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平息,巨大的怪兽和神秘的黑色巨人相继消失,只留下街道上的一片狼藉和几个面面相觑的人。
麻中蓬、南梦芽、山中历,以及失马,还有刚刚解除变身、从废墟阴影中若无其事走出来的沈夜,聚在了相对完整的一处街角。
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南梦芽看着走过来的沈夜,脸上还残留着目睹巨人战斗的震惊,以及更深的困惑——那个黑色的巨人,竟然就是几天前刚扇过她耳光的转学生?
这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无法消化,目光复杂地在沈夜身上来回扫视。
山中历的反应更直接,他认出沈夜就是白天那个捏碎千濑手机、还在他和千濑身上种下不明标记的可怕家伙,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低声哆嗦着想说什么:“是你……”
沈夜敏锐地捕捉到历的反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毫不掩饰,仿佛在说敢多嘴试试。
历立刻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低下头,不敢再与沈夜对视,心里后怕不已,只盼着这个煞星别再注意到自己。
他这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旁边南梦芽的些许疑惑,但此刻她的注意力更多在沈夜和巨人身份的联系上。
“沈夜,你……”
麻中蓬打破了沉默,他看向沈夜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问号。
“你怎么会是那个巨人?”
他实在无法将平时一起闲聊、甚至刚才还一起对抗怪兽的队友,与那个充满压迫感的黑暗巨人划上等号。
沈夜对这种问题早有预料,他懒得编造冗长的解释,也不想透露自己的底细,于是采用了最直接的方式——转移焦点。
他耸耸肩,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正在检查自己那辆奇特代步车的失马:“我是巨人有什么好奇怪的?那边不还有个自称怪兽使、神神叨叨的家伙吗?他可比我先出现的。”
这话果然起到了效果,失马一听,立刻不干了,停下动作,扭头瞪着沈夜:
“喂!你小子说什么呢!什么叫神神叨叨?我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才出现的怪兽使,是肩负使命的!跟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能一样吗?”
“呵,使命。”
沈夜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使命就是开着大机器人被怪兽追着跑?那你的使命可真够轻松的。”
“你说什么?!你这混蛋!”
失马气得差点跳起来,本来他对这个突然出现、力量属性还偏向黑暗的巨人心存极大疑虑,现在被沈夜一激,火气更是蹭蹭往上冒。
“好了好了!别吵了!”
麻中蓬见状赶紧站到两人中间打圆场,他看出沈夜不想多说自己的事,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选择了尊重,不再追问沈夜的身份。
他转而想到刚才战斗时出现的巨大机器人电光机王,以及自己手中那个名为“电光战士”的奇怪组件,眉头微蹙,陷入了自己的思考,这一切都太超乎想象了。
这时,南梦芽稍微平复了心情,将目光转向现场另一个陌生人山中历,问道:
“你是?”
历被问到,身体一僵,支支吾吾地回答:“我叫山中历,是个家里蹲的无业游民,就一纯路人。”
他完全不敢看沈夜的方向,只想赶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短暂的争吵和 介绍过后,场面暂时安静下来,失马深吸一口气,作为目前看来知情最多的人,他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
他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好了!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现在看起来,我们都被卷进这件事里了,特别是你们几个”。
他指着蓬、梦芽和历,“你们似乎被选中了,和电光机王有关,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危机,明天下午,在这里集合,进行特训!所有人必须到齐!”
沈夜一听,嘴角勾起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故意把目光投向南梦芽,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地说:
“特训?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不过,有人明天会不会又习惯性放鸽子啊?”
这话像根针一样刺中南梦芽,失马也立刻看向她,眼神带着审视:“南梦芽,你能保证准时到吗?”
南梦芽咬了咬嘴唇,被沈夜当众揭短和殴打的羞辱感再次涌上心头,加上刚刚经历的巨人和怪兽的冲击,让她心乱如麻。
她没有回答失马的问题,只是深深地低下头,然后突然转身,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了。
“梦芽!”
麻中蓬喊了一声,见她没回头,只好对失马和沈夜说。
“我去看看她!”说完便追了上去,他本能地觉得南梦芽的状态很不对劲,需要关心。
山中历见机会来了,也赶紧找了个借口:“那个我、我突然想起家里炉子没关!我也先走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逃离沈夜的视线,赶紧回去找表妹飞鸟川千濑,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尤其是沈夜就是那个黑暗巨人的可怕事实告诉她,让她以后无论如何都要远离这个危险人物。
历心里清楚,自己被卷入了非日常的事件,以后和这些人见面恐怕是避无可避了,但至少,要尽力保护千濑的安全。
转眼间,现场就只剩下沈夜和失马两人。
失马看着沈夜,脸上的怒气渐渐被严肃取代。他走到沈夜面前,沉声问道:
“现在没别人了,告诉我,我能相信你吗?你到底是哪边的?”
沈夜迎着他的目光,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的力量:
“我不是你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我也对毁灭世界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情没兴趣。
这个世界看起来还有点意思,在我找到离开的方法或者玩腻之前,我不介意它继续存在下去,这个答案,满意吗?”
失马紧紧盯着沈夜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撒谎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和坦然。
虽然疑惑并未完全打消,但沈夜的话暂时没有明显的敌意。
他哼了一声:“最好如此。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危害这个世界的举动,我绝不会放过你。”
沈夜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个怪兽优生思想是什么来头?刚才的怪兽是他们搞的鬼吧?”
失马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更加凝重,他摇了摇头:
“这件事很复杂,牵扯很多,现在还不是细说的时候,等之后时机到了,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所有人。”
他显然对沈夜并未完全信任,不愿单独透露更多关键信息。
说完,失马不再停留,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沈夜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失马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这片刚刚经历大战的街区,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怪兽优生思想,训练,呵,越来越有意思了,就当是饭后的消遣活动吧。”
他双手插进裤兜,也转身迈开了步子,身影融入不如归台市的霓虹灯光中,盘算着接下来是该去找点宵夜,还是回去休息,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