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你这话越说越离谱了!”
“大柱哥,我、我就是控制不住这心思……”
“正因为控制不住,才更要控制!”胡大柱正色道,声音沉稳有力,“我是个半吊子郎中,能给你号脉开药,但治不了心魔。你这病,关键还得靠你自己立起志气来。”
“大柱哥,只有男人能治我的病,要不,你帮我治病吧?”王彩凤把意思说得很明显了。
她说的胡大柱给她治病,不是说用药,而是说用人。
“胡闹。”
这把胡大柱吓坏了。
他环顾四周,指着坡上忙碌的村民和嫩绿的树苗:“你看看咱们胡家坡,老书记刚来看过,对咱们寄予厚望。大家都在为明天的好日子奋斗,你却在这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困住,对得起谁?”
王彩凤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山坡上,几个妇女有说有笑地挑水浇灌,脸上洋溢着劳作的充实。
胡大柱继续开导:“从今天起,你每天都来坡上干活。手上忙起来,身上出透汗,心里那些杂念自然就少了。劳动最能治心病。”
王彩凤低头不语,手指绞着衣角。
见她有所触动,胡大柱语气缓和了些:“药我照常给你配,安神定志的。但真正的药引子,是你自己的决心。咱们庄稼人,脚要踩在黄土里,心要放在正道上。等秋天来了,柿子树挂满果,那红彤彤的果子,不比什么胡思乱想实在?”
“大柱哥,你怎么对女人不感兴趣呢?”王彩凤还疑惑了。
胡大柱一时语塞,说道:“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不能像动物那样。你是有点像畜生一样了。”
没等胡大柱的话说完,王彩凤一下子就把衣服给捞了起来。
“大柱哥,我这是跟家里的母羊一样,春天到了。”王彩凤的比喻很合适。
“快放下,走走。”
胡大柱直接起身,不理会王彩凤,往赵家坡走去。
春天的日头斜挂在西边的山梁上,把胡大柱和王彩凤的影子拉得老长。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通往赵家坡的土路上,脚步踏起细细的黄土。
赵老歪正蹲在村口的磨盘上抽旱烟,瞧见他们,三角眼眯了眯,吐出一口浓痰:“呸,又来?还带着个娘们儿。”
胡大柱站定,目光沉静,开门见山:“老歪,明人不说暗话。王彩凤家那两只肥羊,是你抢走的。今天我们来,是要把羊带回去。”
赵老歪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晃着腿:“羊?啥羊?我咋没看见?”
他目光猥琐地瞟向胡大柱身后的王彩凤,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不怀好意的黏腻,“彩凤妹子,想要羊也成啊……你陪哥哥我睡一觉,那两只羊,哥哥我亲自给你送回去,咋样?”
“赵老歪!你放屁!”王彩凤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
胡大柱一把将王彩凤拦在身后,上前一步,身形挺直如坡上的白杨树,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赵老歪,把你那套流氓习气收起来!我告诉你,赵良军不会再给你们撑腰了。你今天要是不把羊交出来,后果你自己掂量!”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老歪被他看得心里一虚,嘴上却还硬撑:“胡大柱,你……你少吓唬人!”
“是不是吓唬人,你试试看。”胡大柱语气平稳,却字字千斤,“乡里正在整顿各村风气,你和赵三这种强占村民财物、调戏妇女的行为,报到上面,够你喝一壶的。”
赵老歪脸色变了几变,他知道胡大柱现在是红人,刘副书记看重,真闹起来,自己恐怕占不到便宜。
“哼,你今天联合刘副书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给我们挖个坑,你等着瞧。”赵老歪也是有眼力劲的,看得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们自己给自己挖坑。”胡大柱回答道。
赵老歪梗着脖子,换了个话题:“行,羊……羊可以还。但你们胡家坡把水渠上游堵了,这事咋说?把堵水的撤了,往后咱们赵家坡和你们胡家坡,进水不犯河水!”
“好。”胡大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