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上面,躺着一只皮质背包。
谢殊左手搭着方向盘,眼睛始终看向前方的路,抬起右臂,双指并拢轻轻一勾,皮包便轻巧地落进怀中。
“呲拉——”
拉链被拉开。
车厢有些昏暗,谢殊并没有开灯,远远地跟在原田惠子后面,外观高贵阔气的吉普车不知为何透着些鬼鬼祟祟。
“黑色是解药,绿色是毒药......”
他嘴里念叨着,手在包里摸索。
“哗啦——”
玻璃瓶来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殊摸了好几次,摸出的都是黑色瓶装的解药,直到第五次才终于翻出那瓶毒药。
透明的玻璃瓶身,小半瓶浅绿色的液体在黑暗中很清晰。
“嘶——”
谢殊有些疑惑。
他买的时候也是这么点吗?
......也对,自己当时就说要七天的量,毒药这玩意又不用天天吃,少些正常。
黑心的胖老板。
算了算了,药量够就行。
谢殊将玻璃瓶放在双腿之间夹住,用力一拧取下瓶盖。
随后没有犹豫。
昂头便干了。
嗯.....青草味的!美味的!
谢殊喝的舔嘴扒舌,意犹未尽地晃了晃玻璃瓶,遗憾地扔到后车座。
......
没错。
这毒药是他给自己准备的。
原田惠子可是真田绪野那个疯男人官方认证的疯女人,那得疯到什么段位。
谢殊胆小如虎。
生怕自己落到对方手里被弄死,于是决定抢先一步,自己弄死自己。
毒药发作需要二十四小时,喝解药就可以再压制半天,他自己不想死就暂时死不了。
但如果原田惠子抓走自己......
那可就不算自杀喽。
虽然我喝了毒药,但是我也喝解药了呀。
你要是不让我喝,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死了,通通都是你的责任!
毒药下肚,谢殊彻底放松,不再担心任何意外。
就算被抓走也没事。
只有不喝解药。
明天自己必死。
先花三天时间把对方底子探清,最后再来个一命速通。
......
车辆驶近城门,谢殊停下汽车,指尖在方向盘上面轻轻敲动着。
零零一。
零零二。
零零三。
零零四。
零零五。
他默数五个数,待前方原田惠子的车辆走远,这才缓缓跟上。
“先生,出示一下证件。”
守门的人拦下汽车。
谢殊摇下车窗,递出那份印着日文的身份证明。
守卫是华国人,穿着伪军统一制服,他接过证件后低头扫了一眼军衔,立刻恭敬地双手递回:
“太君!您请!”
谢殊没说话。
他的视线始终粘在前方早已缩成一个小点的车尾上。
车窗都没来得及关,一脚油门踩下,汽车猛地窜出去。
......
与此同时,身后。
被甩了满脸尾烟的守卫士兵抹了把脸,转身往后走,兴高采烈地叫人:
“老六!你猜我看见谁了?”
对面人不耐烦:“奶奶的!谁啊?”
“真田幸树!就是那个去哪哪出事的扫把星鬼子!嘿!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
后人的议论谢殊浑然不知。
他正全心全意地追赶着前人。
五百米外,原田惠子的车正稳稳行驶着。
这疯女人到底要去哪儿?都快开半个小时了!再开就进太平洋了!
凉爽的微风顺着车窗吹进来,谢殊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一睁。
......原田惠子的车的不见了。
“???”
困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死哪去了?
谢殊蹙眉,放缓车速朝四周张望。
前面没车,后面也没车。左右都是密林,黑漆漆看不清里面的景色。
嘶.......
难道还有别的路?
以沪上为原点画圈,方圆几十公里的路谢殊都很熟。
他停下车,试图分辨所处的方位。
正当他侧头向右侧车窗外的密林望去时,一道清晰、带着些许笑意的女声,毫无征兆地贴着他左耳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