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一年春,邺城西郊大营。
晨曦初露,十万新兵整齐列阵。他们来自河北四州,经过层层选拔,此刻正等待着最终的考核。点将台上,李胤一身戎装,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个方阵。
“开始。”他轻轻挥手,战鼓顿时雷动。
第一项是体能。新兵们需全副武装,在半个时辰内跑完二十里。这原本是精锐战兵的标准,如今却成了入营门槛。
“大哥,这标准是不是太高了?”张飞看着不断有人掉队,忍不住问道。
李胤摇头:“四弟,我们要的不是数量,是质量。一个精锐,可抵十个庸兵。”
果然,第一轮就淘汰了三成。剩下的七万人进入第二项:弓弩考核。
箭靶设在百步之外,参考者需在三十息内射出十箭,中八箭为合格。太史慈亲自督考,他的烈火营神射手们在一旁示范。
“看好了!弓要平,箭要稳,呼吸要匀!”
一个来自幽州的年轻猎手引起注意。他不仅箭无虚发,更能在马上回身射中移动目标。
“好!”连一向严肃的关羽都忍不住赞叹。
李胤记下了这个名字:黄忠。虽然年过四旬,却展现出惊人的箭术天赋。
然而,最残酷的考验在最后。
通过前两轮的四万人被带到一处模拟战场。这里布置着壕沟、拒马、陷坑,还有身着皮甲的“敌军”。
“实战演练,开始!”赵云一声令下,新兵们必须突破重重障碍,与“敌军”搏杀。
虽然用的是未开刃的兵器,但激烈的对抗中仍不断有人受伤退出。张辽和徐庶在了望塔上仔细观察,记录着每个人的表现。
“那个使长枪的小子不错。”张辽指着一个在混战中依然保持阵型的年轻士兵。
徐庶翻看名册:“并州雁门人,张嶷。曾是边军斥候。”
演练持续了整整一天。当夜幕降临时,最终合格者只剩下三万人。但这三万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河北新军!”李胤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但记住,这只是开始。”
扩军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改制。
第二天,将军府内展开了一场关于军制改革的激烈讨论。
“六大营各扩至三万,如何部署是个问题。”沮授指着沙盘,“特别是新增的水军,与其他各营如何配合?”
郭嘉提出了一个新颖的建议:“不如设立‘战区制’。将防线分为北、东、南三个战区,各战区统辖不同兵种,统一指挥。”
李胤沉思片刻,做出了具体部署:
北线战区,由赵云总督,辖朱雀营三万骑卒,配属两万幽州突骑,镇守幽并,监视北疆。
东线战区,由关羽总督,辖青龙营三万步卒,配属一万水军,镇守渤海,兼顾青北。
南线战区,由张飞总督,辖白虎营三万精锐,配属太史慈烈火营弩手,镇守河内,威逼洛阳。
此外,张辽的玄武营驻守汝南,张合的风雷营作为战略预备队,甘宁的水军独立成军,巡弋海域。
“这个部署,可保万全。”田丰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但李胤的军改远不止于此。
他亲自编写了新的《操典》,对训练、作战、后勤都做了详细规定。更开创性地设立了“参谋司”,由徐庶负责,专门研究战术、分析敌情。
“从今往后,为将者不仅要勇,更要谋。”李胤在第一次参谋会议上说,“每战必先谋定而后动。”
为了让将领们适应新军制,李胤在邺城设立了“讲武堂”,轮流培训各级军官。课程不仅包括兵法谋略,还有地理、气象、甚至算术。
“学这些有什么用?”一些行伍出身的老将抱怨。
李胤亲自示范。他在沙盘上推演,如何利用水文地理设伏,如何计算粮草消耗,如何根据天气选择战机。
“为将者不知天时,不晓地理,不通数算,与盲人何异?”
一番话让众将心悦诚服。
新军制的成效很快显现。
五月,乌桓一部叛乱,袭击边市。若是往常,需要调动大军征讨。但这次,赵云只派出一支三千人的混编部队:一千骑兵快速机动,一千弩手远程压制,一千重步兵清剿据点。
三天时间,叛乱平定。更难得的是,军民伤亡都降到最低。
“这就是专业化军队的威力。”李胤在战报上批示,“各兵种配合,事半功倍。”
与此同时,水军也展现出新的战力。甘宁率领新组建的舰队巡弋东海,不仅肃清了海盗,更探索出一条通往江东的秘密航线。
“主公,若从此处登陆,可直捣建业。”甘宁在海图上指出一条隐蔽的水路。
李胤却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的是威慑,不是开战。”
然而,最大的挑战来自内部。
扩军之后,军费激增。田丰拿着账本来找李胤:“主公,军费已占赋税六成,长此以往,民生堪忧。”
这个问题李胤早有准备。他拿出了一套“兵农合一”的方案:在不影响训练的前提下,让驻军参与屯田、兴修水利,甚至协助地方建设。
“军队不能只会消耗,更要会创造。”李胤说,“况且,这也能加深军民联系。”
第一批试点在并州展开。张合的风雷营一边训练,一边帮助百姓开垦荒地。不到半年,开辟的良田就能满足军营三成的粮草需求。
“这个办法好!”连最挑剔的田丰都不得不承认,“既减轻了百姓负担,又改善了军民关系。”
八月,新军迎来了第一次大考。
曹操派夏侯渊突袭河内,试探河北防务。驻守在此的张飞按照新战法,没有立即出战,而是依托工事层层阻击。
“三哥怎么变得这么窝囊?”远在邺城的关羽都有些着急。
但李胤却看出了门道:“翼德这是在消耗敌军锐气。”
果然,待曹军人困马乏之时,张飞突然率精锐出击。更妙的是,太史慈的弩兵从侧翼提供火力支援,完全压制了曹军弓手。
这一战,曹军损失两千余人,无功而返。而河北军伤亡不到三百。
“新军制,可行矣。”战后总结时,连最保守的将领都承认了新军制的优势。
十月,李胤开始推行更深入的改革。
他设立了“军工司”,由马钧负责,专门研发新式装备。同时建立“武库制”,统一武器装备的标准和供应。
“从今往后,弓要一样强,箭要一样长,甲要一样坚。”
标准化带来的效益立竿见影。武器装备的质量提升,成本反而下降。更重要的是,战时补充、维修都变得更加方便。
与此同时,李胤也没有忘记对将士的关怀。他提高了军饷,改善了伙食,建立了伤残将士的抚恤制度。
“将士用命,国家岂能负之?”
这些举措极大地提升了军队的忠诚度和战斗力。
当第一场冬雪飘落时,河北新军已经脱胎换骨。
六大营十八万精锐,加上三万水军,构成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但更可怕的是支撑这支军队的体系:完善的训练、先进的装备、专业的指挥,还有深厚的军民基础。
“现在,我们可以考虑下一步了。”李胤在年终军事会议上说,“不过在那之前,还要解决最后一个问题。”
他指向沙盘上的一个位置:“水陆协同。”
这个问题困扰了北方军队数百年。如何在江河作战中有效配合,一直是个难题。
“明年开春,我们要在黄河举行大规模水陆演习。”李胤宣布,“要让我们的军队,在任何地形都能作战。”
窗外,雪花飞舞。但校场上的训练声依然不绝于耳。这支正在蜕变的新军,即将成为改变天下格局的关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