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焚川是被颈侧反复摩挲的触感弄醒的。
眼睫沉重得像粘了层灰,他费了些力气才掀开条缝,喉咙里先滚出一阵干涩的嘶响,不是寻常刚睡醒的沙哑,而是带着点撕裂感的粗糙,像是昨夜把嗓子都喊哑了,连吞咽都带着细微的灼痛。
“水……”他哑着嗓子开口,每个字都磨得喉管发疼,话音落时还忍不住低咳了两声,胸腔跟着泛起一阵闷痛。
身侧的墨研秋立刻直起身,指尖还带着刚描摹他皮肤的温度:“醒了?等我给你拿水。”说着便要起身,却被枭焚川伸手拽住了手腕。
男人的掌心滚烫,指尖却带着点虚浮的力道,墨研秋回头时,正看见他眉头紧蹙着,喉结又滚动了两下,像是在忍耐什么。
“别动……”枭焚川的声音更哑了,他试着动了动胳膊,却倒抽一口冷气,浑身的肌肉像是被反复碾压过,从肩胛到腰腹,连带着腿根都泛着酸麻的痛感,稍微用力就牵扯得皮肉发紧,像是被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钝痛。
“怎么了?”墨研秋立刻俯身回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就见枭焚川的腰线绷紧了。
“疼?”
枭焚川没说话,只是偏过头,用那双还蒙着水汽的眼眸看着他,喉间又溢出一阵低哑的笑,只是笑声里都带着点破音:“你说呢?”
他抬手,指腹轻轻蹭过墨研秋的下唇,“昨晚……你倒是精力好。”
这话让墨研秋耳尖瞬间发烫,他别开眼,却还是伸手探了探枭焚川的腰腹,指尖刚碰到那片蜜色的皮肤,就被男人抓住了手。
“别碰……”枭焚川的呼吸有点乱,“酸得厉害,跟被重型异能轰过似的。”
枭焚川的话让,墨研秋想起昨晚自己突破三阶后失控的模样,指尖下意识泛起淡绿色的微光,却被枭焚川按住:“别费力气,你那异能消耗太大。”
他哑着嗓子补充,“我歇会儿就好,先给我口水喝,嗓子快冒烟了。”
墨研秋赶紧转身去拿水囊,回来时还特意把水含在嘴里温了温,才俯身喂到枭焚川唇边。
男人仰头吞咽时,喉结滚动的弧度格外明显,喝了小半囊水,喉咙的干涩才缓解些,只是说话依旧沙哑:“你昨晚……咬得真狠。”他偏头,指了指自己的肩胛,“现在还疼。”
墨研秋的目光落在他肩胛那道浅淡的牙印痕迹上,耳尖更热了,指尖不自觉收紧了水囊:“我那不是……突破时没控制住。”
他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我后来用异能给你治过了。”
“治过了?”枭焚川低笑,笑声依旧哑得发颤,他试着撑起上半身,腰腹的酸痛让他闷哼一声,“那这浑身被碾过的疼,怎么没一起治了?”
墨研秋被问得语塞,只能伸手帮他调整了下姿势,让他靠在石壁上,指尖轻轻按揉着他酸痛的腰侧:“异能刚觉醒治愈力,还不太会控制……只能先试试缓解下。”
淡绿色的微光顺着他的指尖渗入枭焚川的皮肤,男人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些,只是眉头依旧没舒展开。
“嘶——轻点儿。”枭焚川抓住他的手,哑着嗓子叮嘱,“跟你说别费力气,你晶核里的能量刚恢复点。”
他抬眼看向墨研秋,眼底的朦胧渐渐散去,只剩些未褪的倦意,“我歇会儿就好,反正……这疼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话让墨研秋的动作顿了顿,他低头看着枭焚川泛红的耳尖,又想起昨晚对方隐忍的闷哼,指尖的绿光收了收,只是更轻柔地帮他按揉着酸痛的肌肉。
篝火在一旁跳动着,暖光落在男人汗湿的额发上,连那沙哑的呼吸声,都像是被这暖意揉得柔和了些。
“水还够吗?”墨研秋轻声问。
枭焚川摇摇头,喉间又滚出一阵低哑的回应:“够了……就是嗓子还疼。”他偏头靠在墨研秋的肩上,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草木气息,浑身的酸痛似乎都减轻了些,“再陪我躺会儿。”
突然枭焚川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拢了拢盖在两人身上的薄毯,目光扫过石壁上凝结的细小水珠:“这地方水汽足,温度低,倒是比外面的暴晒舒服。”
他指尖摩挲着墨研秋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昨晚突破后,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反而浑身轻得像要飘起来。”墨研秋仰起头,掌心泛起淡淡的绿光,那抹绿意比昨晚更鲜活,在暖橙的篝火光里像株破土的嫩芽,“我正想好好试试异能,你看,现在调动起来比以前稳多了。”
话音落,他指尖轻轻一点,篝火旁那截枯木的断口处,竟缓缓冒出了细小的绿芽,嫩芽舒展着叶片,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枭焚川眼底闪过讶异,墨研秋却皱了皱眉:“就是消耗还是大,刚才这点动静,晶核里的蓝色液体又少了点。”
“急什么。”枭焚川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耗费异能,“反正我们暂时不出去,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
他偏头看向洞口堆着的蛇肉干,是之前猎杀的巨蟒,肉质紧实,足够两人吃上好几天,“食物够,水的话,等墨鸿那小子突破三阶,水系异能凝水更轻松了,我们连出去找水源的功夫都省了。”
两人没再说话,就着篝火简单吃了点蛇肉干,墨研秋便靠在石壁上研究起异能。
他试着用意念调动晶核里的能量,淡蓝色的液体在菱形框架里缓缓流转,每一次流转,掌心的绿光就亮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