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了影蛛一眼,忍不住吐槽起来:“幽荧不在,你倒是把他那份挑拨离间的活儿都给担了哈。”
影蛛一脸天真地眨了眨眼:“咦?幽荧也说过这种话吗?”
她随即振振有词地辩解道:“门主,您想啊,一个人这么说,可能是有偏见或者是故意挑事。但两个人这么说,那就说明……”
我翻了个白眼,抢答道:“说明你们这些单身狗都见不得我好,纯属羡慕嫉妒恨。”
影蛛被我噎得直咂舌:“完了完了,陷入爱情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不仅智商下降,还特别自恋。”
她感慨万千地说:“咱们龙门代代门主都是基佬就算了,还个个都是恋爱脑。都这样了,居然还没倒闭,也算是个奇迹。”
一直忙着对着耳麦指挥的萧辰忽而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她:“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影蛛吓得一个哆嗦,“嗖”地一下就躲到了我的身后。
她还不死心,扒着我的肩膀小声告状:“看吧,这就叫恼羞成怒……”
我真是服了她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
“他明明是听到你诅咒龙门倒闭才生气的。”我无语地白了她一眼,“你们一个个的,就不能安分点吗?别一天到晚唯恐天下不乱的。”
王尼乐在一旁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偏头看向影蛛:“嗨,多大点事儿。”
“反正门主和萧首领穿一条裤子,谁当家做主不都一样?萧首领把活儿都干了,门主不就更有空陪我们吃喝玩乐了吗?”
影蛛一听,茅塞顿开,猛地一拍手:“对哦!反正萧首领是您的容器,绝对不会背主。”
“您向来胸无大志,被架空了也好。省得您哪天脑子一抽,没事瞎指挥,把龙门带沟里去。”
我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你们说的是人话吗?我好歹是你们名义上的大老板,别整天跟我嘻嘻哈哈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当领导就是这样,心累。
走亲民路线吧,这帮孙子就敢爬到我头上来。
摆领导架子吧,又怕他们不真心跟我混。
看看我,再看看萧辰,一个软弱可欺,一个杀伐果断,简直是两个极端。
难怪他们都觉得萧辰更像门主,这气场确实不是一个级别的。
整个下午,萧辰都像个高速运转的陀螺,在总部里转个不停,处理那个倒霉奸细的后续事宜。
他还特意让影蛛把她手下那支专业的验尸队伍给叫了过来,准备给尸体做一个全方位的深度“体检”。
要不说干情报还真是个辛苦活,什么都得凑过去搜罗几下,不是翻垃圾就是摸死人。
影蛛还特别热情地邀请我和王尼乐去现场观摩学习。
我自然是没有半点兴趣,立马当场拒绝。
王尼乐那小子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失手杀了人,回去估计得做好几宿的噩梦,再让他近距离观察自己的“杰作”,怕是当场就得精神失常。
不过经此一遭,影蛛和王尼乐这两个二货倒是觉得甚是投缘。
为了纪念我们三个“过命”的革命友谊,他们还特意建了个三人群,群名叫“今天门主也没死”。
我:“……”
我立即提出异议,认为群名带个死字不吉利。
该意见被迅速采纳,于是被改成了“今天门主又活了”。
行……行吧……
虽然听上去像是诈尸了,但好歹还带着那么一丢丢美好愿景。
这俩人臭气相投,聊得热火朝天,劈里啪啦地在群里发了一堆消息。
自从他们走后,我手机里群消息的通知就没停过。
突然,影蛛在群里艾特了我。
我以为又是些什么“某某副手疑似脱发”、“食堂大叔尿尿完没洗手”之类的无聊八卦,结果点开一看,竟然是正事。
她发了张照片,是那奸细腰上的一个蛇形波浪纹图腾,问我见过没。
我盯着那拇指大小的玩意儿看了半天,感觉除了有点像贪吃蛇之外,啥也看不出来。
我直接回了句:【没见过,估计就是人家自己弄的一个普通纹身。】
影蛛秒回一个摇头的表情包:【不是纹身,像是从肉里长出来的。颜色实际是暗红色,可能因为太深了,所以看上去像是黑色。】
王尼乐也插了进来:【那就是胎记呗。这图案跟个波浪线似的,一点都不酷,哪个傻子会专门在身上搞这个?】
影蛛发了个无语翻白眼的表情包。
王尼乐不甘示弱,回了一长串贱兮兮的挑衅表情。
两人就这样在群里斗起图来,很快就把刚才的对话给刷了过去。
直到深夜,萧辰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了。
我正窝在书房的沙发上打游戏,头也没抬地问他:“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吗?”
他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只是闷闷地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我赶紧放下游戏机,跑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腰:“怎么了?”
萧辰的身体微微一僵,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
快得像是我的错觉。
他轻轻把我的手从他腰侧拿下,握在手心里,对我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
我心疼地看着他,安慰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人是我们不小心弄死的,查不出线索也正常,别太为难自己。”
萧辰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没弄清楚,心里总觉得不安。”
我故意玩笑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反派一律按屠龙者算呗。”
萧辰微微一笑,那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只是在唇边浅浅地漾开,转瞬即逝。
他这个反应,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因为影蛛说的话,所以不开心了?”
我赶紧解释:“影蛛就是那个德性,嘴巴比脑子快,你把她说话当放屁就行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萧辰摇了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我:“别多想,我没有介意。”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动作轻柔。
“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转身离开,心里却总感觉今天的他有点陌生,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着,看不真切。
萧辰走到门口,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却突然又回过头来看向我。
他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容器吧?”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他淡淡道:“容器是绝对忠诚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不是在对我说话,反而更像是在对自己确认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