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的十二张脸同时张嘴,声音像从一口深井里往上爬:
“测试第85次……通过。”
话音落的瞬间。
那些分裂的人形像被风吹散的灰烬,一缕缕黑气从七窍中逸出,崩解成粉末。
整条地下通道安静得能听见水泥块从天花板掉落的闷响。
我站在原地,痒痒挠还握在手里,剑脊上的“不化”二字微微发烫。
刚才那一剑不是系统给的!
是自己砍出来的。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太阳穴突突直跳,但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不是演员!
我是导演!
念头刚起,系统突然弹出一行金光闪闪的大字:【“戏神领域”冷却完毕,是否立即启动?】
我咧了下嘴。
等你半天了!
下一秒,我抬起左脚,把痒痒挠往地上一插,剑意顺着地缝往上传。
整栋楼的中央空调管道“嗡”地一声震起来,灯光开始频闪——三下,快慢快,李狗剩和我约好的暗号。
会议室那边……
就见七位董事正围坐在椭圆桌前,一个个西装笔挺,眼神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鲈鱼。
周振南坐在主位,手里摩挲着一条青灰色的玉石项链,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们以为静默结界能挡住一切投影信号?
哈?!
我摘下眼镜,露出右眼角那颗泪痣,轻轻一勾唇角。
【影帝级微笑】
【——加载完成】
“各位董事!”
我对着空气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精准砸进每个人的耳朵。
“今天这出戏,我自费特效,不收票房。”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投影幕布“啪”地亮了。
不是ppt!
不是财报!
是一整片全息战场。
从地板蔓延到天花板,把整个空间变成了一个360度沉浸式舞台。
七位董事的虚拟投影从座椅上站起,穿着和现实一模一样的西装,脸却开始扭曲变形。
系统提示:
【人设投影已生成】
【观众接入成功】
有人想拔U盘,有人拍桌子吼“断电”,可投影纹丝不动。
中央空调吹出的风里,混着一点淡淡的朱砂味——李狗剩早把尸油掺进通风管道,专克这种玄学封锁。
第一轮,我选王铁柱。
投影里……
我切换成“忠犬实习生”模式,跪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眼泪说来就来:
“王主管……”
“我真的不想揭发您……”
“可那三十万回扣的转账记录,都在您太太的账户里啊……”
我一边哭,一边放出一段伪造录音。
音频是欧阳青帮我合成的。
真假难辨!
王铁柱的投影脸色瞬间煞白,转头就对着其他董事磕头:“不是我!是陈总监逼我的!她说不听话就让我长鳃!”
会议室炸了!
第二轮,我切人设——商界传奇模式。
西装一抖……
领带一松……
我站上虚拟讲台,手指一划,空中炸出一片数据洪流。
三年来集团资金流向;
海外空壳公司;
洗钱路径……
全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就见三位财务董事的投影当场裂开,像老电视信号不良,噼里啪啪闪了几下,直接崩解。
系统提示:
【观众认可值+8700】
【解锁“国家级微表情控制”】
我站在中央,看着剩下四位董事的投影节节败退,嘴角越咧越大。
这才叫职场团建!
可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玄霄子走了进来。
白衬衫,黑西裤,左眼的机械义眼闪着蓝光。
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想来参加普通例会。
可下一秒……
她袖口滑出一根金属触手,直接插进投影主机。
系统警报炸响:
【检测到外部干预】
【结局正被篡改为“陆九渊精神失常,当场持械伤人”】
我笑了!
你当我是上一章那个被蛊音绕晕的菜鸟?
我猛地抬头,盯着玄霄子的机械眼,一字一句道:“你不是玩家!”
她动作一滞!
我继续:“你是Npc。”
系统瞬间响应:
【高权重用户发起角色降级指令】
【目标人物权限下调至“无关背景人物”】
玄霄子的身影开始闪烁,像被强行踢出游戏的路人甲。
她机械眼蓝光狂闪,最后定格在一行小字上:“测试第86次,同步率99.7%”。
然后,她被强制弹出投影空间,连咖啡杯都没来得及放下。
会议室安静了一秒!
我拍了拍手,看向主座的周振南:“轮到你了。”
他的投影没动,可我眼前一黑,再睁眼时,站在我对面的,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穿着破旧的布鞋,手里攥着半块青铜片,脸上全是泪。
是我!
童年的我。
“你凭什么活着?”
小陆九渊抬起头,声音稚嫩却冷。
“他们用我妹妹的魂换血脉,用我的命续香火,你算什么?”
“你不过是个替身,一个被复活的赝品。”
系统提示:
【检测到“自我否定型精神污染”】
【无法用演技破解】
我笑了!
笑得肩膀都在抖。
然后……
我伸手,关掉了系统提示框。
“这戏……”
我轻声说道:“我不靠系统演。”
我掏出痒痒挠,轻轻敲了三下会议桌。
咚、咚、咚。
和父亲当年拍案定案的节奏一模一样。
小陆九渊的脸开始扭曲,眼泪还没流下来。
他整个人就化成了一撮灰,被无形的风吹散。
会议桌被敲击的地方,木纹裂开一道细缝,隐约有龙形轮廓一闪而过。
我抬头,看向现实中的周振南:“最后一局。”
他笑了,手指一掐。
那条玉石项链猛地爆发出刺目青光。
整个会议室的空间像被撕开的布,一道裂缝凭空出现。
裂缝中……
走出一个人。
红发……
旗袍……
手里握着一枚闪着寒光的定魂钉。
是陈蒹葭!
可她的眼神不对。
太冷!
太死!
就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1942年的她!
她一句话没说,抬手就是一钉,直刺我心脏。
我站着没动!
右手缓缓抬起,摘下后颈的血玉,迎了上去。
钉尖与血玉相触的刹那,我听见自己说:“这一钉,我等了二十年。”
她手腕一抖,钉尖偏了半寸。
我低语:“但这次,我选怎么活。”
话音未落,我手腕一翻,血玉贴着钉身滑向周振南的项链。
“铛”地一声,玉石碎裂。
时空裂缝瞬间闭合。
1942年的陈蒹葭在消散前,指尖轻轻拂过我的手腕,冰凉得像一块尸斑。
她消失了!
会议室恢复平静,投影熄灭。
就见七位董事瘫在椅子上,像刚跑完马拉松。
我站在原地,血玉碎片从指缝滑落。
手腕内侧……
就见一道极淡的灰痕正在浮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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