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一直坚持!毕竟……”赫拉的目光充满深意地落在帕拉斯身上,她的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微笑。
她抬手轻掩半边脸,声音轻柔却字字珠玑:“你的孩子们都支持宙斯,最重要的是,【胜利】的化身——尼刻,会指引我们走向胜利。”
听到“尼刻”这个名字,帕拉斯那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瞬间僵硬,古铜色的面容变得难看。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无疑是赫拉最锋利的言语之刃,直刺他内心深处的痛点。
而后,他从橡树的阴影中迈着龙骧虎步,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回响。
他停在离赫拉不远不近的地方,冷酷而讥讽地注视着她和赫斯提亚,仿佛在看两个即将被碾碎的失败者。
帕拉斯勾了勾嘴角,不屑地冷笑:“就算尼刻在,也不可能让你们在我这里取得胜利的!”
此时,帕拉斯的身影沐浴在晚霞的血色中,他的样子完全呈现在两位女神的眼前。
他像一道黎明前穿透云层的剑刃,将整个人劈成两半:一半是浸透战场的暴烈,一半是高于生死的庄严。
只见他深灰古铜铸就的铠甲,甲片边缘打磨得极薄,在血色光芒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其上布满的细密划痕,更像是一种勋章。
这些裂痕沿着神秘的螺旋纹路延伸,细看是用星陨铁混着神血锻打的咒文,隐于金属之下。随着他的杀意翻涌,这些咒文泛起了幽蓝的微光。
胸甲中央浮雕着展开的鹰翼,鹰首前伸处嵌着一颗鸽蛋大的血珀。
此刻,血珀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将整副铠甲染成了暗红与银灰交织的战栗色。
帕拉斯戴着的头盔没有面甲,只余一对向后翻卷的鹰羽冠饰,足有三尺长。
羽轴泛着黑檀木的油亮,末端却挑着新鲜的血珠。
他露出的一半面容如同被反复锤打过的青铜雕塑,眉骨高得能架住闪电。
眼窝深陷处嵌着两颗琥珀色的瞳仁,比深海更冷、更静,像深潭底沉了千年的寒铁。
他凝视着赫拉时,那双眼睛会突然泛起鎏金的光,睫毛投下的阴影里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除此之外,他手中握着的神器是一柄名为“破界”的长柄战戟。
枪杆由大地的第一棵橡树的枯芯制成,表面缠着早已炭化的褪色亚麻战旗。
枪头是熔了三柄神之剑铸成的,呈不对称的双锋结构,一侧开刃如新月,另一侧则是锯齿状的撕裂者。
两种截然不同的杀戮意志在他手中完美交融。
“怎么?看见了我的样子,怕了吗?还是说……你们终于认清事实了?”
帕拉斯眼中带着得意的神色,并再次用那没有“温柔”的钝感,却像被战争淬炼过的金属般的声音,对赫拉和赫斯提亚冷嘲热讽。
赫斯提亚率先从帕拉斯带来的威压中回过神来,她带着一丝担忧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赫拉,抿着唇不语。
听了帕拉斯的嘲讽,赫拉只是挑了挑眉毛,眼中有些诧异。
她上下打量着帕拉斯,抬起白皙的右手,只见手中出现了一把孔雀羽扇,优雅地遮住她的下半脸,矜持地讥笑:
“帕拉斯,你的傲慢是否已蒙蔽了双眼,让你在此地开始编织虚妄的幻梦?你未曾见证我的威严,又何来如此狂妄的自信?”
“……你!”帕拉斯额角的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地怒视着赫拉。
他努力控制着胸腔中翻涌的怒火,咬牙切齿:“好的很……赫拉,你是认不清你的本质吗?还是需要我来告诉你!”
“呵呵!我看得很清楚,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我只是诧异,你竟敢在此宣扬对女神的偏见与轻蔑。你又有什么资格,以如此渺小的眼光来审视神圣的女性?”
赫拉的紫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她同样不屑一顾地回敬着帕拉斯。
帕拉斯的瞳孔逐渐染上血色,他被气笑了,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女神,本身就是柔弱得可怕!一个只会用婚姻编织牢笼……”
他的话语一转,伸出粗壮有力的右手,用食指指向赫拉身后的赫斯提亚,狂妄不羁:“一个只会用灶火圈禁家庭。
你告诉我,你们俩姐妹有什么值得我全力以赴?恐怕一只手就能把你们俩从奥林匹斯神山,像两只无力的雏鸟一样扔下去!”
赫斯提亚早已听腻了提坦的傲慢与偏见。
她向前走几步,正要开口讽刺回去,却被赫拉抢先一步,用言语反击:“也许,你没有真正见识到女神的恐怖和强大!
也许你的傲慢已经蒙蔽了双眼太久了,久到让你的脑子变得腐烂不堪。”赫拉的声音不再是愤怒的低吼,而是变得平静而威严。
“够了!赫拉!要战就战!我让你一只手!否则别怪我,不顾斯提克斯的面子!”帕拉斯满脸不耐烦。
比起口舌之争,他更喜欢用拳头来让对手屈服。
“好啊~没想到你如此‘绅士’。看来小看或对女神的不屑,已经深入你的骨髓了。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你所认定弱小的女神的强大之处!”赫拉也被帕拉斯那副鄙夷一切女神的态度彻底点燃了心中的怒火。
她收起了羽扇,面无表情地冷笑。
紧接着,赫斯提亚耳边传来赫拉那如春风拂过麦田般轻柔,却带着滋养力的声音:“赫斯提亚姐姐,这场战斗是属于我的。
我会让众神认识到女神是不好惹的,也不是随意任由男神玩弄的!”
“我相信你,赫拉!”赫斯提亚始终相信赫拉,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语充满了她对赫拉的坚定支持。
听到赫斯提亚如此信任自己,赫拉的内心深处涌上愉悦。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一笑倾城,让帕拉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短暂的恍惚。
然后,赫拉的身上涌出了纯白的神光,慢慢地将她包裹起来。
她的裙摆也慢慢染上纯白的色彩。
在朦胧的光晕中,她的样子发生了不可言喻的变化。
纯白的光芒逐渐削薄,赫拉自纯白深处优雅地缓步而出。
她身后走过的痕迹,无中生有地绽放出朵朵百合花,它们随风曼妙地伸展腰肢。
她那一头鎏金色长发仿若熔铸的日光,自镶嵌宝石的高冠倾泻而下,编作繁复辫纹时,百合花叶与珍珠错落点缀。
每一丝发缕都流转着诸神都无法企及的尊荣辉光。
双手间,素白百合热烈盛放,花瓣薄如冰绡却泛着圣洁柔光,花蕊凝着朝露,清冽香气似能穿透灵魂;那是婚姻纯净的誓约,亦是生育希望的芬芳。
她捧着花的手势端庄而高贵,指节泛着玉石般的冷白,却让百合的柔美与神性完美相融。
象牙白绸缎长裙如流云垂落,金线绣就的石榴枝与斑鸠纹,婚姻的信使与誓约在光影中明灭。
裙边悬垂的珍珠流苏随步伐轻晃,溅起细碎银芒;外披的薄纱绣满星辰与新月,那是她统御姻缘的无上权柄,每一次衣袂翻动,都似搅动银河的潮汐。
赫拉垂眸,睫羽投下的阴影都浸着威严,眼波却因百合的纯净漾开温柔。
那是守护万千夫妻的慈母眸光,亦是震慑前方的帕拉斯。
高冠上的石榴枝随步伐轻颤,与发间鎏金光芒共振,整座神殿刹那静穆。
从赫拉刚刚散发的神力中诞生的圣鸽绕着百合翩跹,似在传递对忠贞姻缘的永恒祝福;
这时神殿的廊柱上常春藤沙沙作响,每片叶尖都缀着翡翠光。
地上落英如星屑,是百合与圣花飘落的痕迹,乳香与百合的芬芳在空气里浮沉,那是她行过留下的神圣气息。
“那么,开始吧!帕拉斯,我会让你为你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女性的尊严与骄傲,会让你一败涂地!”
话音未落,赫拉身上爆发出纯白无瑕的神光,将周围染上了她的色彩并出现了异象。
那纯白的百合圣光,带着抚慰与净化的力量,向四周蔓延。
它们像无数轻柔的丝线,交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圣洁之网,将帕拉斯的杀意层层削弱、消融。
那些刀刃虚影不是简单地消融,而是发出刺耳的悲鸣,像是在被强行净化后,发出的不甘嘶吼。
天空之上,圣洁的百合花虚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花苞,花苞缓缓绽放,从中流淌出宛如银河般璀璨的神圣河流。
这条河流由无数颗纯净的露珠构成,每一颗都映射着一对新婚眷侣的幸福剪影。
那是赫拉掌管下的所有婚姻的忠贞与爱意,它们汇聚成洪流,并非为了冲垮敌人,而是为了以纯粹的、永恒的爱意,去净化一切污秽与战争的戾气。
神圣的河流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环,环绕着赫拉,在她身后,一座由光影构筑的宏伟婚姻圣殿虚影拔地而起。
那圣殿不是用大理石或青铜建造的,而是由无数个彼此承诺的灵魂誓约所堆砌。
每一个誓言都化为一道坚固的石柱,每一个忠贞的瞬间都化为神殿的穹顶,庄严而不可撼动。
赫拉立于婚姻圣殿虚影之前,宛如永恒婚姻的守护者,她的神力并非来自暴力的征服,而是来自灵魂深处最纯粹的联结。
“好啊!让我见识吧!是战争强大还是婚姻强大!哈哈哈哈!”帕拉斯也被赫拉那强大的气势所激怒。
他手中的“破界”战戟发出刺耳的嗡鸣。
与此同时,帕拉斯的异象也完全展开,与赫拉的异象形成鲜明对比。
他身上爆发出鲜血与金属交织的神光,也让他的周围染上了属于战争的色彩。
破碎的刀刃虚影在血色中交织,焦土与硝烟的气味弥漫开来,一股肃杀之气笼罩了整个空间。
当他的神力侵蚀神殿的大理石地面时,赫拉的乳白色圣光则如同春雨,在焦土上洒下点点光斑,试图重新孕育生机。
在他身后,一座由无数尸骨堆砌而成的山峦虚影缓缓浮现。
那些尸骨并非凡人,它们散发着神格破碎后的微弱光芒。
山顶之上,一柄巨大的断剑直插云霄,剑身布满了血色的斑驳,那是无数神灵的血泪与挣扎。
山脚下,战争的迷雾中,无数无声的亡魂在游荡,它们是战争的牺牲品,也是战争永不消逝的纪念碑。
帕拉斯立于这座尸骨山之前,他的神力并非来自创造,而是来自毁灭,他就是战争本身。
也就在形成瞬间,赫拉与帕拉斯的神力便开始膨胀,如同两颗即将相撞的星辰。
纯白的光芒与血色的神光在两者之间猛烈地碰撞,中心处出现了一团无法想象的扭曲能量,空间被撕裂,时间的流逝也变得紊乱。
一场象征着不同神权本质的史诗之战,就在奥林匹斯神殿的门前,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