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城之围已解,军马休整数日,补充粮草,救治伤员后,耿武汇合公孙瓒及其麾下白马义从,浩浩荡荡,向上谷郡治沮阳城进发。
大军一路北上,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军容鼎盛。沿途郡县官吏、百姓,听闻是平定西凉、新破乌桓的车骑将军耿武亲至,无不箪食壶浆,夹道相迎,仿佛看到了平定北疆胡患的希望。
旬日之后,大军抵达沮阳城外。
早已得到消息的上谷太守,率领城中文武官员,以及黄忠、庞德等将领,出城十里相迎。见到耿武的帅旗,众人纷纷下马行礼,气氛热烈。
“下官(末将)恭迎车骑将军!将军亲临,北疆定矣!”太守与黄忠等人齐声高呼。
耿武下马,亲手扶起太守和黄忠等人,温言勉励:“诸位辛苦了!坚守孤城,力抗胡虏,保境安民,皆是大汉功臣!武,奉旨平乱,还需倚仗诸位鼎力相助!”
他又特意与黄忠、庞德见礼:“汉升、令明,辛苦了!沮阳得以保全,二位将军当居首功!”
“此乃末将分内之事!”黄忠、庞德连忙谦逊。
随后,耿武又将公孙瓒引荐给太守及众将。公孙瓒虽与上谷郡并非直属,但同属幽州,彼此早有耳闻,此刻相见,倒也客气。
大军入城,沮阳城内欢声雷动,军民士气高昂。当晚,太守设下盛大宴席,为耿武、公孙瓒等接风洗尘,庆贺解围之功。宴席之上,宾主尽欢,但耿武心系战事,并未多饮。
宴席散去,已是深夜。耿武婉拒了太守安排的歇息,直接下令,于临时帅府(原郡守府)升帐议事。黄忠、庞德、公孙瓒、徐庶、典韦、马超等核心将领谋士,悉数到场,气氛肃然。
“诸位,”耿武端坐主位,目光扫过众人,开门见山,“我军已会师沮阳,北疆战局,进入关键阶段。汉升、令明,你二人最先抵达此地,与鲜卑交手,其后又一直哨探敌情。目前,鲜卑、乌桓动向如何?详细报来。”
黄忠与庞德对视一眼,由黄忠率先起身,抱拳禀报:“回主公!末将与令明抵达沮阳时,鲜卑轲比能、步度根部正猛攻城池。我军趁其不备,突击其侧翼,鲜卑猝不及防,败退三十里。其后数日,鲜卑军在城外徘徊不去,似有再攻之意。”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然而,约五日前,鲜卑军突然拔营,全军向北撤退,速度很快。末将谨遵主公‘稳守待机’之令,未予追击,但派出了精锐斥候,远远哨探。”
庞德接口道:“据斥候多方打探回报,鲜卑主力已退至右北平郡北部,并与之前被主公击溃的乌桓残部丘力居、难楼等会合。两股胡虏合兵一处,兵力约有四万余骑,目前在右北平郡内择险要处扎下连营,广布哨探,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公孙瓒闻言,冷哼一声:“哼!乌桓败军,鲜卑骄兵,合流一处,不过是乌合之众!将军,末将愿为先锋,率白马义从,直捣其营,必取轲比能、丘力居首级献于帐下!”
耿武摆了摆手,示意公孙瓒稍安勿躁,继续问道:“可知胡虏后续有何图谋?其粮草补给、士气如何?”
徐庶此时开口道:“主公,庶综合各方情报分析,胡虏此举,名为‘严阵以待’,实则为‘缓兵之计’,其背后,恐有更大图谋。”
“哦?元直请细言之。”耿武目光一凝。
徐庶走到地图前,指着右北平郡的位置:“主公请看,右北平郡地处幽州东北,水草丰美,亦靠近乌桓、鲜卑传统活动区域,利于其骑兵机动和补给。胡虏新败之余,不敢与我军正面决战,故合兵一处,抱团取暖,凭借地利与我周旋。此其一。”
“其二,”徐庶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据潜伏在胡部的细作冒死传回的消息,轲比能、丘力居等,已分别派人返回各自部落腹地,正在紧急征调第二批兵马!乌桓欲再调八千至一万骑,鲜卑亦在集结部众!其目的,是想趁我军立足未稳,或等待我军粮草不济时,集结优势兵力,与我进行决战!”
“还想增兵?”典韦瓮声瓮气地吼道,“来多少,俺老典杀多少!”
马超也跃跃欲试:“主公,末将愿率轻骑,截杀其征调兵马的队伍,断其援兵!”
耿武沉吟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中飞速盘算。情况比他预想的稍复杂一些。胡虏并未因一时失利而远遁,反而试图集结更大规模的力量,做困兽之斗。这固然增加了平叛的难度,但若能抓住机会,一举歼灭其主力,亦可收一劳永逸之效。
“胡虏欲集结兵力,寻求决战……正合我意!”耿武眼中精光一闪,站起身来,“与其劳师远征,逐次清剿,不如待其兵力集结,毕其功于一役!一举荡平胡患,方可保北疆长久安宁!”
他看向众将,沉声道:“胡虏想等,我们便给他时间!传令下去:”
“一、多派哨探,严密监视右北平胡虏动向,尤其是其援军调动路线、抵达时间,务必准确掌握!”
“二、抓紧时间休整兵马,操练军阵,尤其是步骑协同,应对胡虏骑兵冲击之战法!”
“三、请太守全力协助,筹集粮草军械,确保大军供给无虞!”
“四、加派快马,催促并州丁刺史,令其速发援兵!告之胡虏正欲大举增兵,战机稍纵即逝,请其火速发兵东进,形成夹击之势!”
“诺!”众将齐声领命,士气高昂。
耿武走到地图前,凝视着右北平郡的方向,语气坚定:“便让胡虏再多集结些人马吧!本将军要的,不是击溃,而是全歼!此战,我要让鲜卑、乌桓,十年之内,不敢南顾!”
一场决定北疆命运的战略决战,在沮阳城的这次军议上,定下了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