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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几乎是逃出了自家那扇破院门。清晨的空气又冷又潮,裹着泥腥味儿,刀子似的往肺管子里扎。她裹紧了身上那件厚实的旧衣服,可里面的棉絮早就板结发硬,根本挡不住那丝丝缕缕往骨头缝里钻的寒气。更挡不住的,是昨夜留在身上的酸痛,每走一步都牵扯着,隐秘地提醒着那场疯狂。还有老猎人那只铁钳般的手,刚才抓过她胳膊的地方,隔着厚厚的衣服,皮肤底下仿佛还残留着那种不容分说的滚烫力道,烧得她心慌。她从来没有享受过昨晚那样激情。这个老猎户,这么不懂得疼人。她心里腹诽着

通往村后的小路简直成了烂泥塘。一脚下去,“噗嗤”一声,泥浆能没到脚脖子,再拔出来,鞋底像坠了千斤的秤砣。远远地,就看见塌方那里乌泱泱聚了一堆人。男人们围着那道由泥浆、断树和狰狞山石堆成的巨大“墙壁”,指指点点,吵吵嚷嚷。铁锹、镐头戳在泥地里,沾满了黄褐色的泥浆。女人们挤在稍干点的地方,一个个惊魂未定,脸上刻着同样的焦急和恐惧,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受惊的蜜蜂。

李花埋着头,只想快点凑到塌方点跟前,哪怕离那吃人的泥石流墙近一寸,似乎也能离陷在里面的守兔和莲花近一寸。她步子迈得急,深一脚浅一脚,泥点子溅满了裤腿,也顾不上了。

就在她快要擦着人群边缘挤过去时,一只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带着一股熟悉的、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攥住了她的胳膊肘!

李花浑身一哆嗦,像被蛇咬了。她猛地抬头,正撞进王长顺那双深陷的眼窝里。他那双眼睛,平日里看山看兽都透着一股子沉静的锐利,此刻却像淬了火的锥子,沉甸甸地钉在她脸上,仿佛要把她里里外外都看个通透。昨夜土炕上的喘息、滚烫的纠缠、那句沉甸甸的“露水姻缘”……所有见不得光的画面轰地一下全涌了上来。李花的脸“腾”地烧着了,火辣辣地疼。她想挣开,可那只手跟焊在她胳膊上似的,纹丝不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惊人热度,和昨夜如出一辙,烫得她心尖都在颤。忽然,她又有点渴望。

“你……放手!”李花又急又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得过去看看!守兔他们……”

王长顺没吭声,那双鹰隼似的眼睛依旧沉沉地锁着她。他下巴朝塌方点旁边那条陡峭得吓人的野径一努——那路隐在乱石和湿漉漉的灌木丛里,像条垂死的蛇,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和松动的碎石。那就是昨夜李守兔一头扎进去的方向。

“那边。”他喉咙里滚出两个字,声音又低又哑,却像块沉甸甸的石头砸进喧闹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不得不信的笃定,“守兔那愣头青,指定是从那条羊肠子爬上去了。那上头,老鹰崖根儿底下,背风的地方,有个石窝子。不大,但能猫着避雨。人要是没傻透,准在那儿猫着。”

李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蹦出来:“真的?你……你能肯定?” 一丝微弱的希望像火星子一样,在她冻僵的心口闪了一下。李守兔整天在山上捉兔子,整天晃荡在凹山,要是不知道那个地方,他就不是李守兔了。王长顺没接她的话茬,那眼神反而更利了,像冰锥子刮过她的脸:“你现在上去?能顶个屁用!路滑成那样,石头都松着,再栽一个下去?”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扫过她裹在厚厚的衣服下的身体。他什么也没有说。

“等!” 王长顺斩钉截铁,吐出一个字,像砸下一枚钉子。攥着她胳膊的手终于松开了,却顺势指向旁边几个正忙活的青壮后生。他们有的在搓着粗麻绳,有的在砍削手腕粗的树枝,一个个脸上绷得紧紧的。

“栓柱!二牛!” 王长顺的破锣嗓子猛地拔高,压过了所有嘈杂。他那道目光扫过去,像鞭子一样抽在几个后生身上,“绳子搓瓷实了!钩子绑牢靠!别他娘的给老子弄个半吊子!要人命的勾当!”

被点名的栓柱是个精瘦的汉子,正咬着牙把几股麻绳往一块拧,闻言抬头,脸上全是汗和泥点子:“顺爷,放心!使着吃奶的劲儿呢!这绳子,吊头牛都断不了!”

旁边一个叫二牛的壮实后生,正抡着柴刀削一根硬木棍子的头,削得尖尖的,闻言也闷声闷气地应和:“钩子也绑死!保准抓得住石头缝!”

王长顺没再废话,眼神锐利地扫过他们的动作,像在检查猎具。他转向另外几个:“狗剩,石头!你们俩,腿脚利索点,从东边那个缓坡绕上去!狗剩,你眼尖,爬到高处,给我死死盯住老鹰崖下头那个石窝子!看看有没有动静!是死是活,给个准信儿!石头,你护着他点!”王长顺虽然独身,但是他平常弄些猎物都分给大家点,尤其是家里有小孩的。所以在村里还是有点威望。

狗剩是个机灵的小个子,立刻应声:“知道了,顺爷!” 拉起旁边一个敦实的同伴石头,转身就往东边那条相对好走点的斜坡上冲。

王长顺的目光最后落回栓柱和二牛身上,手指点了点那条陡峭的野径:“栓柱,你打小就属猴的!这绳子弄好了,你上!从这儿爬!二牛,你在下面,给我把绳子拽紧了!栓柱的命,就拴在你手上这根绳子上!”

“是!” 栓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透着股狠劲儿。二牛则重重地“嗯”了一声,蒲扇般的大手把搓好的粗麻绳在腰上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另一头牢牢攥在手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人群的目光都聚焦在这边,刚才的慌乱似乎被王长顺这一连串清晰又带着杀伐气的指令压下去不少。李花站在王长顺侧后方半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沟壑纵横却绷得紧紧的侧脸,看着他指挥若定、如同在围猎场分配人手的样子,心头那股翻江倒海的羞臊、恐惧和焦虑,竟奇异地被一种更强大的东西压下去一丝。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一点铁锈味儿,指甲在衣服袖子里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用那点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清醒,别去想那只滚烫的手,别去想昨夜……她只能死死盯着栓柱的动作,盯着那条通往未知的、湿滑陡峭的野径,像等待一场生死未卜的宣判。每一口冰冷的空气吸进去,都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山洞里,时间像被冻住了,粘稠、冰冷,缓慢得令人窒息。

那场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疯狂拥吻被旁边妇女翻身的一声模糊呓语硬生生掐断。空气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尴尬和冰冷刺骨的绝望。

李守兔像被滚水烫到,猛地松开手臂,踉跄着后退一大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咚”的一声闷响。他别开脸,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喷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特别重。黑暗中,他不敢再看莲花的方向,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挤出来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轮磨过:“对……对不起……” 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无地自容的懊悔,瞬间就被山洞里死寂的黑暗吞没了。

莲花则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顺着冰冷的石壁滑坐下去,瘫软在冰冷的地上。她把头深深埋在并拢的膝盖里,双手死死环抱住自己,指甲隔着湿冷的裤料掐进手臂的肉里。巨大的害羞感像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淹没了刚才那点偷来的暖意和悸动。身体深处那点被勾起的火苗,被这兜头的冰水浇得只剩下一缕屈辱的青烟。她甚至不敢动,生怕再弄出一点声响,惊醒了旁边昏睡的人,把她最后一点遮羞的角落都撕开。她只能死死咬着下唇,把所有的呜咽和颤抖都闷在喉咙里,肩膀不受控制地微微耸动。

山洞里重新陷入了死寂。但这死寂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冰冷,像一块巨大的、湿透了的裹尸布,紧紧缠裹着剩下的三个人。昏睡的两个妇女似乎无知无觉,只有李守兔和莲花之间那无形的、绷紧的弦,在无声地尖叫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角落里,那个稍微年轻些的妇女,张婶,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咕噜声,眼皮沉重地掀开了一条缝。浑浊的目光茫然地在昏暗的山洞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蜷缩在角落、几乎把自己团成一团的莲花身上。

“莲……莲花?” 张婶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浓重的寒意,“你……你咋了?冷得……受不住了?” 她挣扎着想撑起上半身,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让她打了个寒颤,动作又僵住了。

莲花浑身猛地一僵,埋在膝盖里的头埋得更深了,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滚烫的棉花。

李守兔站在几步外的阴影里,背对着这边,身体绷得像块石头。张婶的问话像根针,扎破了他强撑的镇定。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弯腰,摸索着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刚才那阵疯狂的撕扯中,它不知何时滚落在地,光线更加微弱了,只映出一圈模糊昏黄的光晕。

“没……没事。” 李守兔的声音干涩紧绷,他依旧不敢回头,只是把手电光柱仓促地扫向洞口的方向,仿佛在确认什么,“天……天快亮了吧?雨……雨好像小了?” 他前言不搭后语,纯粹是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张婶没得到莲花的回应,又见李守兔背对着说话,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但极度的寒冷和疲惫很快占据了上风,她没力气深究,只是又哆嗦着缩了缩身体,牙齿磕碰着发出“咯咯”的轻响:“冷……真冷啊……骨头……骨头缝里都结冰了……” 她说着,眼皮又开始沉重地往下耷拉。

另一个年长些的刘大娘也被这动静弄得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裹紧了身上的湿衣服,又沉入了昏睡。

李守兔僵在原地,手电光柱徒劳地照着洞口那片被泥浆半封住的、灰蒙蒙的微光。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不远处,那个蜷缩着的、无声颤抖的身影。刚才那场失控的烈火留下的灰烬冰冷地覆盖着一切,只剩下绝望的寒冷,无孔不入。

莲花依旧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像一只受伤后把自己藏进硬壳里的蜗牛。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李守兔粗暴吻过的灼热和微痛,唇齿间仿佛还纠缠着他带着泥土的气息。这感觉让她羞耻得浑身发抖,却又像毒药一样渗入骨髓。她恨自己那一刻的软弱和放纵,更恨这无边无际的寒冷和绝望,把人逼得连最后一点廉耻都守不住。

时间一点点在冰冷的黑暗中熬着。饥饿感开始像无数小虫子在空瘪的胃里噬咬。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吞咽都像吞下粗粝的沙子。身上的湿衣服被体温稍微晒干了一点点,但依旧又冷又硬,像一层冰壳子裹在身上。体力在飞速地流逝,昏沉的睡意夹杂着麻木的绝望,一阵阵袭来。

莲花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像断线的风筝,飘飘忽忽。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意识即将沉入那片冰冷黑暗的深渊时,一直像根木头桩子般杵在洞口方向的李守兔,突然动了!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猛地转过身。他避开莲花的方向,几步跨到堆放干草垛的角落——那是昨夜他们短暂歇脚的地方。他蹲下身,动作有些粗暴地扒拉着那些还算干燥松软的草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莲花被这动静惊动,茫然地抬起头,透过泪水和黑暗模糊地看向他。只见李守兔用力扒拉出一大捧相对干爽的茅草,然后站起身,依旧不看莲花,只是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把那捧干草“哗啦”一下,重重地扔在她脚边的泥地上。

“垫……垫上点。” 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依旧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地上……冰。” 说完,他立刻像被火燎了似的,飞快地转身,又回到了洞口那片阴影里,背对着所有人,仿佛刚才那个举动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那捧干草散落在莲花冰冷的脚边,散发着淡淡的、干燥的草木气息。莲花怔怔地看着那捧草,又抬头看向那个背对着她的、宽阔而僵硬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比刚才的羞耻更汹涌,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伸出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颤抖着,把那捧还带着些许暖意的干草拢到自己身下,一点点铺开。隔绝了直接接触冰冷泥地的刺骨寒意,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却像细小的火苗,在她冻僵的心口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她抱着膝盖,蜷缩在这小小的、带着他体温余温的草垫上,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泥污,滚烫地滑落。她把脸重新深深埋进臂弯,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起来。这一次,不再仅仅是因为羞耻和寒冷,还有某种更复杂、更汹涌的东西,堵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山洞里,只剩下张婶偶尔发出的、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和那沉重得让人窒息的黑暗。

村后塌方点,人群的嘈杂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又被王长顺那破锣嗓子一次次压下去。“栓柱!瞅准了!那块石头看着牢靠!脚蹬实了再动!” 王长顺站在人群最前面,离那条湿滑陡峭的野径只有几步远。他拄着拐杖,腰板却挺得笔直,一双鹰眼死死锁在正在艰难攀爬的栓柱身上,嘴里不停地吼着指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栓柱像只壁虎,手脚并用,紧紧贴在近乎垂直的湿滑岩壁上。他腰间系着那根搓得结实的粗麻绳,另一端牢牢攥在下面二牛的手里。二牛双脚蹬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身体后仰,几乎与地面成了四十五度角,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那根绷得笔直的绳子上,一张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知道啦!顺爷!” 栓柱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带着喘息和紧张。他试探着挪动右脚,小心翼翼地踩在一块长着青苔的凸起上,那块石头立刻簌簌地往下掉渣子。下面的人群发出一片压抑的惊呼。

“稳住!” 王长顺厉喝一声,眼睛眯得更紧。栓柱屏住呼吸,一点点把重心移过去,等那块石头不再掉渣了,才猛地发力,向上蹿了一小段,抓住上方一条裸露出来的粗壮树根。下面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长顺叔,你说……守兔他们真能在那个石窝子里吗?”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凑到王长顺身边,声音里满是忧虑,“这都多久了……天都大亮了……”王长顺的目光依旧钉在栓柱身上,头也没回,只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老鹰崖底下就那一个能藏人的地界!除非他们被泥汤子直接卷走了!不然,指定猫在那儿!”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老猎户对山形地势绝对的自信。李花站在稍后一点的人群里,听着王长顺的话,心头那点微弱的希望又被拨亮了一分,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攥紧——就算在石窝子里,这么冷的天,这么久了,人还能撑住吗?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王长顺挺直的背影,看着他指挥若定、掌控一切的样子,昨夜那种复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羞臊、怨恨,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依赖。她赶紧低下头,指甲又在袖子里掐自己的手心。

就在这时,东边山坡上突然传来一阵变了调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带着极度的兴奋和惊恐,瞬间撕破了山谷的寂静!

“顺爷——!!顺爷——!!!看……看到了!!!石窝子!!有人!!老鹰崖底下!!石窝子!!冒烟了!!有烟!!!”是狗剩的声音!他爬到了高处!“嗡——!” 人群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猛地抬头,拼命朝老鹰崖的方向张望,尽管被塌方的土石和树木挡着,根本看不清。

“真有烟?”

“老天爷!活着!还活着!”

“狗剩!看清楚几个人没?!”

“守兔在不在?莲花呢?”

七嘴八舌的狂喜呼喊瞬间淹没了所有声音。王长顺一直绷得像块石头的脸上,肌肉猛地抽动了一下!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猛地扭头,不再看栓柱,而是朝着东边狗剩声音传来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咆哮起来,那声音如同炸雷,盖过了一切喧嚣:

“狗剩!!给老子盯死了!!!石头!护好他!!栓柱——!!!” 他吼声如雷,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猛地转回头,那目光像两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刺向岩壁上同样激动起来的栓柱,“听见没?!人还活着!!就在你头顶上不远了!!给老子快点爬上去!!!绳子放下去!!!快——!!!”这消息像一针强心剂,狠狠扎进了栓柱的身体里!他眼中爆发出拼死的光芒,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攀爬的速度陡然加快!手脚并用,在湿滑的岩壁上奋力向上,每一次落脚都带下更多的碎石泥块,惊险万分。下面的二牛更是咬碎了牙关,全身的肌肉都贲张起来,死命拽住绳子,配合着栓柱的每一次发力。李花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一阵发花,巨大的眩晕感让她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人扶住才没摔倒。她死死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呜咽,眼泪瞬间决堤,汹涌而出。“活着……还活着……”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四个字在疯狂回荡,像擂鼓一样敲打着她的神经。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羞耻,什么王长顺,目光死死追随着岩壁上那个拼命向上攀爬的身影,仿佛栓柱手里攥着的不是绳子,而是她儿媳的命,也是她闺蜜的命!

希望,像一道刺破厚重乌云的惨白闪电,骤然劈开了绝望的阴霾。但这道光,能否真正照进那冰冷黑暗的石窝子?

山洞里,莲花蜷缩在草垫上,意识昏沉,像漂在冰冷的海水里。身体一阵阵发冷,冷到极致时,又诡异地泛起一阵阵滚烫。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发出细碎的“咯咯”声。旁边的张婶情况更糟,她脸色灰败,嘴唇发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呻吟,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似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刘大娘也醒着,眼神涣散,只是抱着自己,喃喃地念叨着:“冷……饿……菩萨保佑……”

李守兔依旧背对着她们,站在洞口那片灰蒙蒙的光影里,像一尊沉默的礁石。他手里的破手电筒,光线已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昏黄的光圈只能勉强照出脚前巴掌大的一点地方。但他不敢关,这点微弱的光,似乎成了支撑着他们不被无边黑暗彻底吞噬的最后象征。他同样又冷又饿,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沉重的眼皮不断往下坠,全靠一股狠劲强撑着。

刚才狗剩那穿透力极强的嘶喊声,如同惊雷般滚过山谷,也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传进了这个半封闭的石窝子!

“……石窝子!!有人!!……有烟!!!”这破碎的几个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李守兔昏沉的意识上!他浑身剧震,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睁大,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他几乎是扑到了洞口被泥浆半堵住的缝隙边,侧着耳朵,用尽全身力气去听外面的动静!

“有人吗?!外面有人吗?!!” 他扯开干裂嘶哑的喉咙,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吼了出来!那声音像砂纸摩擦,刺耳又破碎。蜷缩着的莲花也被这声嘶吼惊动了。她费力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李守兔疯狂的举动,昏沉的大脑一时无法理解。但当她捕捉到他脸上那混合着狂喜和不敢置信的骇人表情时,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劈开了她混沌的意识!

救……救我们的人来了?!

这个念头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瞬间压倒了所有的寒冷、羞耻和绝望!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猛地从身体深处迸发出来!莲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手脚并用地从草垫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到李守兔身边,和他一起挤在狭窄的缝隙口!

“救命啊——!!救命——!!!我们在这里!!老鹰崖底下——!!!” 莲花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凄厉,充满了求生的疯狂,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着,仿佛要把喉咙喊破!

旁边的刘大娘也像是被这声嘶吼唤醒了最后一丝神志,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一点微光,也跟着微弱地喊起来:“救……救命……菩萨……救……”

只有张婶依旧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呓语,对这一切毫无反应。

李守兔和莲花挤在狭小的缝隙口,不顾一切地嘶喊着。那破手电筒微弱的光柱,也被李守兔高高举起,对着缝隙外面那灰蒙蒙的天空,徒劳地、疯狂地来回晃动!微弱的光线在昏暗的山洞里摇曳,映着两张因激动和绝望而扭曲的脸。“救命——!!!”

“有人吗?!救救我们——!!!”

嘶哑的、带着哭音的呼喊,混合着刘大娘微弱的求救和张婶痛苦的呻吟,在这小小的石窝子里回荡,又穿过那道泥浆的缝隙,拼命地向外面的世界传递着他们垂死的讯号。

就在李守兔喊得喉咙冒烟,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脱力跪倒时,洞口上方,那片被泥石封堵得只剩下一条缝隙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由远及近的摩擦声!还有碎石滚落的哗啦声!

紧接着,一个男人激动得变了调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那层薄薄的阻隔,如同天籁般砸了进来:

“下面有人吗?!守兔?!莲花嫂子?!是你们吗?!回答我——!!!”

是栓柱!他爬到洞口上方了!

“在!!我们在!!!” 李守兔和莲花几乎是同时嘶吼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狂喜而劈了叉,带着哭腔!李守兔手中的手电筒光柱疯狂地向上晃动着,像垂死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栓柱!!栓柱哥!!是我们!!都活着!!” 莲花扒着缝隙,眼泪汹涌而出,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好!好!等着!等着啊!!” 栓柱的声音同样激动得发抖,带着巨大的狂喜,“绳子!绳子马上放下去!!抓住了!千万别松手!!!”

随着栓柱的喊声,一根粗粝的、沾满了泥浆的麻绳头,带着生的希望,从上方那道狭窄的缝隙里,缓缓地、艰难地垂落了下来!它像一条来自人间的脐带,晃晃悠悠,垂进了这冰冷绝望的深渊!

绳子!真的是绳子!

生的路,就在眼前!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洞内的三个人!李守兔看着那垂落的绳头,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呜咽,布满血丝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混合着泪水,亮得吓人。他猛地伸手,一把死死攥住了那根救命的绳索!粗粝的麻绳摩擦着他冰冷僵硬的手掌,带来一阵刺痛,但这痛楚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真实和狂喜!

“抓住了!栓柱!抓住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回应,声音嘶哑破碎,却充满了力量。

莲花也扑了过来,双手死死抓住绳索下端,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珍宝。冰冷的泪水混着脸上的泥污肆意流淌,她却咧开嘴,又哭又笑:“栓柱哥!抓住了!我们抓住了!” 巨大的希望冲垮了她所有的矜持和顾虑,只有劫后余生的狂喜在血管里奔涌。

连一直意识昏沉的刘大娘,此刻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彻底惊醒。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根垂下的绳子,像是回光返照般,枯瘦的手猛地伸出来,也抓住了绳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声响,那是求生的本能被彻底点燃。

只有张婶依旧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里,对这一切毫无反应,只是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间歇性地抽搐着。

“好!抓紧了!!” 栓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巨大的兴奋和不容置疑的指令,“一个一个来!听我指挥!下面的人!把绳子绑在腰上!打死结!绑牢靠了!!”

“守兔哥!” 莲花猛地抬头,看向李守兔,眼神里充满了急切的催促,“快!给张婶绑上!她……她快不行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发抖。

李守兔看着角落里气息奄奄的张婶,又看了一眼同样虚弱不堪、但眼神里还燃着求生火焰的刘大娘,再看向莲花那张沾满泥污、却因希望而亮得惊人的脸。电光火火间,他做出了决断!

“刘大娘!” 李守兔转向离他最近的刘大娘,声音急促而有力,“你先上!把绳子绑腰上!快!”

“我……我……” 刘大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害怕,枯瘦的手紧紧抓着绳子,茫然地看着李守兔。

“没时间了!听我的!栓柱在上面拉着!二牛哥在下面拽着!绳子结实得很!快!” 李守兔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蹲下身,一把扯过绳索的一端,动作麻利却有些粗暴地在刘大娘瘦弱的腰上缠绕起来,手指冻得发僵,打结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但每一个结都用了死力。

莲花也赶紧帮忙,两人合力,飞快地将刘大娘和绳索牢牢绑在一起。

“绑……绑好了?” 刘大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好了!大娘!抓稳了!别怕!!” 李守兔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仰头朝着缝隙嘶吼,“栓柱!拉——!!!先拉刘大娘上去——!!!”

“好嘞!!” 栓柱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力量感,“下面拽稳了!拉——!!!”

随着栓柱的吼声,李守兔和莲花同时感到手中的绳索猛地传来一股向上的巨力!两人赶紧松手后退。

“啊——!” 刘大娘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瞬间被绳索勒紧,双脚离地,整个人被那股力量猛地向上提起!粗糙的麻绳摩擦着她破旧的棉袄,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的身体撞在洞壁上凸起的岩石上,又荡开,像个没有生命的包裹,在狭窄的缝隙里磕磕绊绊地被迅速向上拖拽而去!她惊恐的叫声很快消失在头顶的缝隙外。

“大娘!抓牢!别松手!” 莲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对着上方徒劳地喊着。

洞内只剩下李守兔、莲花和昏迷不醒的张婶。短暂的寂静后,上面传来栓柱的喊声:“刘大娘上来了!好着呢!下一个!快!”

“守兔哥!张婶!” 莲花立刻看向角落。李守兔二话不说,扑到张婶身边。张婶的情况更糟了,脸色青灰,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反应。“张婶!张婶!醒醒!我们得救了!” 莲花也扑过来,焦急地拍着张婶冰冷的脸颊。

张婶毫无反应,只有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没时间了!直接绑!” 李守兔当机立断。他和莲花合力,将昏迷不醒的张婶扶坐起来。张婶的身体软得像面条,头无力地耷拉着。李守兔咬着牙,将绳索在她腰上、腋下飞快地缠绕、打结。这个过程比绑刘大娘艰难百倍,张婶完全无法配合,身体不断往下滑。

“栓柱!放绳子!再放长点!绑个人!昏迷的!” 李守兔一边奋力绑着,一边朝着上面嘶吼。

“知道了!” 栓柱立刻回应。

终于,在两人手忙脚乱、汗水(也许是冰水)都浸透了内衫的努力下,绳索在张婶身上绑了个大概牢靠的死结。李守兔试了试力道,确认不会松脱。

“拉——!!!” 他朝着上方发出指令,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嘶哑。

“拉——!!!” 栓柱的吼声和绳索绷紧的吱呀声同时传来!

昏迷的张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提起!她的身体像块破布一样,软软地撞在洞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又无力地荡开,被迅速拖拽上去。那景象,比刘大娘被拉上去时更加惊心动魄,看得莲花心惊肉跳,死死捂住了嘴。

绳索再次垂落下来时,洞口上方传来栓柱有些喘息但依旧兴奋的声音:“张婶也上来了!还有气!下面还有谁?!守兔?!莲花嫂子?!你们快上来!”

希望的光,终于彻底照亮了这最后的角落!

李守兔长长地、带着颤音地吁出一口浊气,一直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身体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

“守兔哥!快!绳子!” 莲花眼中含泪,脸上却绽放出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她一把抓住再次垂落的绳索,塞到李守兔手里,“你快上去!”

李守兔看着手中的绳索,又看向莲花那张沾满泥污、却因希望而焕发出惊人光彩的脸。刚才在生死边缘的并肩与嘶吼,似乎冲淡了之前的尴尬和冰冷。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你先上。”

“不!你先!” 莲花急切地摇头,推拒着,“你……你受伤了没有?你刚才撞了那么多次……”

“别废话!” 李守兔猛地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粗暴,却又蕴含着一种奇异的急切。他不由分说,一把将绳索塞回莲花手里,然后不由分说地转到她身后,双手用力抓住绳索,开始在她腰间缠绕、打结!他的动作很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手指因为寒冷和用力而显得僵硬笨拙,好几次冰凉的指尖蹭过莲花腰间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莲花僵住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男人近在咫尺的、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能感受到他宽阔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昨夜那场未尽的疯狂和刚才那场激烈的拥吻所带来的所有混乱记忆,在这一刻,在这根象征着生路的绳索缠绕上腰身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翻涌起来!羞耻、慌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让她浑身僵硬,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守兔哥……” 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守兔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这骤然拉近的、充满复杂气息的距离。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去,手上的动作更快、更用力了。他飞快地打好最后一个死结,用力一勒!

“唔!” 莲花被勒得闷哼一声,腰间的束缚感异常清晰。

“好了!” 李守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喘息和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他松开手,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上去!快!”

莲花转过身,手里紧紧攥着绳索,抬头看向李守兔。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沾满了泥污,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急切,有疲惫,似乎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关切?

“那你……” 莲花的心跳得厉害。

“我就在你后面!别磨蹭!快!” 李守兔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推了莲花一把,将她推向洞口缝隙的方向,“栓柱!拉——!!!拉莲花上去——!!!”

“拉——!!!” 栓柱的吼声如同令下!

莲花只觉得腰间猛地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她向上提起!双脚瞬间离地!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死死抓住绳索。身体撞在冰冷的岩壁上,又荡开,洞口狭窄的缝隙在眼前迅速放大。她最后看到的,是下方李守兔仰着的脸,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地、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她上升的身影。

下一秒,刺眼的、灰蒙蒙的天光猛地涌入视线!冰冷的、带着泥土腥味的空气灌入肺腑!她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重重地摔在洞外湿漉漉、布满碎石和断枝的泥地上!

“莲花嫂子!!” “出来了!出来了!” 一片混乱而狂喜的呼喊声瞬间将她淹没。

她头晕目眩,浑身散了架似的疼,却贪婪地大口呼吸着这自由的、冰冷的空气。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和虚脱感同时袭来,让她瘫软在地,动弹不得。泪水和泥污糊了一脸。

还没等她缓过一口气,就听见下方山洞里传来李守兔嘶哑的吼声:“栓柱!绳子!!快——!!!”

紧接着,是栓柱变了调的、带着巨大惊恐的狂吼:

“守兔——!!!躲开——!!!上面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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