得我是个累赘?”夏婼的手指开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画着圈,“所以你才想把我嫁出去,想让我离你远远的?”
“没有。”慕承哲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夏婼的身体向他倾斜,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是因为亏欠我,还是因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
就在这短暂的静止中,夏婼突然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扑向了慕承哲。
她捧住慕承哲的脸,用一种近乎疯狂、不顾一切的力道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炽热的吻带着红酒的醇厚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气息,像是一场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慕承哲所有的理智。
他最初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在夏婼不顾一切、带有毁灭性的热情面前迅速土崩瓦解。她的身体柔软而炽热,紧紧贴着他,将他困在驾驶座和她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她灵活的舌尖在他口中攻城略地,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被雨水模糊成一片迷离的光影;车厢内,温度急速攀升,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疯狂流窜。
慕承哲的双手从最初的僵硬无措,到最终不受控制地扣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更深地压向自己,他能感觉到她身体里涌动着的那种熟悉又陌生、带着罪恶感的欲望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彻底网罗。
他开始回应,带着一种自我毁灭式的放纵。
车子在红灯前停滞不前,像是一头巨大的、被酒精麻痹的野兽,在原地发出低沉的轰鸣,而车内的震颤却与引擎的轰鸣无关,那是两具饥渴已久、在酒精与禁忌的催化下疯狂纠缠和摩擦的身体,试图将彼此彻底吞噬。
夏婼的指尖在他衬衫的扣子上流连,一颗一颗地解开,动作轻柔却充满挑逗。她急切地想要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想要感受到他胸膛下那颗同样狂跳不已的心脏。
慕承哲的呼吸变得粗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蛰伏已久的野兽正在夏婼的挑逗下一点点苏醒,然后咆哮着冲破理智的牢笼。
她的呼吸湿热而急促,不断地在他颈侧摩擦,像最毒的毒药蛊惑着他,让他彻底沉沦;她柔软的唇顺着他的下颌线一路向下,在他喉结处轻轻吮吸、啃咬,激起他全身战栗的快感。
“哥,”她在他耳边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带着哭腔的低语,“你还要推开我吗?”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地捅进了慕承哲的心脏。
推开?
他曾无数次试图推开她,推开这个他亲手伤害、亲手送入地狱的妹妹,但每一次,她的眼泪、无助和绝望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地锁住。
他逃不掉。
他也不想逃了。
在这一刻,他将所有的道德伦理、责任义务、对姜语妍的愧疚抛之脑后,只想要眼前这个唯一能让他感受到活着、感受到被渴望的女人。
他猛地翻身,将她抵在车门上,在狭小的空间里,两具身体的每一次碰撞都带来一种令人颤栗的极致快感。
“夏婼。”他哑声低吼,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痛苦与渴望,“你这个疯子。”
“是啊,我是疯子!”夏婼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报复快感,“我是被你逼疯的,慕承哲!是你亲手把我推向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