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会长对姜暮雨送来的“湮灭教团”活口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不到半小时,协会的专车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便利店后巷,两个气息沉稳、动作干练的工作人员将昏迷的教徒带走了,同时留下了一个承诺:审讯出的任何有价值情报,都会与姜暮雨共享。
便利店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墨雪似乎因为刚才那一下“小试牛刀”而消耗了些精力,趴在猫窝里沉沉睡去。姜暮雨则坐在柜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暮雨哥,你在想什么?”红宝凑过来,递给他一块巧克力,“担心那个疯子教团还有更多人?”
姜暮雨接过巧克力,却没吃。“那个教徒能直接找到这里,说明他们要么有特殊的追踪方法,要么……我们内部或者附近,有他们的眼线。”
我心里一凛。内部?不可能,我们几个绝对信得过。那就是附近了?这片街区看似普通,但隐藏的精怪和小妖魔不少,难保没有谁被教团蛊惑或者收买。
“初蕊,加强对外围的能量监控和气息分析,重点关注近期有异常行为或能量波动的‘邻居’。”姜暮雨吩咐道。
初蕊的笔记本上立刻显示:“明白。已调整监控优先级。”
就在这时,姜暮雨的手机响了,是郑会长打来的。
“姜先生,初步审讯结果出来了。”郑会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情况比预想的麻烦。这个教徒只是‘湮灭教团’的一个外围成员,负责追踪‘圣兽’……也就是你那只猫的气息。他们似乎掌握了一种基于‘虚无共鸣’的粗糙追踪术,范围很大,但不够精确。他接到指令,确认气息源头后,不惜一切代价‘请回’圣兽,或者……在无法带走的情况下,将其‘献祭’,引导其力量爆发,加速局部区域的‘湮灭’。”
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自杀式袭击!这群疯子!
“另外,”郑会长顿了顿,“他透露了一个模糊的信息,教团的高层似乎与某个……‘古老的存在’达成了协议,获得了某种支持,才使得他们的追踪术和那种自爆水晶成为可能。但具体是哪个存在,他级别太低,无从知晓。”
古老的存在?又一个?姜暮雨眉头紧锁。这潭水越来越浑了。
“知道了,谢了。”姜暮雨挂了电话,将情况简单告诉我们。
红宝气得直跺脚:“这些混蛋!居然想伤害墨雪!”
我看着熟睡的墨雪,心里也涌起一股保护欲。这小家伙虽然能力诡异,但自从来到便利店,除了偶尔的小恶作剧,并没有真正伤害过谁,反而在关键时刻帮了我们。
“必须想办法屏蔽或者干扰他们的追踪。”我说道。
姜暮雨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归墟鼎和被他封印在内的镇源石。“或许……可以从‘镇源’意境入手。既然它能安抚墨雪的力量,理论上也应该能屏蔽掉基于力量共鸣的追踪。”
他再次沉浸到对镇源石的研究中。这一次,他不再仅仅试图理解和引动其中的意境,而是开始尝试将这种“稳定”、“安守”的意蕴,如同编织结界般,覆盖在墨雪的身上,形成一个无形的保护层。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镇源石的力量浩瀚而内敛,精细操控需要极高的专注力和控制力。接连几天,姜暮雨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应付便利店事务,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了这上面。我们经常能看到他对着镇源石枯坐半天,或者手指在空中虚划,引动细微的法则涟漪。
墨雪似乎也明白他在为自己努力,变得格外乖巧,不再搞那些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偶尔用脑袋蹭蹭他,像是在给他加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失败了数十次之后,姜暮雨终于成功地用一缕极其精纯的“镇源”意蕴,在墨雪周身构筑了一个薄如蝉翼、却无比稳固的“隔绝护盾”。这护盾不阻挡物理接触,也不影响墨雪自身,却能有效地将它与外界的能量共鸣隔绝开来,如同给信号源加了一个完美的屏蔽罩。
完成的那一刻,姜暮雨长长舒了口气,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却也有一丝成功的欣慰。
墨雪似乎也感觉到了变化,它站起身,抖了抖毛,异色瞳眸看了看姜暮雨,又感受了一下自身,然后轻盈地跳上他的膝盖,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喉咙里发出无比满足的呼噜声。
“暂时……应该安全了。”姜暮雨抚摸着墨雪,对我和红宝说道。
然而,我们都清楚,这仅仅是暂时的。湮灭教团不会轻易放弃,纯白之厅的威胁依旧悬而未决,城西的饕餮之影还在缓慢适应,而那个与教团合作的“古老存在”更是潜在的巨大隐患。
便利店的灯光下,短暂的安宁显得弥足珍贵。姜暮雨抱着墨雪,继续研究着他的镇源石和手游;红宝清点着她的巧克力库存;我整理着货架,和偶尔进来的熟客打招呼;初蕊默默地记录着一切。
风暴的间隙,日常依旧在继续。但每个人都明白,下一次的风暴,或许会更加猛烈。他们必须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变得更强,准备好应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