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家核心府邸,凛剑馆。
灯火通明,却压不住殿内沉滞的寒气。
宫本信玄阴沉着脸坐在主位,矮几上那份关于贺茂晴子重伤、贺茂忠行疑似受伤、贺茂家开启“幽昙居”最高防御的情报已被他捏得变形。下首,几位核心长老和影流派来的代表同样面色凝重。
“贺茂家龟缩不出,防御森严,‘夜鸦’根本无法渗透幽昙居范围。”一名负责情报的长老低声道,“贺茂平介那老狗亲自坐镇外围,稍有异动便雷霆处置,我们已经损失了几名好手。”
“风魔大人那边......”影流上忍开口道,“风魔大人有令:八咫镜必须夺回,贺茂家必须付出代价。劫大人已率影杀组精锐潜入平安京,随时待命。”
“劫?”宫本信玄眼底掠过一丝忌惮,随即被狠厉取代,“呵,以为躲进乌龟壳就安全了?做梦!传令:本族所有高层,逐步吞噬贺茂家产业。另外,通知贺茂家的‘暗桩’,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查清!贺茂晴子是死是活?八咫镜怎么回事?贺茂忠行的伤势到底如何?我要真相!”
“哈依!”众人应诺。
就在这时,殿外忽地响起急促微弱的脚步声。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入,俯身在宫本信玄耳边低语。
宫本信玄阴沉的脸色微变:“静香?她不是在京都处理收购案吗?让她到书房等我。” 他挥手屏退众人,起身走向殿外书房。脸上戾气稍敛,但眼底的算计与暴虐分毫未减。
书房内,“宫本静香”背对门口,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府邸灯火与远处平安京的夜色。她手中端着清酒,姿态看似放松,实则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圣土本源的气息完美收敛,模拟着宫本静香那微弱的阴冷鬼道波动。
门开了。
宫本信玄高大的身影踏入,锐利目光瞬间锁定那个熟悉又透着一丝陌生感的背影。
“父亲。”静香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旅途劳顿的疲惫,“收购案出了点意外,需要当面汇报。”她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另外......我得到了些关于贺茂家变故的确切消息。”
“哦?”宫本信玄走到书桌后落座,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说。”
安诺放下酒杯,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走近几步,红唇轻启:“贺茂晴子不仅没重伤,反而得了八咫镜传承,突破地仙境。还有,影流急着夺镜,根本不是为掌控龙脉!他们要侵吞龙脉。”
安诺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向前走了几步,迎着宫本信玄审视的目光,红唇轻启: “贺茂晴子......不仅没有重伤,反而获得八咫镜传承,突破地仙境。还有,影流教派急着夺得八咫镜。为的不是掌控龙脉,而是侵吞龙脉。”
“突破地仙?侵吞龙脉?”宫本信玄瞳孔骤缩,身体绷直,刀锋般的目光死死钉在“宫本静香”脸上。那眼神不再是审视,是冰冷的杀意混合着难以置信的冲击。
“静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影流乃我蜗国秘术传承,风魔大人更是镇国神柱,飞升在即。何来侵吞龙脉?悖逆之言,从何而来?若有半句虚言......” 后话未出,但族规无情的寒意已扑面而来。巨大的震惊之后是更深的疑虑。这消息太过骇人,直接动摇了宫本与影流合作的基础。若风魔真存此心,宫本家岂非成了引狼入室的棋子?
安诺心脏狂跳,圣土本源在体内流转,将灵魂深处的紧张完美压制,只留下“宫本静香”面对父亲暴怒时应有的惊惧与一丝委屈:“父亲......女儿岂敢......京都收购案受阻,就是因为意外接触到了情报源头......是......是我们在贺茂家的‘孤鸿’冒死传出的核心密报!”
“孤鸿?”宫本信玄眼神微动。这是宫本家埋在贺茂家最深、最隐秘的一颗钉子。“他如何得知影流核心图谋?”
“正是他冒死截获的!风魔大人临门一脚飞升,缺的就是岛上仅存的龙脉。一旦他汲取炼化龙脉,即刻飞升。到时我们宫本家呢?没了龙脉,没了风魔庇佑,还把贺茂家得罪死了!如今贺茂,可多了一个地仙!”
安诺不知,她随口编的借口,竟歪打正着碰上了真相。
“汲取......飞升......”宫本信玄喃喃自语,脸色阴晴不定。这说法惊世骇俗,却......并非全无可能。风魔的野心,影流的诡异恶毒......所谓的“掌控龙脉”,很可能就是个诱饵。
静香深吸一口气,语带焦虑:“父亲,贺茂家已稳,影流野心昭昭。我们宫本家即便不与他们为敌,也不能再替人做嫁衣了!眼下最好的路,就是保持中立,坐山观虎斗。”
“中立?坐山观虎斗?”宫本信玄咀嚼着这个词,“贺茂家得了八咫镜,晴子那贱人成了地仙,气势正盛!影流风魔......若真有那心思,更是豺狼虎豹!中立?”他冷哼一声,“只怕前有猛虎,后有饿狼,我宫本家夹在中间,第一个粉身碎骨!”
他猛地起身,在书房内踱步,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阴影:“影流要夺镜开龙脉......风魔要吸龙脉飞升......好......好得很......”他倏地停步。
“嗡......”传说中斩杀八岐大蛇的草薙剑凭空现于手,对着虚空猛然一斩。无形的剑意撕裂空气,空间发出刺耳的嗡鸣。一股源自远古凶神的恐怖煞气裹挟着炽热暴戾的剑意席卷开来,饶是安诺有圣土本源护体,也感到皮肤刺痛,心神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