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已经放满了浴缸，他找了块柔软的毛巾，沾了水轻轻擦拭枭焚川汗湿的皮肤。
从滚烫的额头到泛红的脖颈，再到线条流畅的后背，指尖触到的地方依旧带着药效未散的灼热。
枭焚川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像两把小扇子，嘴唇被水汽润得泛着粉，看起来软乎乎的。
墨研秋擦到枭焚川的下巴时，指尖不经意蹭过对方泛着薄红的唇角，那片柔软的触感像羽毛似的，轻轻挠在他的心尖上。
他停下动作，目光凝在枭焚川的唇瓣上。因为药效和燥热，唇珠泛着水润的光泽，下唇还带着被他自己无意识咬过的淡红齿痕，软乎乎的，像颗裹了蜜的草莓。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慢了下来，只有枭焚川平稳的呼吸声在耳边起伏。
墨研秋喉结滚动了一下，理智在“趁人之危”的底线和汹涌的情愫间反复拉扯，可看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颜，那点仅存的克制终究溃不成军。
他微微俯身，鼻尖先蹭到枭焚川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紧接着，他将唇瓣轻轻贴了上去。
没有辗转，只是极浅、极轻的触碰，像蝴蝶点水般，沾到了那片柔软的温热。
枭焚川的唇比想象中更软，带着体温的热度透过相触的肌肤传过来，烫得墨研秋心口一颤。
他几乎是立刻就想退开，可还没等动作，怀里的人却忽然动了动，枭焚川的唇瓣轻轻抿了一下，像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回应，那细微的触感让墨研秋的呼吸瞬间顿住。
更让他心神俱震的是，枭焚川竟缓缓伸出舌尖，带着点懵懂的试探，轻轻舔舐过被他亲吻过的地方。
那舌尖的温热划过唇瓣，带着湿滑的触感，像一团小火苗，“轰”地一下点燃了墨研秋压抑许久的燥热。
墨研秋猛地僵在原地，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看着枭焚川依旧闭着的眼，长长的睫毛因为这无意识的动作轻轻颤动，眼底的迷茫还未散去，可那舔舐的动作却带着致命的蛊惑。
这一刻，浴室里冰凉的水汽、身上未散的粘腻，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冲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心口疯狂跳动的声音，和浑身陡然攀升的热度。
墨研秋浑身一僵，猛地直起身，胸口的起伏愈发剧烈。
他看着浴缸里冰凉的水，咬了咬牙，转身快速褪去自己的衣物，踏进了浴缸。
冰冷的水瞬间包裹住身体，墨研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都轻轻磕了一下。
深秋的水温本就极低，加上墨鸿特意放的凉水，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钻进四肢百骸，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双手撑在浴缸边缘，任由冷水浇灭心头的燥热，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浴室门口。
枭焚川还安静地躺在外面的床上，呼吸均匀。墨研秋闭了闭眼，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出刚才那个柔软的吻，以及枭焚川舔舐唇角的模样，刚被冷水压下去的热度，竟又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真是……”他低骂了一声，伸手泼了把冷水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清醒。
“等他醒了再说吧。”
浴室里的水汽渐渐散去，只剩下冷水哗啦啦流动的声音，而门外的床上，枭焚川翻了个身，嘴里轻轻哼了句什么，像是在梦呓，又像是在叫着某个模糊的名字。
冷水在浴缸里晃出细碎的涟漪，墨研秋浸在水里的指尖泛着白，可脸颊的热度却迟迟降不下去。
他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枭焚川没再发出多余的声响，只有偶尔传来的翻身声，轻得像羽毛落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当身上的粘腻终于被冷水冲散，心头的燥热也压下去大半，墨研秋才起身擦干身体，裹着衣服走出浴室。
床上的人依旧睡得安稳，只是不知何时翻了个身，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露出的侧脸线条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墨研秋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温度虽还比常人高些，却已不再烫得灼手，药效显然在慢慢褪去。
他坐在床沿，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枭焚川的唇上。刚才那个浅吻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唇间，连同枭焚川无意识的舔舐，像一道烙印，反复灼烧着他的思绪。
墨研秋指尖微动，终究只是轻轻拂过枭焚川汗湿后贴在额角的碎发，没再做多余的动作。
就在这时，枭焚川的睫毛忽然颤了颤，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咕哝，像是从混沌的梦境里挣脱出来。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黑眸蒙着一层水汽，直直地看向床边的墨研秋。
四目相对的瞬间，墨研秋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收回手，却被枭焚川猛地抓住了手腕。
“你……”枭焚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刚醒的滞涩，他盯着墨研秋看了几秒，眼神渐渐从迷茫转为清明，只是脸颊依旧泛着未褪的红晕。
“我怎么在这？”
“沈梦溪把你救出来的，你中了药。”墨研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手腕被枭焚川握着的地方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微微挣了挣。
“药效快过了，再好好睡一觉。”
枭焚川却没松手，反而稍稍用力，将他拉得更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墨研秋甚至能看清他眼底自己的倒影。
枭焚川的目光扫过他脖颈处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痕，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那些印子……是我弄的？”
墨研秋的耳尖倏地发烫，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你药效发作时没意识，不用在意。”
“没意识，就可以乱来了？”枭焚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意。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墨研秋颈侧的红痕，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什么，“疼吗？”
指尖的触感带着微凉，却让墨研秋的身体瞬间绷紧。他刚想摇头，就见枭焚川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颈窝，紧接着，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那片红痕上。
这次的吻和刚才墨研秋落在他嘴角的不同，带着清醒的试探，又藏着难以言说的认真。
墨研秋浑身一僵，刚要推开他，枭焚川却先一步退开，黑眸里映着灯光，亮得惊人：“墨研秋，我好像……记起一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