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片尾曲还没放完,沈夜已经伸着懒腰站了起来,意犹未尽。
“这就完了?没劲,走,找个地方活动活动筋骨。”
他不由分说,领着神色各异的怪兽优生思想四人组,走进了影院不远处一家宽敞明亮的乒乓球馆。
灯光下,球台光洁如镜,沈夜随手抄起一支球拍,在手里掂了掂,目光扫过对面。“谁先来?”
鬼蛇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电影院里沈夜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他极度不爽,他一把抢过另一支球拍,赤红的头发几乎要竖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沈夜:
“我来!今天非让你尝尝厉害不可!”
十驾推了推眼镜,和貉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退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沉则安静地靠在墙边,双手抱胸,像个无声的影子,观察着场内的一切。
比赛开始,鬼蛇率先发球,一记迅猛的侧上旋,带着明显的火气,直冲沈夜的反手位。
然而沈夜脚步轻移,手腕微动,拍面轻轻一挡,球便以一道诡异的弧线擦网而过,落在台角,鬼蛇扑救不及。
“0:1。”沈夜语气平淡。
鬼蛇咬牙,再次发球,力度更大,旋转更强,但沈夜仿佛能预判他的所有意图,或轻挑,或猛扣,步伐从容不迫,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他的回球总是落在最刁钻的位置,让鬼蛇疲于奔命。
“3:0。”
“7:1。”
“11:3。”
第一局,沈夜轻松拿下,鬼蛇的脸色已经从通红变成了铁青,握着球拍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运气!刚才那是运气!”
鬼蛇低吼着,额角青筋暴起。
沈夜只是耸耸肩,用拍子轻轻敲了敲球台边缘:“继续?”
第二局开始,鬼蛇改变了策略,试图用更强烈的旋转和变线打乱沈夜的节奏,然而沈夜的防守密不透风,反击更是犀利无比。
他好像不是在比赛,而是在进行一场精确的计算演示,每一个回球都恰到好处地打在鬼蛇最难受的地方。比分差距越拉越大。
“啪!”
一记漂亮的直线快攻,沈夜再得一分。
“啊——!”
鬼蛇终于彻底失控,暴怒地将球拍狠狠摔在球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引得远处其他打球的人纷纷侧目,他双眼赤红,眼看就要冲过球台扑向沈夜。
“鬼蛇!”
十驾低沉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貉也迅速起身,和十驾一左一右拉住了几乎要暴走的鬼蛇。
“冷静点!”
十驾低喝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貉也用力拉着鬼蛇的胳膊,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好整以暇、嘴角噙着笑意的沈夜,低声对鬼蛇说:
“别中了他的计,他就是想激怒你。”
鬼蛇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狠狠瞪着沈夜,但最终还是在十驾和貉的压制下,勉强压下了动手的冲动。
他一把甩开两人的手,走到场边,抱起手臂,胸口依旧起伏不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暴躁气息。
沈夜看着被拉走的鬼蛇,无趣地撇了撇嘴,将球拍丢在球台上。
“切,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他晃到自动售货机前,买了罐可乐,慢悠悠地喝了起来,仿佛刚才那场碾压式的胜利与他无关。
十驾和貉看着沈夜这副模样,心中疑窦更深,这家伙,从看电影到现在打乒乓球,真的就只是在玩,他到底想干什么?这种完全摸不透的感觉,比直接的敌意更让人不安。
就在沈夜享受着他的休闲时光时,城市的另一端,麻中蓬正沿着河岸焦急地搜寻着扎伊翁的踪迹。
他跑得满头大汗,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担忧,那么弱小的一只怪兽,虽然只会涂鸦,但万一跑到人多的地方,或者被普通人发现,引起恐慌就麻烦了。
随后他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安奇,安奇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安奇先生!”
蓬像看到救星一样跑过去,“你也在找那只失踪的怪兽吗?”
安奇转过头,银色的发丝在风中微动,他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嗯,有异常能量波动。”
有了安奇的加入,搜寻似乎有了方向,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安奇感应的能量残留,最终来到一栋废弃的写字楼下,安奇抬头望向楼顶,目光锐利:“在上面。”
那只原本只有大型犬大小的扎伊翁,此刻竟然已经长到了约三四层楼高,几乎占据了整个天台。
它灰绿色的身体变得更加臃肿,但行为……依旧没变,它正用粗壮的前肢,专心在天台水箱和墙壁上涂抹着更加巨大、但也更加扭曲难看的图案,发出满足的、细微的吱吱声。除了体型变大,它看起来依然……人畜无害?
蓬看着眼前这一幕,握着戴拿战龙组件的手紧了紧,却有些犹豫了。
他想起安奇之前关于发生源和怪兽源于人类情感的话,又看看眼前这只只是沉浸在自己艺术创作中的怪兽,忍不住开口问道:
“安奇先生,你之前说,怪兽是因为人的负面情感而诞生……那会不会……也存在那种,内心并不想破坏,甚至可能想守护什么的怪兽呢?就像你一样?”
他鼓起勇气,说出了那个大胆的猜想,安奇前辈以前也是怪兽,但现在却是守护大家的古利特骑士啊!
安奇闻言,深褐色的瞳孔微微闪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看了一眼蓬,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或许有,但这一只,绝对不是,蓬,不要被表象迷惑。”
他上前一步,与蓬并肩而立,目光锁定在扎伊翁身上:
“它现在没有主动伤人,只是因为影响它的情感或执念尚未指向直接的破坏,但它的存在本身,它不断增长的力量,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放任它继续吸收负面情绪成长下去,最终会变成什么样,谁也无法预料,那个结果,我们承担不起。”
安奇的话语斩断了蓬最后的犹豫,是啊,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酿成更大的灾难。
“我明白了!”
蓬眼神变得坚定,他举起手中的戴拿战龙组件,高喊道:“访问模式!戴拿战士!”
光芒闪烁,红色的机械战龙形态显现。
几乎在同一时间,安奇也变身了。
光芒中,古利特骑士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天台另一端,与戴拿战士一左一右,对扎伊翁形成了夹击之势。
扎伊翁似乎被突然出现的两个巨大身影吓了一跳,抱着颜料桶,巨大的独眼惊慌地转动着,发出不安的吱吱声。
“攻击!”安奇下令。
戴拿战龙肩部的炮口亮起,准备发射导弹。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安奇所变的古利特骑士,胸口的骑士纹章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道能量流不受控制般地涌出,直接灌注到了蓬所驾驶的戴拿战士的装甲接口!
“嗡——!”
戴拿战士在光芒中迅速变形、重组,转眼间,一门造型更加厚重、炮管更长、能量汇聚口闪耀着蓝白色电弧的巨大加农炮,取代了原本的战士武装。
“这……这是?!”
驾驶舱内的蓬惊呆了,他看着控制台上弹出的全新武器系统界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通讯频道里,传来安奇依冷静的声音:“这是,戴拿爆能加农……我的力量,似乎与你的戴拿战龙产生了适配和共鸣,看来,这套系统隐藏着我们还不知道的潜力。”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蓬,没时间犹豫了!用这个,锁定目标!”
“是!安奇先生!”
蓬压下心中的震惊,立刻按照系统指引进行操作,戴拿爆能加农炮自动锁定了扎伊翁。
扎伊翁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丢下颜料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表面的疙瘩剧烈蠕动,试图喷吐出粘稠的彩色液体进行防御。
“戴拿爆能加农——全功率发射!”
安奇喝道。
“发射!”
蓬同时按下了发射钮。
一道远比戴拿战士常规武器粗壮得多、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蓝白色炽热光束,从爆能加农的炮口喷射而出,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直击扎伊翁!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耀眼的白光吞噬了整个天台顶部,强烈的冲击波将废弃写字楼的玻璃震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