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
邓布利多手里的魔药瓶掉在桌子上。
“……您终于老到拿不起药瓶了?”斯内普神色古怪地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缓慢扶起药瓶,没有接斯内普的话,而是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如果我这个老年人的脑子还算好用……这两种魔法植物的生长地……似乎在中欧。”
“是的。”斯内普被邓布利多忽然变严肃的神情影响得也板起了脸,认真说道,“巴伐利亚龙血树是德国巴伐利亚地区特有的魔法树种,维也纳魔法藤是生长在奥地利维也纳地区的魔法藤蔓。”
邓布利多沉默了,脸色十分不好看,摩挲了几秒手中的魔药瓶后,抬起手伸向了一边放着糖的盘子。
斯内普:“?”
“我有不好的预感,西弗勒斯,非常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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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虐风饕,入目荒凉。
破旧的高塔罕见地迎来了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暗绿色的大衣在狂风中稳稳下垂,没有落上一片雪花;黑色的靴子踏在厚厚的雪上,却没有留下痕迹。
客人摘下了帽子,黑色的卷发在雪中飘起,衣摆也开始随风而动;白色的火焰在雪地中近乎不可察觉,凶猛地以那抹黑绿为中心扩散蔓延;一双浅金棕色的眸子满含笑意注视着这座阴森的高塔;温柔的声音轻读入口上方刻着的话语——
“For the greater good。”(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雪地毫无变化,但火焰却肆意燃烧,尾随的高塔忠诚的守护者们消散无踪,客人带着温和的笑意踏入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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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预感?”
“是的。”邓布利多攥紧手里的水果糖,糖纸发出吱呀的声响,“我认为即将发生不好的事情。”
斯内普看着邓布利多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但他还是觉得在一瞬间就变了脸这件事有点离谱,于是出言道:“原来我们伟大的校长先生都会预言了。”
邓布利多虐待糖纸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头,蓝色透亮的眼睛透过镜片,认真地看着斯内普:“说不定,真的是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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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狼狈啊……”塞柏琳娜看着眼前坐在墙脚的落拓老人,笑得开心极了,“怎么这么狼狈呢?”
“呵……和您当年半斤八两。”老人慢悠悠站起身,看着塞柏琳娜举起的魔杖,大笑起来,“您的品味还是没有变,带着暗绿色蛇纹的黑色大衣——”
随着老人话音落下,他身上的囚服开始变了样子——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马甲,以及——带着暗绿色蛇纹的黑色大衣。
“哦?”塞柏琳娜微微挑眉,“什么时候看到我要来的。”
老人笑着摸了摸自己被塞柏琳娜用魔法打理好的头发,抬起眼,白色的右眼紧盯着塞柏琳娜,慢悠悠说道:“自从我们上次分别,我就看见现在这一幕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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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沉默了,他不知道邓布利多又在说什么谜语。
邓布利多盯着斯内普,面露思索,手中又开始捏起那可怜的糖纸和可怜的糖,似乎在估量着什么。
斯内普被那个平静但古怪的眼神看得发毛,觉得自己可能又将背上什么糟糕的任务,下意识就想要离开校长办公室。
“知道先知吗,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开了口,斯内普觉得完了,这一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我听过——”斯内普忽然顿住,不久前才从卢修斯脑袋里摄神取念来的东西不断在脑海中盘旋,他盯着那双天蓝色的眼睛,似乎窥见了几分其主人的意图,“你难道说的是……”
邓布利多沉默着垂下了眼,放开了手中的水果糖,拨开糖纸将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塞柏琳娜可能是去找了——”斯内普上前几步,双手撑在校长办公桌上,看着那个垂头吃糖的老人,在嘴中的名字滚了好几圈才被吐出口,“……格林德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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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柏琳娜笑眯眯地看着面露挑衅的格林德沃,微微垂眼,轻抬魔杖——一根银色的装饰链围绕在他衬衫领子下,尾端搭入那马甲左侧胸前的贴袋里。
“这样好像更合适点,但可惜——”塞柏琳娜面露遗憾,但眼中笑意却是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浓郁,“很合适放在这里的那个东西……已经没了吧?”
格林德沃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塞柏琳娜……”
“怎么了,盖勒特?”塞柏琳娜温和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