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把铜钥在沈案指尖发烫，金色光纹顺着金属齿痕蔓延。他手指刚碰上凹槽，一道波纹就从钥匙顶端扩散出去。
雾里的生物全都停了动作。
它们手掌上的瞳孔齐齐转向沈案，身体微微后缩，像是遇到了什么不该靠近的东西。
沈案没动，呼吸压得很低。他感觉到钥匙串在震动，不是警告，更像是……回应。
刚才那道波纹扫过时，最近的一只生物本能地退了半步。它胸口的红色晶石闪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沈案闭眼回想。
他们进遗迹前，在环形密室拿到了三件宝物。一枚令牌、一块残玉、还有一块巴掌大的青色玉符。药尘子当时接过玉符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这东西像清心引，老阵师用来镇邪的。”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玉符的纹路和钥匙串底部的刻痕很像。
他慢慢把手伸进外套内袋，摸到了那块玉符。表面冰凉，边缘有些粗糙。
“厉战天。”他低声叫。
“在。”厉战天立刻侧头。
“三秒。”沈案说，“我要试个东西，你挡住正面。”
厉战天点头，往前一步，平底锅横在胸前。他的左臂还在流血，布条已经湿透，但他站得很稳。
苏红绫向左移动半步，软剑抬起，剑尖对准左侧斜上方。她知道那边有动静。
陆千机靠在墙边，手指在设备上快速滑动。屏幕只剩一格电，信号还是出不去，但他一直在记录数据。
沈案把玉符贴在钥匙串中部，五把铜钥同时亮起金光。他试着注入一丝灵力。
玉符颤了一下，没反应。
他皱眉，重新调整输出节奏。钥匙串的震动频率变了，和之前启动遗迹大门时一样——七把钥匙按特定顺序激活节点。
他让灵力从第五把铜钥流入，绕过主链，直接导入玉符。
这一次，玉符发出一声轻响。
一圈青光扩散开来，不刺眼，但穿透力极强。浓雾被推开一段距离，能见度瞬间提升到十米以上。
所有生物同时发出尖啸，像是听到了某种禁令。它们转身就想逃，但动作僵硬，像是被什么卡住了。
“有用！”陆千机抬头，“频率匹配成功了！它们的核心程序在排斥这个信号！”
沈案没说话，继续加大输出。
青光范围扩大，覆盖全场。那些生物开始后退，有的撞到石壁，有的跌入裂缝，根本不敢靠近。
最前面一只试图扑上来，刚冲出两步，胸口晶石突然剧烈闪烁，然后“砰”地炸开。它当场倒地，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别停。”苏红绫提醒，“还有更多在后面。”
沈案咬牙撑着。他体内的灵力快没了，额头全是汗。钥匙串越来越烫，再这样下去可能会伤到经脉。
但他不能停。
他松开右手，用左手撑住墙壁，右手继续控制灵力输出。玉符的光稳定下来，形成一个半圆形防护圈。
“走。”他说，“往深处走，别留在原地。”
厉战天转身，挡在最前面。他一手提锅，一手按着伤口，脚步沉重但没停下。
苏红绫收剑入鞘，改用手枪。她子弹不多，但关键时刻能补一下。
陆千机关掉设备省电，背着包跟上。他一边走一边盯着玉符的反应曲线，嘴里念着数字。
沈案走在最后，左手握着钥匙串，右手抓着玉符。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腿也开始发软。
但他们必须走。
身后传来爬行声，但没人回头。那些生物没再追上来，只是远远地跟着，在雾里若隐若现。
走了大约二十米，地面坡度变缓。前方出现一条狭窄通道，两边石壁上有暗红色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
陆千机停下，打开手电。光线照到墙上，那些纹路微微反光。
“这不是血。”他说，“是某种能量残留。”
他伸手摸了一下，手指沾上一点粉末。他凑近闻了闻，摇头：“没味道，不像有机物。”
沈案靠在墙边喘气。他把玉符从钥匙串上取下来，挂在腰带上。只要靠近那些生物，玉符就会发烫，现在温度降了不少。
“它们怕的是这个频率。”他说，“和七曜阵底层代码有关。可能是同源系统，玉符相当于管理员权限。”
“所以它们不敢靠近？”苏红绫问。
“不只是不敢。”陆千机插话，“是程序设定不允许。这些机关兽应该是守卫，但玉符的信号等级比它们高，触发了强制回避指令。”
厉战天靠着墙坐下，撕下一块衣服重新包扎手臂。血还在渗，但他顾不上。
“也就是说，我们手里有遥控器？”他说。
“差不多。”沈案点头，“但电量有限，我撑不了太久。”
他低头看钥匙串，五把铜钥的光变弱了。刚才那一波输出耗掉了太多灵力，他现在连站直都费劲。
苏红绫从背包里拿出水壶递给他。他喝了一口，没咽下去，先漱了漱嘴才吞下。
“休息五分钟。”他说，“然后继续。”
没人反对。
陆千机坐在地上，打开背包翻找。他找出一根能量棒，掰成三段分给其他人。他自己没留，直接塞进设备充电口。
厉战天吃得很慢，一边嚼一边盯着通道深处。他知道那里还有东西。
苏红绫检查弹药，六发子弹，还有一把备用匕首。她把枪别回腰间，手一直没离开握把。
沈案闭眼调息。他试着引导体内残余灵气，缓慢补充经脉。钥匙串贴在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五分钟后，他睁眼。
“走。”他说。
四人起身，继续前进。
通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一个人通过。石壁上的纹路越来越多，排列方式像是某种文字。
陆千机边走边拍照记录。他发现这些纹路每隔一段就会重复一次，像是提示或警告。
“前面有岔路。”他说。
确实，前方分成两条道。左边向下倾斜，右边平直延伸。
沈案停下，拿出玉符。
玉符没反应。
他又试钥匙串，五把铜钥同时指向左边。
“走这边。”他说。
厉战天当先，一手持锅，一手探路。苏红绫紧跟其后，陆千机在中间，沈案断后。
刚进左道不到十米，地面传来震动。
不大，但很规律，像是某种机械运转。
“有动力源。”陆千机小声说，“还在运行。”
沈案点头。他感觉钥匙串在轻微跳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们放慢脚步，一步步向前。
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上面有个凹槽，形状和钥匙串完全吻合。
沈案上前，把钥匙串插入凹槽。
咔的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