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越想越气,胸口堵得发闷。
她颤巍巍地扶着墙站起来,手里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一步步挪向易中海家。
前两年,贾张氏和易中海搞破鞋。最后的罚款还是自己出钱交的,后来贾张氏偷钱被抓进去,也是自己出钱让他们去跟傻柱要谅解书的。虽然钱丢了,也不是自己丢的。所以易中海答应以后他出钱让我吃肉。如今倒好,拿了专门给她买肉的钱,竟只给她两片肉片子糊弄!
“中海……中海……”老太太一进易中海家的门就喊,声音里带着哭腔。
易中海正吃着窝窝头呢,听见动静赶紧迎上来,扶着老太太往炕边坐,又倒了杯热水递过去:“老太太,您这是咋了?谁惹您生气了?”他脸上堆着笑,眼神里却带着几分精明——这老太太手里的家底自己还没弄到手呢,现在还不能跟她翻脸。
老太太接过水杯,手都在抖:“还能有谁?就是贾东旭那两口子!你给我的钱,让他们给我买肉补身子,结果呢?就给我两片肉!两片啊!”
她用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想当初我为了他们贾家,拿出多少钱?现在时间长了,就这么糊弄我?我图个啥呀……”
易中海眉头微蹙,心里暗骂贾东旭不懂事——老太太可是他将来要“孝敬”的对象,把人惹毛了,自己的算盘怎么打?
他赶紧顺毛捋:“老太太,您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这事儿肯定是他们不对,我这就去找他们说道说道,保证让他们给您赔罪,以后啊,顿顿让您吃上肉!”
老太太哼了一声,脸色稍缓:“我跟你说中海,我也不是图那口肉,就是心寒!想当年……”
“我知道,我知道,”易中海忙不迭地应着,给老太太续上热水,“您对贾家的恩,比山都重。他们这是糊涂了,我去好好骂骂他们,让他们给您认错。您先在这儿歇着,我去去就回。”
易中海心里暗骂:“这个老不死的这是在点自己啊,不就是出了点钱嘛。哼!等东西弄到手,有你老不死的好看!”
说罢,他起身就往外走,心里却盘算着:这事不能闹太大,毕竟贾东旭是自己看中的“养老依靠”,得敲打敲打,让他们知道分寸,别真把老太太惹急了——老不死的那点家底,可还等着自己呢。
易中海一脚踏进贾家门槛,眉头先拧了起来。贾东旭正陪着棒梗玩木头块呢,看见易中海来了,讪讪地站起来:“干爹,您咋来了?
“我再不来,你们都要把老太太气出病来了!”易中海嗓门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劲儿,“东旭,我问你,给老太太买肉的钱,你们是咋花的?她老人家就吃着两片肉,你忍心?”
贾东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搓着手上的污垢,头垂得老低:“干爹,我……我不是故意的。您瞅棒梗,都快两岁了,瘦得跟小猫似的,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家里顿顿粗粮,我这当爹的心里不舒服啊……”
他说着,声音就带上了哽咽,“那钱……我想着匀出点给孩子补补,就……就少给老太太放了点肉,我想着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吃多了油腻也不好……”
“胡说!”易中海打断他,“老太太为你们贾家掏了多少家底?当年你妈的事,是她拿钱交的;后面又给你妈要谅解书,虽说钱被我弄丢了,但这买肉的钱是我出的!现在让她吃口肉,你们都要克扣?”
“我知道,我知道老太太对我们恩重如山……”贾东旭眼圈红了,往屋里瞟了眼,见秦淮茹正抱着棒梗站在门后,声音更低了,“可干爹,家里是真难啊。我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除去家用,剩下的还要给我妈寄过去,她那边的生活苦,我也做不到坐视不管。棒梗夜里总哭,大夫说可能是缺营养……我也是没办法才……”
易中海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头也犯难。
一边是得好好笼络的聋老太太,一边是自己选定的养老依靠,偏偏这俩还较上了劲。
他叹了口气,往凳子上一坐,掏出烟叼在嘴里,没点火:“我知道你难,可老太太那边,你不能这么待。她年纪大了,图个啥?不就图口热乎饭,心里舒坦吗?”
贾东旭蹲在他脚边,跟个受气包似的:“是,是我浑。可棒梗……”
易中海瞥了眼门后那个怯生生的小人儿,孩子正睁着大眼睛瞅他,身体瘦小,确实看着单薄。他沉默半晌,手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五块钱递过去:“拿着。”
贾东旭一愣:“干爹,这……”
“这钱跟老太太那笔不搭界,”易中海把钱塞进他手里,声音沉了沉,“专门给棒梗买吃的,鸡蛋、肉都行,别再动老太太那份。以后给她送饭,该多少肉就多少肉,听见没有?”
贾东旭捏着那五块钱,眼眶更湿了,连连点头:“哎!听见了听见了!谢谢干爹!我保证,以后给老太太的饭里,肉管够!”
易中海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光顾着哭穷。好好干活,将来日子总会好的。老太太那边,我去替你们赔个不是,你们就别再惹她生气了。”
贾东旭忙着应承,看着易中海走远的背影,手里的五块钱被攥得发烫。
秦淮茹从门后走出来,小声说:“还是干爹疼咱们。”贾东旭“嗯”了一声,心里却暗自嘀咕:没想到啊,还有意外收获——至于老太太那边,先把这关混过去再说。
易中海回了自己屋,见聋老太太还坐在炕沿上,手里摩挲着拐杖头,脸色依旧沉郁。
他赶紧换上副温和的笑,凑过去大声说:“老太太,我跟东旭说过了!这小子被我狠狠训了一顿,头都快低到胸口了,一个劲认错呢。”
老太太抬眼看他,没说话,只等着下文。
“他说真是一时糊涂,光顾着疼孩子了,没顾上您,”易中海顺着话头往下编,语气恳切,“我把厉害话都跟他说透了,当年您怎么帮他们贾家的,他心里门儿清。他保证,以后给您送饭,肉肯定按先前的量来,顿顿都有,绝不克扣。”
他怕老太太不信,又补了句:“我还特意嘱咐秦淮茹,让她盯着这事,要是再敢少一块肉,我就不认他这个干儿子!”
老太太这才缓缓“哼”了一声,眉头舒展了些:“他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易中海拍着胸脯,“东旭那孩子,就是嘴笨,心肠不坏,知道错了肯定改。您就放宽心,踏踏实实等着吃好的。”
他又陪着说些宽心话,给聋老太太续了两次水,见她脸色渐渐平和,才扶着她站起来:“老太太,时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去歇着?”
聋老太太点点头,由着他扶着往外走,嘴里嘟囔着:“也不是我非要跟小辈计较,就是这口气顺不过来……想当年……”
“知道知道,您受委屈了,”易中海顺着她的话应着,慢慢把人送回隔壁屋。看着聋老太太颤巍巍上了炕,他又叮嘱了几句“有事您就喊我”,这才转身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刻,易中海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这事看似抹平了,可他心里清楚,贾东旭那性子,怕是得时常敲打着才行。
他叹了口气,往自家走,只盼着这院里能少些是非,安安稳稳的,才好按他的盘算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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