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卿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表情却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他竟然好奇地问了一嘴。
什么?他竟然不知道这是啥?
林君本以为他还在装蒜,结果看他一脸好奇的样子,看来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啊!这是,这是装一次性手套的塑料袋!”
林君转过头去,飞速地将那玩意扔到了后备箱。
真没想到,这许宴卿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但居然这么纯情,连这玩意都没见过。
他怕不是什么上世纪进化过来的未知名物种吧。
看着掉在角落的包装袋,林君偷瞥了一眼许宴卿,深吸一口气,放心地躺下了身子。
还好,还好,差点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多亏了许宴卿啥都不知道。
车子平稳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
距离圣批士医院只有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
还有两百多公里。
林君又看了一眼论坛,发现没什么好买的东西,再买她也带不进副本,林君索性关掉了商品界面。
她把无限卡还给许宴卿,懒洋洋地躺在副驾驶睡大觉。
补充一下睡眠!说不定待会进副本连睡的时间都没有。
车子里响起了林君哼唧哼唧的呼吸声。
......
行驶中,许宴卿突然侧过脸看了一眼林君难看的睡颜,嘴角莫名上扬了微微的弧度。
呵,愚蠢的女人。
他一脚刹车,林君本来睡得好好的,猛然间一个惯性直接飞了出去。
“咚!”
林君的脑门撞击在车座前,沉闷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听起来就知道很疼。
“我靠!许宴卿!你干什么!”
林君龇牙咧嘴地摸着脑门,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被撞出血。
许宴卿冷哼一声,打开车门,一双大长腿直接跃了出去。
“到了。”
他“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丝毫不留情面。
林君背上一级包紧跟着下车,脑袋被撞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无情从腰边飞了出来,用刀把手替她揉脑袋。
“大哥,我的脑袋撞坏了你赔啊!”林君跟在许宴卿的旁边骂骂咧咧的,矮他一个头气鼓鼓的样子看起来莫名可爱。
许宴卿没看她,迈着从容的步子往前走。
“赔?刚刚那样的无限卡,车里还有十张。”
这话说得,简直壕无人性!
林君双手叉腰:“靠!有钱了不起啊!”
话刚说完,一张卡直接甩到她脸上。
“这张还剩八千万,够了吗?”许宴卿转过身,甩完卡直接双手插兜看着她。
他的表情,似是有些挑衅,但更多的是玩味。
林君白了他一眼,但手却自觉地抓住了那张卡。
“看在这八千万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哼!许宴卿,你待会在副本可别求着我救你!
说完,她也挑衅了许宴卿一句:“你以为你这样走路很帅吗?”
林君抖了抖肩,学着他的样子把两只手往裤袋插。
突然间,林君动作一滞。
她的裤子根本没有口袋!
靠!这可是她在潮牌店花了四位数买的裤子,居然连个口袋都没有!
林君的手尴尬地在空中晃了几下。
“白痴。”许宴卿不咸不淡地骂了一句,随后走在了她的前面。
明明是她刚刚在车里睡觉,流口水流到了他车座上。
要不是待会副本里用得着她,许宴卿早就把她扔出车外了。
夜幕低垂,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往前走着。
绕过参差不齐的石子路,不远处的医院大楼轮廓在黑夜中逐渐明显。
医院伫立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宛若一座巨大的白色堡垒,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很久都没人打理。
林君翻出时间一看,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晚上十二点了。
叶澜舟还没到,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催。
“澜,你还有多久啊,我们已经到了。”说完,林君瞪了许宴卿一眼。
眼前的医院还走几分钟应该就能走到门口,看医院周边被类似富华一中那种透明玻璃状的物体包围,不远处还四散着淡淡的灰黑色迷雾,林君能确认这的确是被黑雾感染的副本。
叶澜舟看了一眼导航,踩着油门下了高速。
“快了快了,我已经下高速了,还有几分钟就到,你等我一下!”
不过,什么叫“我们”?
林君旁边还有别人?
不等他反应,林君直接一句让他注意安全,便立马挂断了电话。
......
林君收起手机,开始打量眼前的医院。
如果没有被外面的黑雾和玻璃状物体包围,这所挂着“圣批士医院”招牌的白色大楼,除了在夜色中看起来有些诡异,倒没有其他的异样。
站在外面,林君甚至还能看到医院的一些窗户敞开着,里面透出微弱摇曳的灯光。
有的房间还有人影在走动,看样子是原本住在医院的病人。
病人们都被同化成npc了?
林君心头一紧,视线移向旁边一棵巨大的枯树。
她下意识抬头望枯树的上方看去,扭曲的树枝像一只只干枯的手往前伸展,仿佛下一瞬间就能将她从地上抓起来,死死地拽向空中。
下一秒,林君的呼吸突然凝滞了。
轰!
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许宴卿听到声音,顺着她的视线也往上看去。
猛然间,他的瞳孔也有一些震惊。
巨大的枯树上,挂满了数不清的......人的肢体。
那些血淋淋的手臂、大腿、头发以及肚皮和一些内脏之类难以言喻的器官,被砍的乱糟糟的,缠绕在树干上,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残缺的四肢悬挂在树干的最顶端,有的上面还穿着蓝白色的条纹,看起来全部都是医院里的病人。
看着切口不整的平面,难以想象他们在生前遭受过怎样的折磨。
“好血腥......”
眼见一块烂肉马上要掉下来,林君赶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咔嚓——”
她刚往后踩,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又软又黏糊的东西。
林君回过头一看,只见一只人眼被自己踩爆了,地面一堆红白的玻璃体,眼球被弹飞到不远处的草地上。
那只眼球混迹在草丛中,死死地盯着她,宛若带着极强的怨念。
天——
林君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她只听到旁边的许宴卿淡淡说了一句。
“我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