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2 章：引擎室的 “记忆陷阱”
指尖的僵硬感顺着手臂往上爬，小远盯着自己虹膜里那抹越来越深的红色，心脏像被浸在冰水里。身后陈默和苏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到苏晴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 —— 可那呼吸声太规律了，像设定好的机械音，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紊乱。
“往哪儿跑？” 苏晴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这座岛就是为你造的囚笼，你逃到哪里都一样。”
小远没有回头，机械臂在身后快速展开，蓝色的能量护盾瞬间撑起。“砰” 的一声，苏晴射出的能量弹打在护盾上，炸开一团红色的火花。他借着反冲力往前冲，眼角的余光瞥见陈默手里的匕首正泛着红光 —— 那是吸收了傀儡能量后的征兆，被这把匕首刺中，恐怕意识会直接被吞噬。
“进树林！” 小远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树林里树木茂密，至少能阻碍他们的追击，说不定还能找到隐藏的线索。可就在他即将踏入树林的那一刻，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力道大得像铁钳。
“你忘了我们要去修引擎？” 陈默的声音贴在耳边，带着诡异的温热，“渔船不修，我们怎么离开这座岛？你不是一直想走吗？”
小远猛地回头，看到陈默的眼睛里红色已经蔓延到了整个虹膜，可脸上却还挂着平时那种憨厚的笑容，这种反差让他胃里一阵翻涌。他想启动机械臂甩开陈默，却发现手指的僵硬感越来越重，机械臂的能量输出竟然开始不稳定，屏幕上跳出 “能量回路干扰” 的提示。
“别挣扎了。” 陈默的手越收越紧，“超级母体早就把你的机械臂纳入了意识操控范围，你以为你能靠它逃掉？”
话音刚落，小远突然觉得后颈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踉跄着往前倒去，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苏晴的声音：“用‘意识镇静剂’，别让他提前醒过来，引擎室的陷阱还没准备好。”
“放心，” 陈默的声音越来越远，“等他醒了，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黑暗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小远。
再次睁开眼时，小远发现自己躺在渔船的引擎室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头顶的灯管忽明忽暗，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他挣扎着坐起来，摸了摸后颈，没有任何针孔，也没有痛感 —— 刚才的 “镇静剂”，竟然也是意识幻境的一部分。
机械义眼快速扫描四周，屏幕上显示 “环境：渔船引擎室，无明显危险目标，能量干扰源：引擎核心”。他动了动手指，僵硬感已经消失，机械臂的能量输出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虹膜里的红色还没褪去，像一块洗不掉的污渍。
“你醒了？” 陈默的声音从引擎后面传来，他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一堆电线，手里拿着一把螺丝刀，“刚才你突然晕倒，可把我吓坏了，还好苏晴说你只是意识波动太大，休息会儿就好。”
小远盯着陈默的背影，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记得清清楚楚，刚才陈默还拿着匕首追他，怎么现在又变回了 “正常” 的样子？他悄悄启动机械义眼的 “意识波动扫描”，屏幕上显示陈默的意识曲线竟然是流畅的，没有一点被操控的痕迹 —— 和之前在沙滩上看到的完全不同。
“我…… 晕过去了？” 小远故意装作迷茫的样子，手悄悄摸向腰间的能量枪，“刚才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忘了？” 陈默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根断裂的电线，脸上满是疑惑，“我们本来要一起修引擎，结果你走到引擎室门口突然就倒了，我和苏晴把你抬进来的。苏晴现在在甲板上守着，怕有傀儡过来偷袭。”
小远的手指顿在能量枪的枪套上。陈默的话里全是破绽 —— 刚才在沙滩上，苏晴明明和他一起追杀自己，怎么会突然去甲板守着？而且引擎室的门是关着的，他刚才 “晕倒” 在树林边，怎么会被抬到这里来？
这是新的陷阱。小远立刻明白过来。超级母体知道他已经发现了破绽，所以干脆重置了 “剧情”，想用虚假的记忆让他放松警惕。
“可能是刚才在意识中枢受的伤还没好。” 小远顺着陈默的话说下去，目光扫过引擎室的环境。这里的一切都和他之前看到的一样：生锈的引擎外壳，堆在角落的工具箱，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航海图。可仔细看就会发现，航海图上的航线是混乱的，没有任何逻辑；工具箱里的工具摆放得过于整齐，甚至连扳手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 这不是真实的场景，是刻意复制的 “记忆碎片”。
“那你再歇会儿，我先修着。” 陈默转过身，继续摆弄电线，肩膀微微耸起，像是在掩饰什么。
小远悄悄站起身，机械义眼的镜头对准陈默的后背。他突然发现，陈默的衬衫领口处有一点暗红色的污渍，和沙滩上林峰流的血颜色一模一样。而且陈默的手在发抖，握着螺丝刀的手指关节泛白 —— 他在紧张，说明这个 “虚假剧情” 连他自己都演不下去。
“我帮你吧。” 小远走过去，假装要拿陈默手里的螺丝刀，“两个人修快一点，早点修好，我们早点离开。”
陈默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开手：“好…… 好啊。”
小远接过螺丝刀，指尖不经意间碰到陈默的手。和之前在沙滩上一样，陈默的手凉得像冰，而且僵硬得没有一点弹性。就在这时，头顶的灯管突然 “啪” 地一声熄灭，引擎室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 陈默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惊慌，“是不是电路又坏了？”
小远没有说话，机械义眼立刻切换到夜视模式。绿色的视野里，他看到陈默正悄悄往后退，手伸向身后的工具箱 —— 那里藏着什么东西。
“别装了。” 小远的声音打破黑暗的寂静，“沙滩上的追杀，苏晴手里的能量枪，你腰上的匕首…… 这些你都忘了？还是说，超级母体没给你编新的记忆？”
陈默后退的动作停住了。黑暗中，他的眼睛里再次亮起红色的光，像两盏鬼火。“看来你还是没上当。” 他的声音不再伪装，变得冰冷而沙哑，“不过没关系，这个引擎室，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坟墓。”
话音刚落，引擎室的门突然 “哐当” 一声锁死，墙壁上的通风口开始往外冒红色的雾气。小远立刻启动能量护盾，机械义眼扫描显示，雾气里含有大量傀儡种子的能量颗粒 —— 这是 “意识侵蚀雾”，吸入后会加速意识被操控的速度。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把你骗到这里来？” 陈默一步步逼近，手里拿着一把从工具箱里翻出来的生锈扳手，“引擎室的墙壁里埋着‘意识传导装置’，这些雾气会把你的意识波动同步到超级母体那里，到时候，你就会成为它最听话的傀儡。”
小远看着陈默眼里越来越浓的红色，突然想起刚才在沙滩上看到的林建国的匕首。“那把匕首呢？” 他故意问，“林建国的能量匕首，不是在你身上吗？怎么不拿出来用？”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别跟我提那把匕首！” 他怒吼着朝小远冲过来，扳手带着风声砸向小远的头，“林建国那个废物，连个意识重置都搞不好，还敢跟超级母体作对！他的匕首，早就被我扔了！”
小远侧身躲开，机械臂的能量刃瞬间出鞘，朝着陈默的手腕砍去。“扔了？” 他冷笑一声，“我看是你不敢用吧？那把匕首里有林建业留下的反傀儡能量，你怕被它伤到，对不对？”
陈默的动作猛地顿住，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小远抓住这个机会，能量刃抵住他的喉咙：“说！超级母体的核心到底在哪里？无人岛的海底是不是有‘意识漩涡’？”
“我不知道！” 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可眼睛里的红色却没有减弱，“我只是按照它的指令做事，它没告诉我核心的位置！”
小远知道他在撒谎。机械义眼的扫描显示，陈默的意识波动在提到 “意识漩涡” 时有明显的峰值，说明他不仅知道，还对那个地方有很深的恐惧。
“不说？” 小远的能量刃又往前递了一分，在陈默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那你就别怪我……”
“别伤害他！” 苏晴的声音突然从引擎室的广播里传来，带着急促的电流声，“小远，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伤害陈默！”
小远皱起眉头。苏晴怎么会在广播里说话？他抬头看向天花板的广播喇叭，机械义眼扫描显示，喇叭连接着渔船的通讯系统，而信号源来自甲板 —— 看来苏晴真的在甲板上，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陈默。
“你想谈什么？” 小远对着广播喇叭说，手里的能量刃没有放松，“先告诉我，你和陈默为什么会被超级母体操控？你们体内的傀儡种子不是已经被压制了吗？”
广播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苏晴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是压制，是‘嫁接’！超级母体把它的意识碎片嫁接到了我们的傀儡种子里，只要它还活着，我们就永远摆脱不了操控！刚才在沙滩上追杀你，不是我们想做的，是它逼我们的！”
小远的心沉了下去。“意识嫁接”—— 这个词他在林建业的日记里看到过，是超级母体最恶毒的操控手段，被嫁接的人会保留自己的记忆和情感，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伤害身边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帮它骗我进引擎室？” 小远追问，目光紧紧盯着陈默，怕他突然发难。
“因为它用你的意识威胁我！” 苏晴的哭声越来越大，“它说如果你不进引擎室，就彻底吞噬陈默的意识，让他变成没有自我的傀儡！小远，我没办法，我不能失去陈默！”
陈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睛里的红色开始褪去一点，露出里面原本的棕色。“苏晴，别跟他说这些！” 他嘶吼着，却没有反抗小远的能量刃，“超级母体会惩罚你的！”
小远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苏晴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超级母体新的陷阱。可如果苏晴说的是真的，那陈默和苏晴也是受害者，他不能伤害他们。
“我可以不伤害陈默。” 小远缓缓收回能量刃，“但你要告诉我，怎么才能切断超级母体的意识嫁接？还有，林建国是不是真的死了？”
广播里的哭声停了下来，苏晴的声音变得犹豫：“切断嫁接的方法…… 我也不知道。但是林建国…… 他没有死。”
小远猛地握紧拳头：“他在哪里？”
“他在……” 苏晴的话突然停住，然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快…… 快离开引擎室！它发现了！它要启动‘意识虹吸’了！”
广播里的声音突然变成一片刺耳的电流声，然后彻底中断。小远刚想追问，就听到引擎室的墙壁传来 “轰隆” 的巨响，地面开始剧烈摇晃，角落里的工具箱 “哗啦” 一声翻倒，工具散落一地。
“它要毁了这里！” 陈默突然大喊，眼睛里的红色又回来了，“它怕我告诉你更多秘密，要把我们一起埋在这里！”
小远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紧急提示：“检测到强烈意识能量冲击，引擎室结构即将崩塌，建议立即撤离！” 他抬头看向门口，发现门锁已经被红色的能量覆盖，根本无法打开。
“通风口！” 陈默指向天花板上的通风口，“从那里可以爬到甲板！快！”
小远没有犹豫，机械臂猛地向上一伸，能量刃切断了通风口的栅栏。他刚想爬上去，就看到陈默突然朝着引擎的方向冲去，手里拿着一根燃烧的电线。
“你干什么？” 小远大喊。
“引擎里有林建业留下的反能量装置！” 陈默的声音带着决绝，“我启动它，能暂时阻止意识虹吸！你快走！去找苏晴，她知道更多秘密！”
小远看着陈默的背影，心里一阵复杂。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新的陷阱，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地面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天花板上的水泥块开始往下掉。
“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小远说完，钻进了通风口。
通风管道里一片漆黑，弥漫着红色的雾气。小远用机械义眼的夜视模式往前爬，耳边传来引擎室崩塌的巨响。他不知道陈默能不能活下来，也不知道苏晴说的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林建国到底藏在哪里。
就在他即将爬到甲板通风口的时候，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能量信号 —— 是林建国的匕首！他加快速度爬过去，看到通风管道的角落里，果然放着那把刻着符号的匕首，匕首上的红色能量正在闪烁，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小远捡起匕首，刚想查看上面的能量信号，就听到甲板上传来苏晴的惨叫声。他心里一紧，立刻加快速度爬到通风口，掀开栅栏往下看。
甲板上，苏晴被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按在地上，他们的脸上戴着骷髅面具，手里拿着泛着红光的锁链 —— 那是傀儡组织的 “意识锁”，一旦被锁住，意识就会被彻底封锁。
而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把能量枪，枪口正对着苏晴的头。
小远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个人，竟然是林建国。
林建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全是红色的光芒，他看着苏晴，声音冰冷得像来自地狱：“说，小远在哪里？不说，我就彻底吞噬你的意识。”
小远握紧手里的匕首，心脏像被重锤击中。林建国没有死，而且他也被超级母体操控了。
现在，苏晴被抓，陈默生死未卜，他自己还困在通风管道里。而林建国手里的能量枪，已经开始凝聚红色的能量，随时可能射出。
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