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
眼见着哈利突然失去意识,西里斯情绪激动起来。
“哈利……哈利!”
他冲到邓布利多身前,试图从老巫师怀中将瘫软的哈利抢回来,可看着紧闭双眼的小巫师,他的手滞在空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抱才合适,只能任由它们在空中轻微颤抖着。
也就是在他犹豫的时候,有一双小手比他先一步碰到了小巫师——
“请将波特先生交给我吧,邓布利多先生。”围着一个绿围巾的家养小精灵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双手握住哈利低垂的手,仰头微笑地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被这个神似某人的笑看得一顿。
“迪科?”西里斯皱起了眉,并没有因为与眼前的小精灵熟识而放松警惕,双手立即抓住了哈利的胳膊,“你要对哈利做什么?”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迪科的围巾上,“你为什么没有戴霍格沃茨的茶巾?”
“放轻松,西里斯。”邓布利多无奈地出声安慰,“迪科并不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是塞柏的家养小精——哦,抱歉,迪科,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说?”
“没关系,邓布利多先生,怎么说都可以,我并不介意。”迪科如同一个年老的巫师那般笑得和善——他年龄确实也不小了,和邓布利多没差二十岁——而后他带着这个笑容看向了西里斯,“布莱克先生,请放心,是塞克瑞女士让我来带走波特先生的。”
“就是因为她我才不放心!”西里斯厉声说道,然后在邓布利多又准备出声的时候扭头严肃地看着这位他一直敬重的老巫师,“邓布利多,哈利为什么会这样,你之前说的‘只是一个黑魔法’是不是在骗我。”
虽然是疑问句,但西里斯却说得笃定,话语中也不见之前的敬重、因为刚才的一切都让他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太荒谬也太令他感到心痛,他无法接受。
邓布利多与西里斯对视两秒,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西里斯……”他知道再多的话也无法安抚眼前这个被隐瞒的爱子的教父,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哈利不会有事的。”
西里斯刚想出言辩驳,便见迪科彬彬有礼地冲自己点了点头,而后带着哈利消失在了原地——原本抓着哈利胳膊的西里斯扑了个空。
迪科转瞬间出现在了同样失去意识的另一人身旁。
没有人扶着的伏地魔就那么仰面躺在了地上,双眼紧闭的蛇脸上还能看出几分惊讶,魔杖陷入积雪之中,细小的雪花缓慢随意地飘落在他黑色的袍子上。
迪科轻轻将哈利飘在自己身边,无视掉被邓布利多拉住的正在挣扎的西里斯,微笑着冲距离伏地魔躯体最近的格林德沃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格林德沃先生。”
“……好久不见。”格林德沃极为勉强地施舍给这个家养小精灵一个眼神,“塞柏琳娜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自然。”迪科说着,抬手间将伏地魔也飘了起来,但对比之下显然比飘起哈利时粗鲁不少,“毕竟您也清楚,那里已经准备了不短的时间了。”
“塞柏能保证不出问题吗?”邓布利多问道。
格林德沃闻声扭头,而后猛地皱起了眉——那个傻小子怎么能这么不听话?被邓布利多限制着还试图挣扎?
迪科顿了顿,没有回答,于是邓布利多又问道:“塞柏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迪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十分恭敬且郑重地向邓布利多躬身行了一礼,而后飘着两个失去意识的人消失不见。
“咔嗒。”
三只怀表在不同的口袋里发出一致的清脆声响,怀表的主人们不约而同地动了一下手腕。
“时间流速一致了。”卡弗林低声说着,指着小巴蒂的杖尖开始出现光亮——
小巴蒂在她开口的瞬间同时用魔杖将她的魔杖摆到一边,咬牙问道:“不是由女士决定吗?”
“是呀。”卡弗林露出她在魔法部面对上级时常用的笑容,“女士说了,克劳奇先生疾恶如仇,肯定不希望食死徒还有人活着。”
小巴蒂瞪大了眼睛——他也永远停在了瞪大眼睛的这一刹。
“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冷声念完咒语后,弗利睨了眼卡弗林,眼神看着颇为嫌弃,“真是不干脆,就非得先说话吗,明明石化之后也能听见别人说话的。”
但是宁可听不见——同样被石化的西里斯心里想。
他听着将自己石化的罪魁祸首——格林德沃,嘴中两句话里蹦出三个傻小子一个混小子,气得牙根痒,可偏偏又没法咬。
更气人的是,这个老巫师说三句,旁边那个黑衣服的混蛋还得附和半句!
斯内普表示自己也不是刻意附和的,完全是出自听到令人心旷神怡的话语的本能反应,他的注意力其实一直都落在广场的另一边——那一直站在原地的三个人。
他们在外围环境混乱之时僵持在围墙之下,看似互为掎角之势。可若是细细观察那两位实力强盛的女巫的姿态,就会发现她们几乎是拿着一侧的背部迎着对方,显然也是相互间有所防备。
直到看到被夹击的一角在短暂的僵硬后变得粉碎、随着缓慢落下的雪埋进积雪之后,斯内普才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放在距离自己三步之远的、维持着想要冲出去姿势的西里斯,眼中闪过几分跃跃欲试。
“……西弗勒斯。”捕捉到斯内普意图的邓布利多出声道,语气复杂,“能看到迪科在哪里吗?”
斯内普很自然地收回视线,并抬高手里的地图,仿佛刚才已经抬起魔杖对准死敌的人不是自己。
“刚才离开后立即出现在了这里。”斯内普指向了那个一直被哈利念叨着的地下大厅,“紧接着又在大厅中央消失了。”
“地下……但是进不去……”
邓布利多轻声道,虽没多说,但现场除了西里斯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这就是塞柏琳娜作为古代魔法继承人在城堡地下的秘密场所,那个曾经封闭了黑暗力量几百年的地方,也是格林德沃当了一周劳力的地方。
没有那股看不见的魔法,他们无法进入。
那么迪科是怎么自由出入的呢?
“咳!”
刻意的咳嗽声从身边传来,邓布利多淡淡地看了过去,发现格林德沃又开始显摆他那刚到手一个月的花里胡哨的魔杖了。
邓布利多静默两秒,在格林德沃满含期待的注视下看向了斯内普:“西弗勒斯,你是不是从某些小道消息中听说过什么神奇的魔杖?”
斯内普:“……”感受着格林德沃骤变为阴沉沉的注视,斯内普觉得这一幕似曾曾曾曾相识。
但现在他可不是觉得为难的去年的斯内普了,此时面对邓布利多递过来的刀,他可以很顺畅地将其洗净,然后从容地扔在另一个在邓布利多和塞柏琳娜面前只会色厉内荏的老巫师身上:
“是的,确实从某些鱼龙混杂的地方听不知道什么名号的人说过,他使用过那个神奇的魔杖——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迪科可以进去呢。”
斯内普毫无感情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恍然大悟——然后迅速而又自然地一步踏到邓布利多身后,避开那双存在感很强的眼睛后十分自然地开始说起别的事情。
“阴尸是在湖底发现的,黑湖里落了不少的肮脏的东西——如果我们的校长先生想让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开学后发现自己的休息室成为了黑暗恶臭生物的残肢断臂的展厅,那么他可以选择置之不理。”
“这确实是个问题……”邓布利多的视线飘过格林德沃看向钟塔庭院,看向两个分开离去的女巫背影——卡弗林走前还友好地向自己点头示意,并悠哉悠哉地修好了破碎的彩色玻璃,但另一位法国女巫的离开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了。
邓布利多转回视线,话锋也跟着一转,向着斯内普提问道:“是谁造成的那些残肢断臂?”
斯内普猛地闭紧了嘴,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面对邓布利多灼灼的注视,他也不得不开口。
于是思索几秒后,他开口问道:“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得知道一个别的问题的答案。”
“什么问题?”邓布利笑道。
“塞克瑞是蛇佬腔吗?”斯内普平静地问道。
这问题一出,格林德沃率先笑了出来:“只要奥米尼斯先生是,她就不可能不是。”——然后他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很自觉地将被石化的西里斯飘走,并继续在他耳朵旁絮絮叨叨去了。
“那看来就是了。”斯内普讥讽地笑道,“其实也很明显,只是您二位的哑谜实在是打得响亮啊——当然,也不能怪您。毕竟说一半留一半来迷惑我们这些可怜的小巫师的人的主要是塞克瑞,您只是一个完全不能违背长辈意愿的……与我们一样可怜无助的巫师……对吧?”
邓布利多对于他的言语中的阴阳怪气毫不介意,十分和蔼地问道:“看来这个问题还不足以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斯内普再一次抿紧了嘴,随后迟疑了几十秒,才将堵在嘴边几十分钟——也可能更久,或许几十天——的话问了出来:“你一开始是不是打算让我成为牵制塞克瑞的一员。”
这很明显。
这件事情已经明显到了他们二人对此就只差一个开口捅破。
所以邓布利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承认了,他甚至坦然地说道:
“毕竟你天赋很高,也很善良勇敢,很符合塞柏喜爱的学生的样子——而且你还是个斯莱特林。”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二人心照不宣的、曾经被塞柏琳娜反利用来放松斯内普警惕的一条——经历过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
“……”被这么一堆夸赞砸得头皮发麻的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远离了邓布利多几步,并在对方装模作样地露出受伤表情时发出了新的质问,也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所以你放任我自由行动,就是为了让她注意到我这个无所事事看似毫无用处,但——”他犹豫着放缓了声音,嘴开开合合犹豫了几秒,好似即将出口的话极为烫嘴、难以言出,“但却能影响到她的人……然后让她拿来利用……拿来让她做一些可以不让她自己那么失控的事情,对吗?”
——这是斯内普唯一能想到的,这几个月邓布利多将自己远离一切核心计划的原因。
他是一个隐藏的不知情的协助者,但同时也是诱饵,一个邓布利多拿来让塞柏琳娜分点神的诱饵。
他需要像小救世主那样,什么都不做得等待着塞柏琳娜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拉进陷阱,帮助塞柏琳娜做她的大事的同时挽留一点她的慈爱之心——有点肉麻到瘆人了。
斯内普想。
但邓布利多或许真的觉得这样可以避免她再一次失败后彻底失去所有作为人类的良心——毕竟她连自己的生命和灵魂都敢扔……区区良心而已……
他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是和哈利一样的存在。
他们自己主动踏进塞柏琳娜友好的“陷阱”,但也同时影响着她。
所以他才会和哈利说——“我们并不是无所事事的,我们所做的所有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因为我们不是执行计划的人,我们是推动计划的一环。”
但是可惜,斯内普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十分直白了,可看似已经开始变得聪明的十三岁的小救世主还是有些懵懂地看着他。
看着那张脸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课上看到的迷茫,斯内普就差点把“我们是诱饵,你是塞克瑞专门给伏地魔准备的诱饵”给说出来了——但幸好没说,刚才注意到地图上名字的差异时,他才意识到塞柏琳娜真正的目标不是伏地魔,而是哈利。
伏地魔才是那个诱饵。
塞柏琳娜想要做的不是将哈利脑中的灵魂碎片融进伏地魔那七拼八凑的灵魂里,而是希望哈利脑中那被她悉心保护一年之余的灵魂碎片将伏地魔的主魂吸收。
只是在几十分钟前——在拱桥大门之后的斯内普,还一心纠结要不要告诉哈利他们是诱饵这个相对残酷的“事实”——万一小救世主就此不信任了塞柏琳娜,耽误了那个女巫的事,他岂不是会被四分五裂?
但没等他纠结完,小救世主就自己开始行动了——他迅速用黑袋子收好了那正在发烫发光的石头,然后推开门冲到了拱桥上。
斯内普想,可能是那拱桥上忽然燃起的火盆太显眼了,显眼到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那是个陷阱,才让鲁莽的小格兰芬多钻了空子,带着那什么都没有的狮子脑袋冲上了拱桥,然后——
“咚!”
——行动灵活又迅速的小救世主十分利落地掉进了自动打开的井盖里。
斯内普绷着脸快步走到井前,见到里面是干燥结实的道路后暗暗松了口气,而后便想要居高临下地讥讽几句,结果却没想到——井底的小巫师竟然胆大包天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哈利的神情实在是太过认真严肃,这让警惕心和疑心都很重的斯内普都不得不遵从理智闭上了嘴,暂且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嘲讽,然后——眼睁睁看着井底的小巫师向着更深处走去。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随即也跳入了井中,一边听着不知从哪传来的一声声魔咒,一边跟着小巫师往里走着,直到到达尽头、那带着铁网的管道口前。
“嘶嘶……”
属于蛇类生物的声音从中传出,斯内普瞬间明白哈利为什么忽然行动反常了,但他了然之余又觉得这蛇语的节奏和起伏有些熟悉,可脑中的记忆刚刚冒了个头,他身前的小巫师便如同是条件反应一般开口出声——
“嘶嘶——”
斯内普当即脸色大变,厉声呵斥:“闭嘴!”
哈利被吓了一激灵,当即闭上了嘴。
但为时已晚——
“轰——”
一阵遥远但听起来不小的声音从中传出,声音悠远缓慢,好像是沉重的门阀开启的声音。
斯内普的脸色简直差到极致,此时他也因为哈利耳熟的回应而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句蛇语熟悉——那就是进入书房时需要对话的蛇!
而哈利则是说出了他无数次说出的那句“打开”。
可问题是……他打开了什么?
一怒一惊的大小两位巫师面面相觑。
随即,他们听见了脚下传来的湖水剧烈翻涌的声音。
“在下面!”哈利展开活点地图,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早就在地图上有了记载,但是去往哪里,却成了新的问题——拱桥之下的湖面可没有被韦斯莱双子探索过。
正当哈利犹豫着要不要从直接放弃地图跳进湖中时,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上课时才会出现的气愤从旁边传来:“港口!”
哈利立即反应过来,在斯内普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的瞬间就将魔杖点上了地下港口的位置。
只是湖水不知何时已经高涨过了突堤、漫上了岸,甚至是进入了通往方庭的升降梯。
于是二人落地后便装满了一鞋的湖水。
哈利下意识便开始来回抬腿,结果湿了裤子和外袍;斯内普没有在意脚下的湖水,他只是顺着脚下翻涌不止的湖面,神色冷凝地望向港口入湖的地方——
两侧向上逐渐拢合的石崖如同一个三角形的巨门,门后,往日平静的湖天交界线此时变得汹涌澎湃、如丘的浪涌连绵不绝,吞噬着不知何时开始落下的漫天大雪。
身后的升降梯前挂着昏黄的灯,面前的湖水幽暗的颜色中泛着冷意,天空灰白无色,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四周只有剧烈翻滚的水声。
寒意无端从心而生。
“哗啦!”
湖水的破浪被陡然打破,巨大的触手伴着低沉的吼声突破湖面直入高空。
黑湖的原住民愤怒地将异物驱逐出境,僵硬的外来客无意识地在空中自由翻转,最后再重重落回湖水,激起剧烈的水花和更加激烈的反击。
哈利一时怔住了,哪怕是抬头并不是很及时,他也看到了被抛入高空的东西。
“那……那个是……”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确定“尸体”和“阴尸”哪个词更让自己安心。
“阴尸。”斯内普当教授前的那份工作做得很好,很受老板重用,所以他很清楚前任老板的一些特长,自然也能猜到这是对方暗藏的手段——也可能是底牌。
但是……却可能是小救世主放出来的?
斯内普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荒谬感,还有一种对于塞柏琳娜恶趣味的无奈谴责。
“伏地魔可能已经出现在了城堡里。”斯内普语气平静地说道。
哈利一怔,立即看向地图上在原地待得好好的朋友们,疑惑道:“但是赫敏他们——”
“我说过,现在时间有问题。”斯内普紧皱眉头,脑中不断思索着一件事:塞克瑞真的会让波特直面阴尸吗?作为他的黑魔法防御教授以及偶尔课外辅导教授,她应该最清楚他的水平才是……或许她算到了自己会和波特一起行动?
无论如何,她肯定有让小救世主可以自保的手段——斯内普很快地做出了判断,并歪头打量起哈利来——当然,首先排除那块石头,行动当天才给保命手段不是她的作风。
然而就在此时,不断拍打的巨大的章鱼触手终于向着港口的方向重重甩下,掀起的巨浪一股脑涌入三角巨门,湖水瞬间灌满了港口,停靠的船只与巫师一起被翻涌的水圈卷入寒冷的湖底。
斯内普倒是第一时间给自己进行了防护,也伸手向身旁的小巫师。可哈利人小身轻,第一时间便被裹挟着飘出很远,斯内普没能第一时间拽住他,只抓住了那从他口袋中飘出来的黑袋子——刚才被他揣入口袋、放着石头的那一个。
湖中的水浪比表面看上去还要激烈,那些被抛入高空却毫无动静的阴尸也忽然像是有了神志一般在湖底顺着石岸往上爬,那一具又一具交叠而上的可怖尸体着实给小救世主吓得够呛——所幸眼镜很快就被水流卷走了。
所学不多的小巫师在挣扎中的第一反应是借助扫帚逃跑,然而习惯性摸上自己的手腕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扫帚交给了好友。
正在不远处用魔咒增加湖水中阴尸残肢数量的斯内普——他正一边顺着湖水的不可抗力翻滚,一边靠近哈利——瞥到了哈利的动作,也是立即想起来了那把邓布利多口中,经过塞柏琳娜改造的扫帚。
他听说还被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当作决赛的秘密武器,不让哈利拿出来,好在决赛打斯莱特林一个措手不及——当然,这件事情他早就透露给斯莱特林的球队了。
可能真的是魁地奇的输赢对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来说胜过一切吧,饶是德拉科都没把这件事给嘚瑟出去,还知道让卢修斯找塞柏琳娜给他也偷偷改造一把。
“那么塞柏最后给小马尔福改造了吗?”邓布利多好奇地问。
被打断的斯内普一顿,有点后悔多了那句嘴。他本意是想要向埋汰邓布利多的——看看,谁让你告诉我的,让你们心爱的小狮子们的阴谋败露了吧——可没想要揭穿小蛇们的老底的。
于是他回答道:“你可以去问问塞克瑞,相信她一定会告诉她最喜欢的学生的。”——听得多了,他也知道这句话邓布利多总是不信了。
“好吧……”邓布利多轻笑一声,仿佛没有在意。
此时地面上的学院扫帚早就被清场的傲罗们带走了,邓布利多不知道二人怎么从湖底上来的,便又多询问了几句,然后如喟叹道:“我还以为你已经会用扫帚了呢,西弗勒斯。”
斯内普:“……”
他甚至没有召唤起扫帚——虽然耳畔叨叨不停,但实际上一直把耳朵放在这边的西里斯在心里叫嚣道。
“阴尸可能是伏地魔通过小巴蒂放进来的,但是能控制其行动肯定是塞柏琳娜做的,而且必须得有个地方!”斯内普语气恶狠狠地转移了话题,“我怀疑是密室里的那个管道!所以我才会确认她是不是蛇佬腔……”
斯内普再一次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八个多月前密室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曾经以为那是塞柏琳娜针对哈利的行为——或许是教育也或许是警醒——但现在想到也可能是几个总是出现在人类计划之外的小格兰芬多闯入了她的狩猎场——但考虑到日记本的毁坏和塞柏琳娜那捉弄人的低级恶趣味,斯内普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认同道:“确实有可能是那个洞口……”
“那看来伟大的白巫师也是不是事事周到的,毕竟当初是您把封住洞口的事情交给她的。”斯内普冷冷地说道。
邓布利多一顿,露出一个后悔的表情:“确实是我的疏忽了,没想到塞柏还能在这上面动手脚。”而后他慢悠悠叹了口气,“别把我放那么高,西弗勒斯,我预估错误的事情不在少数。”
斯内普闻言立即警惕起来。
“就像你说的,我确实有着想要靠塞柏对你的重视,让她利用一下你的……当然,我们都知道,你和哈利会没事的。”邓布利多语气轻柔,似乎还带着一丝歉意,“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还是哈利对她的影响更大一点……”邓布利多停下了话,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地图,视线直指地下。
“……”斯内普沉默了。
说实话,他压根没有这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想法,现在就算被提醒了……其实没有特别特别在意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他一时语塞也只是觉得,邓布利多的语气神态动作实在是太气人了!
斯内普十分轻地笑了一声:“我想您不必因为这种小事而心神不宁,校长先生,想必塞克瑞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些喜爱并不是随便说说的,您可能也并不需要和另一位——塞克瑞得意门生,因为这个称呼而争吵,毕竟……你们已经年龄很大了,相比起只有十三岁的年轻的孩子——或者其他的天赋高的年轻才俊来说,你们多少还是占了更多的陪伴时间的,不是吗?”
邓布利多:“……”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怪了!
斯内普对于邓布利多的沉默和充满谴责的目光,报以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抱歉,校长先生,看来你们并不是因为这个吵架的……那么一定是因为塞克瑞的计划,或者是——出了别的什么大事情吗?”话说出口后,某位耳朵一直放在这里的老巫师便一个眼神刺了过来,让斯内普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被格兰芬多传染了那种不知死活的勇敢。
但转念一想,斯内普便觉得自己只能算是和邓布利多有来有往,毕竟是面前这个老巫师先开口揭短的!明明是个格兰芬多结果心眼这么小,一看就是塞克瑞那个女巫早些年没教好!
“没什么事情。”邓布利多淡淡地开口。
他可不会承认——自己早就默认塞柏琳娜这一个月不见是变形成格林德沃在中欧兴风起浪去了,结果昨天去塞柏琳娜故居发现没人、并仔细研究了一下三楼的魔法阵发现这是一个远程汲取灵魂力量的魔法阵后,才意识到这一个月在纽蒙迦德发号施令的是格林德沃本人——这件说不好是谁的错、但一定是格林德沃瞒而不报的事情。
“就是格林德沃先生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情罢了,这太常见了。”邓布利多实话实说道。至于什么吵起来吵上头啊、新账旧账翻来翻去越来越生气啊、差点误了回来的时间啊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就没必要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