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沉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这突兀的闯入，显得十分失礼。
但季星沉此刻根本不在乎这些。
什么礼仪，什么人设，他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荒诞感，全崩了也无所谓。
“小少爷。”正在向路安辞汇报工作的周特助见到他径直进来，略显诧异，但还是保持着职业素养打了声招呼。
季星沉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然后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背对着办公室内的两人，沉默地望着窗外。
路安辞的目光从季星沉进门起就落在他身上，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那份不同寻常的低落和魂不守舍。
他抬手，打断了周特助还未说完的汇报，言简意赅：“就按照我们刚刚说的做。”
“好的，路总。”
周特助会意，立刻收拾好文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并贴心地将门轻轻带上。
室内只剩下两人。
季星沉望着窗外的风景。
路氏集团大楼位于cbd商圈的核心位置，视野极佳，站在顶楼，可以轻易地眺望到很远的地方，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尽显都市繁华。但他的眼神却是涣散的，焦点不知落在了何处。
季星沉暗想，006怎么还不回来，这种离谱场面，他一人招架有些吃力。
路辞走近，在季星沉身后半步的距离停下。
S级Alpha优越的身高让他能轻易地将眼前人略显单薄的身影笼罩。
他看着季星沉明显在走神的侧脸，放轻了声音问道：“星星，怎么了？”
季星沉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大佬！大佬！男主叫你呢！问你怎么了！】
996着急的电子音在意识里响起。
“嗯？”
季星沉被996唤回神，略显茫然地转过头，看向身旁这位俊美高大的Alpha。
眼前的Alpha身姿挺拔，容貌俊美无俦，此刻正微微低头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很容易给人一种被珍视的错觉。
路安辞耐心地重复，声音比刚才更柔和了些：“怎么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季星沉敷衍地摇摇头，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就是走神了。外面风景很好。”
他顿了顿，不想影响对方工作，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你继续工作呗，我在旁边陪你就好。”
季星沉说得随意，但路安辞的心却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他说……要陪我。
好乖。
真的好乖。
路安辞的内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取代，心脏麻麻的。
好想亲他，咬他，但是不行，会吓到乖宝。
路安辞咬着舌尖，压下心底翻涌的悸动。
“好。”
季星沉得到回应后，目光在办公室里逡巡。
角落的沙发看起来太正式，不想去。
倒是路安辞那张宽大、看起来就无比舒适的老板椅，吸引了他的注意。
于是，便毫不客气的指了指，“哥哥，我可以坐那里吗？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可以，不会影响。”
路安辞没有丝毫迟疑，心中的阴暗念头却不断滋生。
坐哪里都可以。
坐我腿上……也可以。
季星沉没注意到他幽深的目光，得到允许后便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坐进了那张宽大的椅子里。
路安辞跟着过去，将办公桌上需要处理的文件拿起来，放到了茶几上，为季星沉腾出空间。
omega的身形相较于Alpha本就偏小，季星沉更是骨架纤细，整个人陷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仿佛被整个包裹住，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一小截白皙的脖颈，看起来……像是被人牢牢搂在怀里一般。
路安辞看着这一幕，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忽然有点嫉妒那张椅子。
季星沉对此毫无所觉，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了某个竞技类手游。
现实世界的糟心事先放一边，玩把游戏放松放松，劳逸结合。
【嘀——钓值+1！】
【嘀——钓值+1！】
【……】
系统空间里，996抱着一包薯片，看着控制面板上的小额钓值进账，开心得数据流都在冒粉色泡泡。
跟着大佬果然有肉吃！以后我一定要以大佬马首是瞻，紧紧抱住大佬的大腿绝不放开，大佬指东绝不往西！
996并不知道，在006还是个初出茅庐的低级系统时，第一次绑定季星沉，看着任务完成度坐火箭般飙升时，也曾经是同样的状态，发出过同样的感慨。
只能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周末两天，季星沉都被路安辞带到了公司。
两天里，他不是在路安辞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打游戏、刷短视频，就是变着法子给认真工作的路安辞找茬，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嫌空调太冷，试图挑战一下这位Alpha霸总的耐心底线。
然而路安辞的耐心仿佛深不见底，对他的所有小动作照单全收，甚至隐隐带着纵容和享受。
季星沉反而觉得更无聊了。
这种无所事事、被人当宠物一样圈养在身边的感觉，让他浑身不得劲。
于是，周一，破天荒地，季星沉第一次主动早起想要去上课。
“哥哥，我去上学了。”
“嗯，让司机送你。下课我去接你。”
“知道啦。”
周一上午，上完枯燥的专业课，第二节课是游泳。
季星沉随着人流走进游泳馆的更衣室，找到属于自己的储物柜，用钥匙打开。
柜门一开，他正准备拿出泳裤，动作却顿住了。
在他的衣物上方，静静地躺着一个红色的信封。
信封旁边，是一件折叠起来的、材质特殊的黑色物品，边缘是精致的蕾丝，中间似乎还有金属扣环。
季星沉皱眉，这两样东西明显不属于他。
没有用手去碰，而是在意识里呼唤：“996，扫描一下这两个东西。”
【收到，大佬！】
【经扫描，信封内是一张打印的纸条，内容是‘很适合你’。那个黑色蕾丝物品则是一种旧式的抑制项圈。】
“抑制项圈？”
【是的。作用和抑制贴类似，可以抑制omega的信息素溢出。但是这种款式的抑制项圈，带有强烈的情色暗示和掌控意味。除了一些特殊癖好者或者某些不正规的场合，日常已经不再有人使用了。】
“所以，我这是遇到变态了？”
季星沉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如果006在的话，便知道这是自己宿主动怒的前兆。
【恐怕是的，需要我记录下物品的能量残留特征，尝试追踪来源吗？】
“不用那么麻烦。”季星沉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嫌弃地捏起那个信封和那个黑色的蕾丝抑制项圈，径直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前，手腕一抖，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扔了进去。
“哐当”一声轻响，东西落入了垃圾桶底部。
季星沉转身回到储物柜前，拿出自己的泳裤，面色如常地开始换衣服。
这种藏头露尾、只敢用这种下作手段的渣滓，还不值得他浪费心神。
不过，既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季星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就最好祈祷，别让他揪出来。
京大的游泳馆设施一流，宽敞明亮。
季星沉走进游泳室时，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水声、笑闹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季星沉上身穿着深蓝色束身泳衣，下身穿的是大裤衩，款式保守，却愈发衬得他肤色白皙，腿型笔直修长，腰肢纤细，线条流畅漂亮。
原本喧闹的泳室声音都低了几分，许多目光或直白或隐晦地落在他身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自然也少不了嫉妒和恶意。
平时在Alpha中颇受追捧的王霁，发现不少原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被新进来的季星沉吸引了过去，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快。
撇了撇嘴，对身旁的李宇说：“哼，一个beta而已，再漂亮又能怎么样？连信息素都没有，寡淡无味。”
李宇是个b级的Alpha，此刻看着季星沉，眼睛也有些发直，但他很清楚，以季星沉的身份不是他能够得上的，而且从性别上来说，beta也确实不如omega对Alpha有吸引力。
他连忙收回视线，附和着自己心仪的omega，“你说得对，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beta而已。”
两人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相对安静下来的环境里，也足够让附近的人听清。
他们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身材高挑的女Alpha就听不下去了，直接呛声道：“beta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人家漂亮碍着你了？有本事到人家面前说去，在背后蛐蛐人，呵，真够可以的。”
“就是，”旁边也有人小声应和，“自己没人家好看就酸呗。”
王霁被当众怼了回来，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气得脸颊通红，刚想张口再理论，却被李宇一把拉住。
李宇是知道季星沉身份的，他害怕事情真的闹大，传到季星沉耳朵里不好收场，季家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他低声劝道：“好了好了，霁霁，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去旁边吧，别影响了心情。”
王霁被他半拉半劝地带走了，但脸色依旧难看，看向季星沉的眼神依旧带着不甘。
而这时，季星沉已经走到了泳池边，离众人更近了些。
粼粼的水光映照在他身上，那张本就精致的脸更添了几分朦胧惑人的美感。
不少人心头都掠过同一个念头：这个beta真是漂亮得过分，好想追啊……
然而，下一秒，一些眼尖的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诶？你们看……季星沉脖子后面……是不是贴着东西？”
“好像是……抑制贴？”
“抑制贴？！他不是beta吗？beta不需要用抑制贴啊！”
“对啊，我记得他入学体检性别就是beta啊！”
“难道他……是omega？！”
窃窃私语声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迅速荡开一圈圈涟漪。
“真的假的？季星沉是omega？”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啊！他一直都是以beta的身份出现的吧？”
“难道他二次分化了？变成omega了？”
“天啊……从b变成o？这……”
beta和omega，在Ao主导的社会里，意义截然不同。
一个顶级家世、拥有如此容貌的omega，其稀缺性和吸引力，瞬间提升到了另一个维度。
原本那些因为季星沉是beta而觉得或许有机会，或者像王霁那样带着优越感贬低季星沉的人，此刻都愣住了。
王霁也听到了身后的议论，猛地回头，当看清季星沉后颈上那枚小巧却醒目的抑制贴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刚才还嘲讽对方是寡淡无味的beta，结果人家竟然是omega，这种认知上的巨大反差和被打脸的羞耻感，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宇也傻眼了，看着季星沉的眼神更加复杂，这下更不是他这类的人能肖想的了。
季星沉对身后的窃窃私语和各异的目光置若罔闻，走到泳池边，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后，纵身一跃。
“噗通”一声轻响，水花压得极小。
一入水，便如同真正的人鱼归海。
双臂交替划开水面，双腿轻轻摆动，带动身体向前游去，姿态优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水波在他身边荡漾开细碎的波纹，灯光透过水面，在他白皙的皮肤和流畅的肌肉线条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更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梦幻感。
美。
这是一种超越性别、纯粹而直观的美感冲击力。
岸上原本还在议论他性别转变的人，此刻大多都忘了刚才的话题，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在水中的身影。
就连之前出言讽刺的王霁，看着那道在水中自如穿梭的身影，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再说出什么贬低的话来，只是眼神更加复杂难辨。
【嘀——钓值+0.5！】
【嘀——钓值+1！】
【嘀——钓值+0.3！】
……
系统空间里，996看着控制面板上不断增长的钓值，开心极了。
不愧是金牌任务者，哪怕只是游个泳，都能无意识地收割一波。绑定他，真是赢麻啦！照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解锁商城啦，非得羡慕死。
季星沉游了一个来回，在池边停下，微微喘息着，抬手将湿透的黑发向后捋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眉眼，水珠顺着他优越的下颌线滑落，滴回池中。
这个动作，又引来了一阵细微的抽气声和几道更加炽热的目光。
【嘀——钓值+0.8！】
996看着新入账的数值，动力满满，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大把爆米花。
【小剧场】
世界意识：没错，以b转o，我干的。
主系统：你好厉害哦，越过我，闷声干大事。
路安辞（熵枢）：听我说谢谢你，感谢有你。
季星沉与006：离谱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