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叼着排骨,茫然地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问:“啊?帮忙?帮什么忙?游戏代打吗?先说好,SSR我可以帮你抽,但得加钱!”
姜暮雨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忍住了吐槽的欲望,用一种尽量平和的语气说:“比那个……稍微复杂一点。需要你带我们去个地方。”
“去哪儿?”我哥警惕地放下排骨,“太远我可不去,明天还约了人开黑呢。”
“不远,就在城西,你之前查到的那个防空洞附近。”姜暮雨看着他,“我们需要你帮忙……认个路。”
“认路?”我哥更懵了,“我又没去过那儿,我怎么认路?地图导航不行吗?”
“有些路,导航找不到。”姜暮雨意味深长地说,“需要一点……运气,和直觉。”
红宝在一旁补充,试图用美食诱惑:“哥哥~帮帮忙嘛,回来我让阿姨给你做红烧肘子!”
我也赶紧帮腔:“对啊哥,你就当是夜游探险了,多刺激!”
我哥看看我们,又看看碗里只剩骨头的排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好奇心(以及红烧肘子的承诺)占了上风:“行吧行吧,谁让我是你们哥呢!不过说好了啊,要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可得保护我!”
“放心。”姜暮雨言简意赅。
事不宜迟,我们决定连夜行动。姜暮雨让红宝和初蕊留守便利店,以防“纯白之厅”或者其它不速之客趁虚而入。他则带着我,以及一脸既紧张又兴奋的我哥,再次前往城西废弃工业区。
夜色下的废弃工厂比上次更加阴森。或许是“饕餮之影”活动加剧的缘故,空气中的“饥饿”感更加明显,连我都感到一阵阵心悸。我哥更是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这地方……空调开得挺足啊……”
姜暮雨没有理会他的吐槽,根据我哥提供的模糊方位和城建档案馆朋友描述的入口特征,我们很快在纺织厂后院一片茂密的杂草和废墟中,找到了一个被厚重水泥板半掩着的洞口。洞口黑黢黢的,不断向外渗出阴冷潮湿的气息,还夹杂着那股熟悉的、令人不安的“饥饿”感。
“就……就是这儿?”我哥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
“嗯。”姜暮雨点点头,示意我们退后。他上前检查了一下洞口,手指在水泥板边缘划过,感受着残留的能量痕迹。“封印松动得很厉害,里面的‘东西’越来越活跃了。”
他转身看向我哥:“现在,需要你帮忙了。”
“我?我能做什么?”我哥一脸茫然。
“闭上眼睛,放松,什么都别想。”姜暮雨说着,手指在我哥眉心轻轻一点,一道极其温和的清心咒力渡了过去,帮助他平复紧张情绪,“然后,凭你的感觉,告诉我,如果我们进去,该往哪个方向走最……‘舒服’,或者,最有可能找到‘特别’的东西。”
这是一种非常规的寻路方法,依赖于被“因果漩涡”波及者那被暂时强化的、指向性的直觉。
我哥将信将疑地闭上眼睛,努力放松。我们屏息等待。过了大概一分钟,他忽然皱起眉头,手指有些不确定地指向洞口的某个方向:“那边……好像……没那么冷?感觉……有点……亮?”他自己都觉得这描述很扯,说完就睁开了眼,“我就瞎感觉的啊,不准别怪我!”
姜暮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洞口深处,一片漆黑,与其它方向并无肉眼可见的区别。但他却点了点头:“够了。”
他不再犹豫,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柔和的清光笼罩住我们三人。“跟紧我,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别回头,别答应。”
说完,他率先钻进了那漆黑的洞口。我深吸一口气,拉紧有些发抖的哥哥,紧随其后。
防空洞内阴暗潮湿,脚下是坑洼不平的碎石和淤泥。空气污浊,那股“饥饿”感如同实质,不断试图侵蚀姜暮雨布下的防护清光。四周的墙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标语和斑驳的暗红色痕迹。
我们按照我哥直觉指引的方向,在如同迷宫般的通道中穿行。越往深处走,那股“饥饿”感越强,甚至开始出现低语和幻影,试图干扰我们的心神。
就在我哥脸色发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姜暮雨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方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地下空间,中央赫然是那个缓缓旋转、散发着“饥饿”波动的漆黑空洞,比之前在厂房里看到的更加凝实、更大!而在黑洞正下方的地面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早已残破不堪、几乎被尘埃覆盖的古老阵法痕迹——那应该就是上古封印的残留。
然而,姜暮雨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黑洞或残阵上,而是死死盯住了洞穴角落,一处不起眼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石龛。
在那石龛里,并非什么发光的神器或秘籍,而是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小、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鹅卵石?
但就在那块石头上,姜暮雨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正、与周围“饕餮之影”的贪婪饥饿截然相反的——“镇定”与“安守” 的意蕴!
“镇源法……不是术法,是‘意境’?”姜暮雨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块石头……是某位前辈坐化于此,以其毕生修为与意志,凝聚成的‘镇源石’!”
钥匙,找到了!不是具体的法门,而是承载了“镇源”意境的实物!而指向它的,正是我哥那被卷入因果后,指向“安全”与“特别”的直觉!
就在这时,那中央的黑洞似乎感应到了“镇源石”的气息,猛地剧烈旋转起来,恐怖的吸力爆发,整个洞穴都在震动!它感受到了威胁!
“保护好你哥!”姜暮雨对我喊了一声,身形如电,直扑那块灰扑扑的“镇源石”!
真正的争夺,此刻才开始!而远处,似乎也传来了某种冰冷而纯粹的秩序波动——是“裁决之剑”艾尔莎吗?她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