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闪闪的身影重重摔在地面,沉闷的巨响混着碎石飞溅,躯体砸出半米深的土坑,还未等他起身,如同神罚般的攻击已携着凝固空气的威压紧随其后——那股能量让远处的云层都向四周溃散,连光线都似被吸附向攻击核心。整片世界被刺眼的光芒所笼罩,光芒亮得让人无法睁眼,视野里只剩一片纯白,皮肤还能感受到灼烧般的热度;就连笼罩于空中、由天角兽们亲自布置的淡蓝色结界,也被爆炸的余威瞬间震碎,裂痕如蛛网般瞬间蔓延,随后“咔嚓”一声崩解成漫天光点。
冲天的巨大金色蘑菇云拔地而起,顶端冲破云层,边缘翻滚着赤金色火焰,裹挟着黑色烟尘向上攀升;高空之上,那层笼罩小马利亚500年、让大地常年蒙尘的灰蒙蒙辐射云,被蘑菇云的冲击撕开巨大缺口,随后如散雾般彻底消散。
太阳终于重见天日,金色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布满尘埃的地面上,久违的暖意让残存植物嫩芽微微颤动;可那金色蘑菇云仍笼罩于天空,内部能量微微波动,让周围空气持续发烫,久久不得散去。
蘑菇云散去后,整座城市都被抹去——曾经的房屋、街道、桥梁全无踪影,地面只剩一片平整焦土,连坚硬岩石都被熔化成琉璃状,徒留下如同被陨石撞击后的巨大深坑。深坑直径足有上千米,坑壁陡峭,底部积着一层黑色灰烬,偶尔还能看到未完全冷却的红色火星;早早便飞于高空中的天角兽们,展开宽大翅膀悬停在万米高空,翅膀扇动的气流隔绝下方热浪,眼中满是警惕盯着深坑,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在女神看来,用着天角兽的眼睛,看向下方,眼神冰冷地看着深坑,心中暗忖:竟然不能为她所用,那便是自己统一路上的绊脚石,而红星闪闪则是那最大的绊脚石——但里面却隐藏着珍贵的宝石,那“宝石”便是他体内独特的能量核心,掌控后足以让自己力量再上一个台阶。
可这块石头却极有可能将她绊倒,跌入深渊——之前几次交手都没占到便宜,稍有不慎反而会被反噬,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既然无法打碎石头获得宝石,那便只能炸碎它,已经碎裂的宝石,哪怕碎裂后价值大打折扣,可就像碎宝石仍能做饰品,红星闪闪死后留下的身体组织与残魂,其价值依旧很高。
这样的一击很强,足以摧毁山脉,可一想到红星闪闪之前的手段,女神心中始终不安:红星闪闪肯定还会留下些什么。曾经的宇宙公主塞拉斯蒂亚,为了保护小马利亚,凭借太阳之力硬扛同等恐怖的攻击才陨落,女神并不认为红星闪闪会这么简单死去
——他肯定还有后手,有自己不知道、甚至没告诉朋友的手段,
甚至有可能他就在爆炸中心,借着混乱用特殊手段隐藏,并没有死去。
“那就得,给这块顽石最后一锤。”
女神给所有的天角兽下达命令,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所有的天角兽一同挥动翅膀,同时扇动巨大羽翼形成强劲气流,如同无形大手,将深坑中最后的黑色尘埃一点点推向四周,露出坑底景象。
中心处,一颗脑袋大小的紫色光球漂浮在深坑最底端,光球表面萦绕淡淡能量波纹,在昏暗坑底格外显眼;光球的外表如同水汽般缓缓散去,留下了红星闪闪的脑袋——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却仍有微弱气息。淡紫色魔力从头颅下方涌出,如水流般凝聚成骨骼、肌肉和皮肤,血肉以肉眼可见速度再生,眨眼间红星闪闪便恢复了自己的躯体,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回溯到那如同天罚一般的攻击落下之前:红星闪闪被一股力量击中,重重砸在地面上,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溢出血丝,感受着头顶越来越近的能量威压,自知以目前魔力损耗严重的情况,根本无法挡下。
他当机立断,周身凭空生出数十条手臂粗细的漆黑触手,触手表面布满细小吸盘,快速插入地面,眨眼间触手便如同树木的根系般蔓延到整座城市的下方,吸盘张开,疯狂汲取周围的一切能量——土壤中的魔力、地下的生命力,包括空气中残留的灰色辐射能量。
而自己则化作一道黑影,钻进触手挖出的土洞,双手双脚并用,拼命往下钻,泥土在身边快速滑落,心中只有“越深越好”的念头。
爆裂魔法落下。就在他钻到地下数十米时,地面瞬间被炸开大洞,周围的建筑在这强大的魔法下直接洇灭——房屋、城墙连碎片都没留下,凭空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魔法形成的能量冲击波如地底海啸般向下蔓延,地面不断震动,泥土簌簌掉落,很快便波及到了红星闪闪所在的深度,灼热能量让他皮肤阵阵刺痛。
而此时的红星闪闪,只觉得体内的每一个血管都在疯狂膨胀,像要炸开一般,剧烈疼痛感从四肢百骸传来,忍不住闷哼一声;辐射已渗透他的每一片细胞,细胞在辐射影响下微微扭曲,可红星闪闪并没有消化辐射的能力,只能任由辐射在体内肆虐。
他咬牙运转仅存的魔力,硬生生切断了头与身体的连接,使用魔法直接献祭掉自己的躯体——躯体直接炸开化作庞大魔力,红星闪闪,强行操控,这庞大的魔力,在头颅周围化作最坚固的盾牌,盾牌表面布满复杂魔法纹路,如同铠甲将红星闪闪的头颅笼罩其中。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只要大脑不死,完全可以凭借着头颅,在此活过来。
而爆炸也刚好,在盾牌彻底成型的瞬间来到红星闪闪的身边,狠狠撞在盾牌上,让纹路瞬间亮起,一切都刚刚好,似乎一切都在红星闪闪的计算之中一样。
受女神集体意识的操控,所有天角兽双翼同时绷紧,周身亮起统一的淡金色魔法光晕,光晕中交织着尖锐的能量纹路——它们再次开始聚集魔法,魔力如被无形丝线牵引般汇向中心,形成一团悬浮半空、不断膨胀的金色能量球,球心闪烁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红光,誓要将红星闪闪彻底碾碎在深坑之中。
脸色惨白的红星闪闪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渍,他抬头望着越来越近、几乎遮蔽天空的金色能量球,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余一丝决绝。
没有了结界的限制。
下一秒,他指尖凝聚起最后一缕紫黑色魔力,指尖划过空气时留下细碎的魔光,猛地向身前一撕——“嗤啦”一声,一道泛着扭曲紫光的传送门凭空出现,门内是翻滚的黑暗漩涡,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身影瞬间消失在漩涡中,离开了深坑的中心。
作为集体意识的女神,虽本体不在这片空域,却能通过操控天角兽的感知构建出全域视野——她立刻调动所有天角兽的魔力,化作无形的探测网向四周铺开,竭尽全力搜寻红星闪闪传送逃跑的方向,从深坑底部的焦土缝隙,到远处废墟的断壁残垣,再到高空云层的每一缕水汽,每一寸空间都被探测网反复扫过,最后,所有天角兽的目光同步凝聚,女神的集体意识也随之锁定了她们的正上方,那片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云层后,隐约传来熟悉的魔力波动。
而就在女神集体意识锁定方向的瞬间,那片被阳光照亮的云层中,一道传送门缓缓展开,紫黑色的魔光从门内溢出,红星闪闪的身影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他悬浮在高空,衣摆被高空的风吹得猎猎飘动,虽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却挺直了脊背,眼神如淬了冰般坚定地看向下方被女神操控的天角兽群,再无半分逃跑的意图。
红星闪闪心中清楚,自己已经不打算离开了。她们能破解自己耗尽心力钻研的时间魔法,那必然也能破解星光熠熠赖以防御的屏障魔法;自己组建的军队虽英勇,星光熠熠的魔法虽精妙,可面对这群被女神集体意识操控、能硬抗爆炸还能快速聚集毁灭魔力的天角兽,根本没有丝毫优势甚至自己并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对面的所有战力。
若继续纠缠下去,可能将会是另一场持续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战争,小马利亚的土地会再次被战火蹂躏,更多生命会因此逝去,红星闪闪,再也不想让这样的战争继续下来了。
他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已有了决断:所以这些天角兽必须留下。
红星闪闪,自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有着和谐之源守护的小马利亚,即便失去他,未来也将不会畏惧任何黑暗;自己之前在马哈顿总部留下的最后的后手、留给紫悦的魔法笔记里记载的魔法,那些后手也足以在关键时刻帮助她们渡过难关。
“那就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加壮观与宏大吧,”他轻声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它成为我红星闪闪最后的一舞吧。”
红星闪闪,从不畏惧死亡,甚至此刻心中隐隐期待着——这样,或许就可以看到死后的世界曾经自己所珍视的那些小马了,那些因他卷入战争、为守护他而牺牲的伙伴,他们大多都因自己而死亡,如今,他终于可以去见他们了。
对了,红星闪闪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自己的世界,自己死后或许会孤独的在这一片土地上飘荡,但也无所谓了。
至于暮光星灵,自己死后,接下来的路就让她自己选择吧,是选择其他宿主还是作为独立的个体生活,这都是她自己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