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秋,河北邺城。
镇北将军府内,一场决定天下格局走向的最高军议会正在举行。与前次砺剑江南时战意昂扬的气氛不同,这次与会文武的神情都带着几分凝重。李胤(字思远)端坐主位,目光沉静地扫过麾下这群足以令天下震动的班底——结义兄弟关羽、赵云、张飞,谋士沮授、郭嘉、田丰、徐庶,大将张辽、张合、太史慈、甘宁、徐晃等人济济一堂。
淮南一役,文远、元直打得漂亮。李胤开门见山,语气平稳中透着深意,曹孟德东南防线已被我扯开一道口子,其势必加强中原防务。然则...他的手指缓缓划过悬挂的巨幅山河舆图,最终定格在关中地区,诸位请看,关中疲敝,历经李傕、郭汜之乱,又遭匈奴侵扰,如今人口稀少,民生凋敝。曹操虽据有潼关天险,然其在潼关以西的防御,实则相对空虚。
他站起身,走到图前,指尖沿着黄河划过一道弧线:此正是天赐良机。若得关中,则西连凉州,南扼巴蜀,北控河套,东出可直指洛阳、许都。届时,我军将真正形成对曹操的半月形包围。此乃帝王之业也!
军师祭酒沮授(字公与)立即领会了主公的深远意图,他捻须沉吟道:主公明见万里。关中形胜,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周、秦、汉皆以此成帝业。得关中,不仅可完成对曹操的战略包围,更可获得一块重要的产粮之地和兵源之地。且凉州马腾、韩遂已与我通好,若得关中,则西北连成一片,后方稳固矣。
然则,长史田丰(字元皓)持重地补充,他性格刚直,总是最先考虑到困难,欲取关中,必先破潼关。此地南依秦岭,北傍黄河,山河表里,险峻异常,自古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天险。强攻恐损兵折将,旷日持久,若曹操援军至,或南方孙、刘乘虚而入,则我军危矣。
张飞(字翼德)闻言,豹眼圆睁,洪声道:元皓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区区潼关,俺老张愿为先锋,定为主公拿下此关!
关羽(字云长)凤目微睁,抚髯道:四弟勇武可嘉,然田长史所虑不无道理。潼关之险,非比寻常,需从长计议。
就在众将凝神思索破关之策时,一直斜倚在席上、看似慵懒的军师祭酒郭嘉(字奉孝),轻轻咳嗽一声,嘴角带着他那惯有的、仿佛洞察一切的神秘笑意,缓缓开口:潼关天险,强攻自然不妥,智者不为也。但若...关中有内应,关中之外有强援,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这位以奇谋着称的谋士身上。
郭嘉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到舆图前,开始详细阐述他谋划已久的西进方略。原来,自建打通河南道以来,河北与凉州的马腾、韩遂往来日益密切。通过持续不断的贸易(河北输出铁器、盐、布匹,输入战马、皮毛)和暗中联络,尤其是通过杜畿在西河郡的屯田基地作为中转和展示窗口,马腾已完全倾心于河北,其部族子弟多在邺城书院求学,实质上已形成牢固同盟。
而韩遂,虽更为老辣多疑,但在河北使者(以张既为主)持续不断的外交攻势、经济利益诱惑以及对曹操的共同戒备下,态度也已显着松动。
马寿成(马腾)已通过密使郑重承诺,郭嘉语气肯定,待我军兵临潼关,其子马超将率一万西凉铁骑自陇右东进,牵制关中曹军,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更妙的是,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潼关守将曹操麾下部将牛金的副将,都尉张琰,因其家族在河内之战后受到杜畿太守的妥善安置,感念主公恩德,早已被程仲德(程昱)的暗中招揽,愿为内应,伺机献关!
这个关键情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让在场众将精神大振!内应加外援,潼关天险的难度瞬间降低。
张飞更是兴奋地一拍案几,震得茶盏乱响:既有内应,还等什么?大哥,让俺老张去打头阵!定叫那牛金措手不及!
李胤目光扫过众人,见谋士们纷纷颔首,将领们跃跃欲试,心中已有决断。他沉吟片刻,最终定策:此战关系重大,关乎我河北未来气运,我当亲征。二弟。
大哥。关羽肃然应道。
你总督青州、渤海及徐州方向防务,青龙营三万将士随时待命,继续以水陆演练之势,牢牢牵制臧霸、孙观等部,使曹操不敢从东方调兵西援。
云长领命!
三弟。
大哥。赵云沉稳拱手。
你坐镇河内,总督南线防务,朱雀营三万骑兵保持机动,继续对洛阳、荥阳方向保持威慑,使曹操西线兵力不敢轻动。
子龙明白!
四弟。
俺在!张飞摩拳擦掌。
命你为西征先锋,率白虎营两万精锐,即日出发,先行扫清太行径至黄河沿岸障碍,为大军开路,并直逼潼关东面的桃林塞!
得令!张飞声若洪钟。
李胤继续部署:儁乂(张合),你风雷营三万将士随我中军行动,作为战略预备。子义(太史慈),你烈火营三万将士携带攻城器械,一同前往。公明(徐晃),你熟悉关中地理人情,也随军参赞,以备咨询。
他特别看向水军将领:兴霸(甘宁)。
末将在!
你海军都督府,集结主力战舰,沿黄河溯流西进,务必保障我军粮道畅通,并伺机在潼关以北的蒲坂津寻找合适地点登陆,建立桥头堡,威胁潼关侧后!
主公放心!黄河水道,包在俺甘宁身上!
仲德(程昱)。
昱在。
你负责与凉州马腾、韩遂的联络事宜,确保马超骑兵如期东进,并协调张琰内应之事,务必万无一失!
程昱必竭尽全力!
最后,他看向沮授、郭嘉、徐庶等谋士:公与、奉孝、元直,你等随军参赞军机,运筹帷幄。元皓(田丰),邺城政务,后方统筹,便托付与你了。
臣等(末将)领命!众人齐声应诺,声震屋宇。
李胤霍然起身,目光锐利如刀:十日之后,大军于邺城誓师,西征关中!此战,志在必得!
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就在西征筹备紧锣密鼓进行之时,李胤特意抽空,在谋士沮授和结义兄弟赵云的陪同下,巡视了邺城西郊的军工重地——神机营直属的天工坊。
此地戒备森严,烟囱林立,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神机营统领马钧(字德衡)早已得到通知,恭敬地在坊外迎候。
德衡,西征在即,攻城利器准备得如何了?李胤一边走入坊内,一边问道。
回禀主公,均已准备就绪,请随钧来。马钧引着众人来到一片开阔的试射场。
只见场地上陈列着数种造型奇特、规模远超寻常的器械。马钧如数家珍地介绍道:主公请看,这是改进后的元戎连弩车,置于四轮底盘之上,可同时装填十支特制弩箭,通过绞盘上弦,射程可达三百五十步,能对敌军密集阵型或城头守军进行连续压制射击。
他指向另一批更大的器械:这是新型配重式投石机,摒弃了传统需要大量人力牵引的方式,采用杠杆原理与巨型配重箱。计算好射程后,释放机关,配重下坠,可将百斤石弹抛射至四百步开外,且落点更为精准集中,用于轰击城墙、城楼,威力巨大。此外,还有专门用于攀登的改进型云梯、用于撞击城门的冲车等,皆已检验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