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京都中心医院VIp病房的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了。林丹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头发像鸡窝，衣服皱巴巴，一脸悲愤地冲了进来，活像被人抢了老婆。
“老姜！嫂子！你们要给我做主啊！”林丹冲到病床边，指着自己，又指着窗外西山的方向，“拱火联盟那帮畜生！他们不是人！他们昨晚在西山殡仪馆设局！把我往死里整啊！”
姜皓刚醒，靠坐在床头，脸色还是有点白，但精神好了不少。他看着林丹这副惨样，眉头都没动一下，慢悠悠地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
苏晚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个平板在看财经新闻，头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
“他们…他们装神弄鬼！”林丹手舞足蹈地控诉，“高跟鞋声！婴儿哭！推车响！还他妈自己开门！地上用红颜料写‘我好饿’！最可恨的是！”林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声音都劈叉了，“他们…他们把我吓得…吓得…直播都拍下来了！高清无码！全网都看见了！我林丹以后还怎么混？怎么见人？”最后一句带着绝望的颤音。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林丹粗重的喘息声。
姜皓放下水杯，抬眼看了看林丹，嘴角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哦？殡仪馆？直播？吓尿？”
“老姜！”林丹悲愤，“重点是他们设局坑我！”
“坑你？”姜皓语气平淡，“直播是你自己开的吧？殡仪馆的单子是你自己抢的吧？为了流量硬着头皮往里冲，被人当猴耍了，怪谁？”
林丹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一阵红一阵白。
苏晚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被耍了，要么认栽，要么自己想办法找回场子。跑来告状？”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幼稚。”
林丹心彻底凉了半截。他明白了，这俩大佬是指望不上了。自己被整得这么惨，在他们眼里，纯属活该，是自找的！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憋屈。他知道姜皓和苏晚说得对，直播是自己开的，单子是自己抢的，路是自己走的。可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行！行！你们够狠！”林丹咬着牙，眼睛都气红了，“不帮是吧？我自己来！我就不信了，我林丹还收拾不了那帮拱火的孙子！”
他猛地转身，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摔门而去！门板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听着林丹愤怒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病房里安静下来。
姜皓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微皱。“手机给我，我得盯着点这智障。”
苏晚白了他一眼，“别以为就你会护犊子，别忘了，他也是我收的小弟！”说着双手举高，优雅的伸了个懒腰，玲珑的曲线尽显。
看的姜皓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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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丹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冲回了502寝室。
“泽哥！晨哥！抄家伙！跟老子干票大的！”
邱泽正在做俯卧撑，浑身是汗，被林丹这架势吓了一跳，呼啦一下站起来：“丹子？咋了？谁欺负你了？干谁？”
沈晨坐在书桌前，对着窗外一缕晨光酝酿诗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了思路，微微蹙眉：“何事如此…焦躁？”
“焦躁？老子要杀人！”林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昨晚在西山殡仪馆被拱火联盟如何设局、如何装神弄鬼、如何把他吓得屁滚尿流、还被直播拍下社死全过程的破事，添油加醋、唾沫横飞地又讲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拱火联盟的阴险狡诈、手段下作，以及自己受到的巨大身心创伤和名誉损失。
“那帮孙子！就在西山！装鬼吓老子！还拍下来！全网都看见了！老子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怎么面对楚然？”林丹拍着桌子，眼睛通红，“老姜和嫂子不管！他们说我活该！行！他们不管，我们自己干！泽哥！你最能打！跟我去西山，把那帮龟孙揪出来！揍得他们妈都不认识！”
邱泽听得目瞪口呆，憨厚的脸上满是震惊：“啥？装鬼吓你？还把你…吓尿了？直播？！”他上下打量着林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同情，“太…太欺负人了！丹子！你放心！泽哥帮你！揍他们！”
邱泽的拳头捏得嘎嘣响，一副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样子。
林丹一看邱泽表态，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又看向沈晨：“晨哥！你也得来！你脑子勉强好使！帮我们出谋划策！想想怎么整死那帮拱火的！让他们也尝尝被全网社死的滋味！”
沈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并没有被林丹的愤怒感染。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西山殡仪馆…夜半惊魂…人为制造恐惧…此等手段，确实…下作。”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未必是上策。暴力解决，更显粗鄙，且易引火烧身。”
“那怎么办？”林丹急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非也。”沈晨摇摇头，目光投向窗外，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在构思伟大作品的专注，“恐惧…源于未知，源于对生命终结的敬畏。拱火联盟，亵渎了这份敬畏。”他转过头，看着林丹和邱泽，眼神清亮，“我们…可以制造一场…更高层次的‘恐惧’。一场…直击灵魂的…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林丹和邱泽都懵了。
“对。”沈晨点点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使命感，“比如…在他们经常聚集的论坛、群组…投放一系列…精心设计的‘悼文’。悼念那些…被他们拙劣的‘鬼蜮伎俩’所惊扰的…亡魂。文风要沉痛，要哀婉，要直指人心…让他们每一次点开，都仿佛置身灵堂，感受到真正的…寒意与…忏悔的召唤。”
林丹：“……”
邱泽挠挠头：“晨哥…啥意思？写…写作文骂他们？”
“非骂也。”沈晨一脸高深，“是唤醒。唤醒他们对生命应有的…敬畏之心。此乃…诛心。”
林丹看着沈晨那副“我在拯救世界”的文艺表情，又看看旁边跃跃欲试、只想用拳头解决问题的邱泽，再想想自己那满腔的怒火和想要物理超度拱火联盟的强烈愿望……他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不是…晨哥，咱能不能来点实际的？痛快的？”林丹试图拉回主题，“比如…人肉他们？找到他们老窝？或者…用技术手段，黑了他们手机？再给他们电脑种满病毒！”
沈晨不赞同地摇摇头：“技术犯罪，不可取。人肉搜索，有违道德。还是我的‘灵魂悼文’计划，更为…深远持久，直击心灵。”
邱泽看看沈晨，又看看林丹，瓮声瓮气地说：“丹子，我觉得…还是揍一顿实在！打完就跑！解气！”
林丹痛苦地抱住头。他想要的是轰轰烈烈的复仇，是让拱火联盟也体验一把被当众处刑的社死！结果一个队友只想物理输出，另一个队友想用“灵魂悼文”感化敌人？这复仇联盟还没开始行动，内部路线就产生了严重分歧！
“行行行！”林丹一咬牙，“泽哥，揍人计划准备着！晨哥，你的…悼文…也先写着！双管齐下！老子就不信了，还治不了那帮拱火的！”
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戳着，眼神凶狠：“老子现在就去他们核心群卧底！挖黑料！找把柄！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