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曼谷,一个位于考山路附近龙蛇混杂的小巷子里,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廉价旅馆。
房间里烟雾缭绕,陈昊天正疯狂地敲击着加密笔记本电脑。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儒雅,只有一种病态的潮红!
他在洗钱。
一个亿的巨款正在通过十几个国家的上百个中转账户,进行着疯狂的拆分和转移。
这是一个复杂而又精密的工程,他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让这笔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合法地消失。
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但他不累,他很兴奋!
哈哈……哈哈哈……当最后一笔钱成功转入他在瑞士银行的秘密保险库账户时,他再也忍不住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成了!
一个亿!
一个亿啊!
那个傻子真是太给力了!
哈哈哈哈!他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王。
他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该去整个容换个身份,再回澳门去找那个凯子。
说不定能从他身上再榨出几个亿。
他真是我的提款机啊……
就在他得意地笑着起身,准备去冲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觉时。
咚,咚,咚。一阵极有礼貌的敲门声响起了。
陈昊天的笑声戛然而止,瞳孔瞬间收缩。
“谁?”
他汗毛瞬间炸立,右手如蓄势的毒蛇般窜向枕头下,冰凉的黑星手枪瞬间攥在掌心,枪口已对准房门。
门外传来一道沙哑的异域口音:“客房服务,先生。”
“滚!” 陈昊天低喝如雷,喉结滚动着压下心底的不安:“老子没叫过!你再他妈敲门,我直接崩了你!”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带上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字一顿砸过来:“可先生…… 您前几日订的固态电池,我特意给您送来了。”
固态电池!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昊天的天灵盖上。
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指尖的枪都差点脱手,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 这个他用来骗钱的鬼词,除了那个冤大头蠢货没人知道!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那个被他耍得团团转的白痴,怎么可能有这种能耐?
“不…… 不可能……” 陈昊天浑身剧烈发抖,枪口死死顶住门板,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到底是谁?少装神弄鬼!”
门外没有回答,只有一声低低的、带着嘲弄的轻笑。
下一秒。
砰 !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整扇木门连带门框被硬生生轰塌,木屑混着碎渣飞溅四射,烟尘弥漫中,一道身影缓缓迈步走入。
正是张凡。
他面容平凡,周身裹挟着生人勿近的戾气,每一步都踩在陈昊天的心跳上。
张凡身后,两个女伴正并肩站着。
“你…… 你们……”陈昊天浑身颤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张凡一步一步逼近,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我来讨债了。”
陈昊天脸色惨白如纸,握枪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
“站住!别……别过来!我警告你,我真的会开枪!”他的声音嘶哑,色厉内荏。
“开。”
张凡的脚步纹丝不乱,在距离陈昊天三米外站定。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怜悯的弧度。
“你尽管开啊。”
这份闲庭信步的蔑视,成了压垮陈昊天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双目充血,脖颈上青筋暴起,将所有的恐惧和疯狂都灌注到了食指上。
“杂种!你他妈给我去死!”
他嘶吼着,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刺耳的枪鸣在狭小的出租屋内轰然炸响,火光一闪而逝!
然而,预想中的血花并未绽放。
陈昊天的瞳孔骤然缩成了最细的针尖。他看到了此生都无法理解,甚至无法用语言叙述的一幕。
时间被拉伸又被折叠。
不是在他扣动扳机后,甚至不是在他手指发力的瞬间——
而是在他“开枪”这个念头刚刚浮现的一瞬间。
张凡动了。
没有爆发性的起步,他的身体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柳絮,向左侧横飘了半尺。
不是闪躲。
是预知。
那颗致命的弹头,几乎是贴着他原来的残影飞过,带着灼热的气浪,深深钉入了他身后斑驳的墙壁!
“这……”
陈昊天的大脑瞬间宕机。他还想凭本能扣下第二枪,但眼前一花,这道身影已经跨越了三米距离。
一道残影鬼魅般贴近。
陈昊天只觉手腕一凉,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张凡甚至没有看他的手,只是用一种轻描淡写到近乎优雅的动作,将他的手腕向反方向生生折断。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中,黑星手枪脱手飞出,却在半空中被另一只修长的手稳稳接住。
“枪,是这么用的吗?”张凡随意地掂了掂这把粗糙的黑星,像是端详一件拙劣的玩具,摇了摇头:“太慢了,也太吵了。”
“你是人是鬼?!”
剧痛和恐惧彻底摧毁了陈昊天的心理防线。
他捂着手腕瘫软在地,一股腥臊的热流瞬间浸透了裤裆。
他引以为傲的所谓狠辣与镇定,在这种碾压性的、近乎神迹的力量面前,被撕得粉碎。
“我是谁,不重要。”
张凡无视了他的崩溃,自顾自地走到那张散发着酸臭味的床边坐下。
他甚至没再看陈昊天一眼,目光随意地落在那台还亮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1.6亿,瑞银苏黎世分行,编号AG7749。”
“三个比特币冷钱包,地址开头分别是1A... 3J... 1b...,按现价总计十三亿四千万。”
张凡的声音平淡得像在核对一份购物清单。最后,他才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地上这个涕泪横流的男人一眼:
“陈昊天……哦不,应该叫你,李伟。这二十年,你捞得确实不少。”
张凡平淡的声音,在李伟耳中,不亚于来自地狱的宣判!
他……他怎么知道的?
连他老婆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而他藏得最深、分部在全球的秘密资产。
这个男人……他全都知道!
“魔鬼……你是魔鬼……你就是魔鬼……”
李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他甚至忘记了手腕的剧痛,用完好的那只手撑地,疯狂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击肮脏的地板,发出“咚咚”的闷响。
“祖宗!大爷!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钱!所有的钱都给您!我一个子儿都不要了!求您饶我一条狗命!我给您当牛做马……”
“饶你?”
张凡笑了。
他站起身,慢步走到李伟面前,缓缓蹲下。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伟那张沾满冷汗、鼻涕和眼泪的脸。
“别急。我们不是刚说好吗?”
他的声音轻柔得仿佛情人的呢喃:
“我们好好聊一聊。”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摊蠕动的烂泥,转头对门口早已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叶倾寰和武凰霄下达了指令。
“把门关上。”
“在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他顿了顿,笑容不变,语气却冷如冰霜:
“是……是!”
叶倾寰和武凰霄两人如闻天籁,她们不敢再多看一眼,更不敢想象这扇门关上后,这个狭小的地狱里将会发生什么。
两人慌不迭地退后,飞快地将那扇破旧的木门重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