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处淌着丝丝凉意,比外面毒辣的日头好受太多,却也闷得人心里发沉。
枭焚川是被掌心的灼烫惊醒的,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蜷起手指,那温度却没散去,反而像有团活物在皮肉下钻动。
他试探着摊开手,瞳孔骤然收缩——不是寻常火焰那种跳跃的橘红,而是带着点剔透感的金红色,像熔掉的碎金裹在流动的光里,安安静静浮在他掌心半寸处,不烫手,甚至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暖意顺着指尖往四肢百骸里渗。
他试着凝神想“收”,那团光就像有灵性似的,倏地钻进皮肤里,连点烟痕都没留下 。再想“出”,金红火苗又乖乖冒出来,这次他试着抬手往旁边一块潮湿的岩壁上凑,火苗没烧着石头,反倒像块海绵似的,把石头表面的水汽“吸”了个干净,留下一片干燥的灰白石面。
“……………”枭焚川愣了半天,突然低笑一声,带着点痞气的兴奋劲儿从眼底冒出来,“嚯,这觉醒的异能,还挺懂事。”不光能烧东西,居然还能控温除湿?
“醒了?”清冷的声音从洞口方向传来。墨研秋靠着石壁坐着,身形在昏暗里只剩个利落的轮廓,目光落在他身上,听不出太多情绪,“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枭焚川活动了下胳膊,刚才那点灼烫感彻底消失了,浑身反倒轻快得很。他咧嘴笑开,露出点少年气的张扬:“好得很,甚至感觉能一拳打穿这山洞。”
他晃了晃手掌,不过没把异能露出来,往洞口处挪了挪,“不过总待在这儿也不是事儿,你看这堆食物,再省着吃也撑不过几天。”
墨研秋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视线转向洞外被烈日烤得扭曲的空气,过了会儿才开口:“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或者……要见的人?”
枭焚川挠了挠头,阳光开朗的表情淡了点。他瞥了眼墨研秋,对方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仿佛周遭的混乱都与他无关。
“我?”枭焚川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声音放轻了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是个大学生,平时课少就去打打工,闲得发慌就爱往山里钻,攀岩溯溪什么的,越刺激越喜欢。”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眼神软下来,“我租的房子就在学校旁边,不大,但养了条边牧,叫枭牧,跟我姓,特聪明,每次我出去疯玩,就把它寄养在宠物医院,最多三天准回去接它。”
说到这儿,他喉结动了动,刚才那点痞气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点不确定的焦虑:“出事那天我刚从岩壁上下来,本来该去接它的……现在都过去快一周了。”
墨研秋静静听着,这时才插了一句,声音依旧平淡:“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枭焚川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对方是在回应他没说出口的顾虑。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有点自嘲的笑:“我爸妈早离婚了,两边都重组了家庭,我就是个多余的。上大学后就没回去过,反正他们也不缺我这个儿子。”
他抬手抹了把脸,语气又坚定起来,带着股年轻人的执拗,“但枭牧不一样,那是我自己养的狗,我得回去看看。它那么机灵,说不定……说不定还等着我呢。”
金红色的火苗在他攥紧的掌心下悄悄闪了闪,像是在应和他的话。洞外的阳光透过石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竟让这逼仄的山洞里,透出点盼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