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恰好落在林晓冉颤抖的眼皮上。
她猛地睁开眼,仿佛从一个无尽的噩梦中惊醒。
身旁的李彤彤几乎同时弹坐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彻夜未眠的疲惫和未散去的恐惧。
“它走了吗?”
李彤彤声音沙哑,紧紧抓着被子边缘,指节发白。
林晓冉没有立即回答,她小心翼翼地环顾这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卧室。
阳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除了地板上那些不明所以的划痕,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木气息。
“天亮了,他应该走了,但我觉得它只是暂时离去,等到了晚上,他应该还是会回来的!”
林晓冉轻声说,想起昨夜那张血淋淋的纸条和诡异的手印。
“纸条上说的是‘明天’,那就是今天。”
李彤彤打了个寒颤,想起昨夜惊魂的一幕:她来到林晓冉家,本想陪伴安慰闺蜜,却亲眼目睹了客厅茶几上那张带血手印的纸条如何凭空出现。
更可怕的是,午夜时分,她们都清晰地听到了卧室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缓慢、拖沓,像是湿漉漉的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李彤彤跳下床,强迫自己振作。
“上网查查,既然世界上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那么就一定有破解它的方法。”
两人简单洗漱后,坐在电脑前。
林晓冉的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片刻,然后输入了一串关键词:“红包,诅咒,救命”。
出乎意料的是,搜索结果并非一片空白。
几十个相关网页跳了出来,大多数是灵异论坛的帖子,发帖人们描述着与林晓冉,有着惊人相似的经历——捡到红包,里面有大量现金和威胁纸条,随后遭遇一连串诡异事件。
“看这个。”
李彤彤指着一条三年前的帖子。
“发帖人说他在城南一家纸扎店找到了解决方法。”
“纸扎店?”
林晓冉皱眉。
“那些卖殡葬用品的店?”
“对,帖子说有些纸扎店的老板懂这些‘事情’,尤其是那些祖传几代的老店。”
希望的火花在两人眼中燃起。
她们继续搜索,发现有多条线索指向同一家店——位于老城区的“吴记纸扎铺”。
论坛用户们含糊其辞,但都暗示这家店的老板吴鹏有“真本事”。
“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李彤彤已经拿起了手机。
林晓冉按住她的手:“不,我们直接去。这种事情电话里说不清。”
一小时后,两个人站在了吴记纸扎铺门前。
这家店夹在一排老式建筑中间,门面不大,橱窗里陈列着纸扎的房屋、汽车和童男童女,在阳光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推开玻璃门,门铃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某种古老的钟声。
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纸钱和香烛的特殊气味。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从里间走出来,他身材精干,眼神锐利,穿着一件有些年头的深蓝色中山装。
“两位美女,需要些什么?”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本地口音。
“请问是吴鹏老板吗?”
林晓冉试探着问。
男人点点头,仔细打量着她们:“你们不是来买纸扎的。”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林晓冉和李彤彤交换了一个眼神,鼓起勇气将这几天的经历和盘托出。
当提到那个红包和血字纸条时,吴鹏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红包呢?”
吴鹏问。
林晓冉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鲜红的信封,放在玻璃柜台上。
吴鹏没有立即去碰,而是先戴上一副看似年代久远的白色手套,然后从柜台下取出一盏油灯模样的器具,点燃后围绕着红包缓缓移动。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油灯经过红包上方时,火焰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阴债。”
吴鹏熄灭油灯,面色沉重,“你们惹上大麻烦了。”
“什么意思?”
李彤彤紧张地问。
“这是一种古老的邪术,将横死之人的怨气封入红包,配上横财,引诱路人捡拾。”
吴鹏解释道。
“谁拿了钱,就等于签下了契约,同意用自己的命来换。”
林晓冉腿一软,幸好李彤彤及时扶住了她。
“有解决方法吗?”
林晓冉几乎是在哀求。
吴鹏沉默片刻,从柜台下取出一本泛黄的账本模样的册子,翻到某一页:“今天是第六天,明天子时就是最后期限。
要破解此术,需要三样东西:一是受害者本人的鲜血七滴,二是契约原件,三是找到一个替身。”
“替身?”
“一个纸人,但要由我施法,让它暂时拥有你的气息,骗过那个索命的东西。”
吴鹏指了指店内那些精致的纸扎人偶。
“但此法凶险,万一失败,你们和我都可能遭殃。”
林晓冉和李彤彤面面相觑。
纸人替身听起来荒诞不经,但经历了这几天的恐怖事件,她们已无法用常理来判断一切。
“我们愿意试试。”
林晓冉坚定地说。
“无论多少钱我们都付。”
吴鹏摇摇头:“这种事儿不谈钱,是积阴德。
你们下午五点后再来,我需要时间准备。
记住,来之前不要吃东西,只能喝清水。”
回到林小冉的公寓,时间变得异常缓慢。
每一分钟都像是被拉长的橡皮筋,紧张感几乎让两人窒息。
下午三点左右,林小冉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脖子上再次出现了淤青手印,而这一次,李彤彤的胳膊上也莫名其妙地多几道划痕。
“它知道我们在寻求帮助。”
林晓冉颤抖着说。
四点三十分,公寓的灯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温度骤然下降。
她们清楚地听到厨房里传来碗碟破碎的声音,但前去查看时,一切完好无损。
“我们得现在就走。”
李彤彤拉着林晓冉,不顾时间提前离开了公寓。
当她们再次来到吴记纸扎铺时,发现店门虚掩着。
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们倒吸一口凉气——
店铺中央的地面上用朱砂画着一个复杂的八卦图案,周围点着七盏油灯。
吴鹏已经换上了一件古怪的黑色道袍,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铜钱剑。
最令人不安的是,八卦图中央摆放着一个与林晓冉惊人相似的纸人,穿着与她今天类似的衣服,甚至连发型都一模一样。
“时间提前了,它已经等不及了。”
吴鹏神色严峻。
“快,站到乾位和坤位上去。”
就在林小冉和李彤彤按照指示站定位置时,店内的纸扎物品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那些纸扎的童男童女似乎转动了眼珠,嘴角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吴鹏口中念念有词,铜钱剑直指林小冉:“给我七滴血,快!”
林晓冉咬破食指,将鲜血滴在吴鹏递上来的一张黄符上。
吴鹏迅速将符纸贴在纸人胸口,然后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以此为契,代形解厄!”
刹那间,所有油灯的火焰都变成了幽绿色,店内阴风大作,纸扎物品疯狂摇曳。
那个与林晓冉相似的纸人突然立直,然后猛烈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钻入其中。
“它上当了!”
吴鹏心想道,但话音刚落,纸人突然“嘭”的一声炸裂开来,碎片四溅。
几乎同时,林晓冉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踢离地面。
她拼命挣扎,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到吴鹏挥舞铜钱剑向她冲来,李彤彤则吓得瘫坐在地。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阴债!”
吴鹏惊骇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红包里封着的是血煞鬼!”
林晓冉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响起无数冤魂的哀嚎。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到吴鹏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喷在铜钱剑上,然后猛地向她身后刺去。
一股极寒的气息从她身后爆开,接着是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
林晓冉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她回头一看,只见一团人形的黑雾正在空中扭曲、消散,而那把铜钱剑竟然悬浮在半空中,嗡嗡作响。
吴鹏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暂时...赶走了。
但它明天还会来,更强的。”
李彤彤爬过来扶起林晓冉,两人惊恐地看着吴鹏。
“血煞是什么?”
林晓冉颤抖着问。
吴鹏艰难地喘了口气:“是极其厉害的恶鬼,需要极其残忍才能够炼制而成的恶鬼。
这红包里的钱,不是普通的横财,而是“买命钱”。
你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林晓冉和李彤彤茫然对视,她们都是普通上班族,怎么可能与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吴鹏挣扎着站起来,从柜台深处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普通的纸人替身骗不过血煞。
要救你们的命,只有一个办法——”
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两缕用红绳系着的干枯头发。
“我们需要找到这个诅咒的源头,找出是谁种下的血煞。
否则,明天子时一到,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们。”
“救救我们吧!吴道长我们真的不想死!”
林晓冉和李彤彤顿时吓得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