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活不下来，没守好你们……你们会怪我没能力吗？会不会……忘了我啊？不，好像我没有活下来，你们也会死的。”
他停顿了片刻，脸色又坚定起来。看了一眼枭焚川，这次没有再犹豫，只在他耳边低语了三个字：“我爱你。放心，我会守好你们的。”
说完，他撑着尸墙站起身，重新握紧短刀。藤蔓再次从掌心涌出，这一次，比之前更加迅猛。
他的爱人在身后，他的伙伴在身后，他们都不能退。
“研秋！你不能再过来了！”脑海里突然传来墨晨焦急的声音。
“我们说好的，你休息一会儿再上的！”
“不行。”墨研秋喘着气，藤蔓缠住一只三阶丧尸的脚踝。
“你们三个……都是二阶，怎么撑？”他看得清楚，墨率的翅刃已经开始发抖，墨磺的动作越来越慢，枭牧的低吼也弱了下去。他们都在硬撑，只是不愿意说出来，不想让他这么累。
而另一边的盘膝坐在冰面上的枭焚川，此刻正经历着煎熬。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晶核的能量在体内冲撞，却始终找不到突破三阶的临界点。
他急得额头冒汗，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墨研秋战斗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沙哑，每一次挥刀都像是用尽了全力。
“为什么……为什么找不到？”枭焚川在心里嘶吼。他知道三阶是个分水岭，突破后不仅能量会暴涨，还能觉醒新的能力。
可现在，他连最基础的菱形晶体都感知不到，晶核的能量在体内乱撞，甚至开始灼烧他的经脉。
他后悔了。刚才不该答应突破的，他应该和墨研秋一起并肩作战，哪怕死，也该死在一起。这种只能坐着等，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刚滴到冰面上，就瞬间冻结成一颗小小的冰珠。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弱小的无助，不能保护自己爱的人，还要让对方反过来保护自己，这算什么？
另一边，墨晨的意识里，两个声音正在交织。
“哥！为什么突破不了？”墨晨的声音带着着急的哭腔。
“之前突破三阶明明很简单的，可现在怎么连晶核的能量都抓不住？”
“安安，别着急。”墨实的声音依旧沉稳，带着安抚的力量。“静下心来，慢慢感受。”
墨晨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精神。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眉心传来一阵刺痛，那是他和墨研秋的契约在发烫。
他猛地反应过来：“哥！是契约！契约里的人类气息，在影响我吸收晶核！这里的环境本来就压制异能，加上契约的气息，我根本没法突破！”
“别慌。”墨实的声音依旧平静。“试着将契约的气息暂时压在体内，先引导晶核的能量……慢慢来，我们还有时间，墨研秋还在外面守着我们，不能让他失望。”
墨晨咬了咬牙，按照墨实说的方法，一点点调整气息。复眼的粉光渐渐稳定下来，不再忽明忽暗。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突破四阶，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试试。
因为哥说过，未知才有希望。而他，想成为墨研秋他们的那道希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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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上的战斗还在继续，墨研秋的短刀已经沾满了黑血和冰碴。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却依旧死死盯着浓雾的方向。
只要他还站着，就绝不会让任何一只丧尸靠近身后的人。
尸墙之外，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尸墙之内，三人的突破还在继续。这场冰原上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藤蔓的长势骤然停滞，最后一缕绿意从墨研秋掌心褪去时，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直到又一只丧尸冲破尸墙缺口，腥臭的风扑到脸上，他才猛地握紧短刀，踉跄着迎上去。
刀刃砍在丧尸颅骨上，发出刺耳的冰裂声，震得他虎口发麻，旧伤处的疼痛顺着胳膊往上窜，几乎要攥不住刀柄。
“研秋！”墨率的翅刃擦着他的肩头劈过，斩落一只从侧面扑来的丧尸，淡绿色的血滴在他结冰的衣襟上，“你的藤蔓呢？”
墨研秋已经没力气回答，只能咬着牙抽出卡在丧尸头骨里的短刀。他知道是自己的异能到底了，再也没有办法用了。吸收跟不上用 。
他只好用短刀攻击了。只是手臂每挥一次，肌肉都像被冰锥扎着疼，汗水混着冰碴从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
他只能凭着本能判断方向，刀刃一次次劈砍、捅刺，黑血溅在他脸上，冻结成冰冷的痂。
又一只丧尸扑过来时，他的手臂慢了半拍，丧尸的爪子狠狠刮过他的小臂，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涌出，落在冰面上凝成红色冰晶，他却像没感觉到疼，反而借着这股刺痛的劲儿，将短刀狠狠捅进丧尸的眼眶。
“墨研秋！”脑海里传来墨晨带着有些哭腔的声音，像是真的着急了。“你撑住！我快突破了！再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墨研秋靠在冰冷的尸墙上喘着气，视线已经开始发黑。他看着前方不断涌来的丧尸，又回头望了眼盘膝而坐的三人。
枭焚川周身的火焰终于亮了些，墨鸿指尖的冰珠聚成了细小的冰刃，墨晨的复眼正泛着稳定的粉光。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重新握紧短刀，拖着沉重的脚步再次迎上去。
没有藤蔓掩护，他只能用身体挡在缺口前。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拆自己的骨头，胳膊沉得像灌了铅，却不敢有半分停顿。
丧尸的嘶吼声、刀刃的碰撞声、同伴的担忧声混在一起，他却只听见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和心里反复念叨的一句话：再撑会儿，等他们突破，就好了。
当又一只丧尸的爪子即将碰到他胸口时，他几乎要闭上眼。却突然看见墨磺的尾钩从斜侧刺来，精准扎进丧尸的头颅。拖着卷边尾钩的墨磺喘着气，甲壳上满是裂痕：“研秋，换我挡会儿，你歇……”
“不用。”墨研秋打断它，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晃了晃发沉的胳膊，将短刀举得更稳，“我还能……砍。”
刀刃再次落下，这一次，他甚至能感觉到手臂肌肉在微微颤抖。可他没停下，身后是等着突破的伙伴，是他想护着的人，就算异能耗尽，就算胳膊断了，他也得站在这里，把这些丧尸，一只一只砍下去。
尸墙缺口的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黑血冰碴，每一步踩上去都打滑。
墨研秋的短刀上，缺口越来越多，他的手臂每挥一次，都带着撕裂般的疼，却依旧没有后退半步。浓雾里的嘶吼声还在逼近。
他却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只要他还能举起刀，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