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没想到赵楷刚刚登基便如此强硬。
几位大臣围到徐处仁身旁,“相国,迁都之事万不能同意,这是要毁了祖宗基业。”
“是啊相国,我们的家业都在汴京,突然迁都去洛阳,宅子只怕都买不起。”
“一旦迁都洛阳,汴京必定逐渐没落,这对朝廷税收影响很大。”
徐处仁皱眉道:“陛下行事向来出人意料,迁都之事恐怕已成定局。”
一名官员满脸气愤,“太祖承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迁都这么大的事情不能陛下一个人说了算。”
徐处仁反问,“朝廷精锐禁军在陛下手中,你我还能如何?他可是杀了不少官员。”
“我们反对迁都有什么罪?陛下敢派军队杀大臣?”
“是啊,陛下有军队又如何?还能押着我们去洛阳不成?”
徐处仁叹道:“不去洛阳只怕官位不保啊!”
“哼!我宁愿辞官也不去洛阳,陛下难道敢将朝中所有官员全部罢免?”
“我也辞官,此事不能妥协,否则我们这些人将来只能被陛下拿捏!”
“我们故吏门生遍天下,朝廷和官府想要运转离不开我们,这就是筹码。”
徐处仁面露忧色,“没有差遣的官员可不少,你们不怕被替代?”
“哪个官员与我们没有牵连?他们敢向皇帝低头就是背弃我们,损害整个士族的利益,必被人唾弃!”
徐处仁无奈摇头,“依我看还是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与陛下较劲并不明智。”
“徐相这是打算向陛下妥协了?”
“并非妥协,若迁都利大于弊也未尝不可。”
“相国此言差矣!洛阳比开封强在何处?陛下此举无非是想削弱我们这些旧臣的势力,依我看不如去镇江府询问太上皇的意思。”
徐处仁心中冷笑,这群自以为是的官员只怕还不知道陛下的手段。
“言尽于此,诸位慎重考虑吧!”
朝臣们的议论一字不落的传到赵楷耳中。
武松一脸怒气:“这群朝臣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想联合起来辞官威胁朝廷!”
岳飞冷哼道:“一个差遣就有三个人排队,我就不信天下的官员都是他们的人。”
赵楷神色淡然,“不必理会,我本就打算重构官僚体系,裁减一批拿钱不干事的官员,他们这次是送上门来了。”
武松有些担忧,“这些官员之间盘根错节,若辞官数量太多,恐怕会影响到朝廷和地方官府的运转。”
“哼,这群官员都是毒瘤,不给朝廷添乱就不错了,还指望靠他们治理天下?”
“可他们这样闹下去,对陛下的声誉怕是有影响。”
赵楷摆了摆手,“随他们去吧,闹一闹也好让那些妖魔鬼怪都跳出来。”
武松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题:“陛下,朝中这些大臣没有几个是干净的,他们若是辞官您便不再追究了?”
赵楷面色一寒,“岂能这么便宜他们,皇城司那边已经记录了他们不少罪状,贪墨的钱一分不少的要他们吐出来。”
武松又道:“这些官员打算去镇江府向太上皇告状,其实也是向太上皇寻求庇护....”
赵楷知道武松的言外之意,“太上皇保不住他们,先将汴京署衙迁过去,再任命一批新的官员,等时机成熟便一一清算。”
话音刚落,皇城司周琦求见,“陛下,刚才有不少官员带着家眷出城了,看方向应该去东南,臣已经派人跟着了,要不要拦住他们。”
赵楷一脸平静,“我早就猜到了,随他们去吧,放长线钓大鱼。”
“遵命!”
周琦拱了拱手,又接着说道:“今日退朝之后,有不少官员往来频繁,私下聚会,准备联络各派官员在下次朝会上向陛下发难。”
“他们还打算鼓动太学生请愿,迁都之事只怕很快就人尽皆知。”
赵楷毫不在意,“让他们闹吧,我越是在意,他们会闹得越厉害,”
周琦面露忧色,“可若放任不管,只怕会在汴京引起恐慌。”
“有何可恐慌的,又不是金人打进来了,你只需派人将参与其中的都记录下来,以后跟他们算总账。”
第二天,赵楷借口身体不适并未上朝,让那些准备发难的官员憋着一股劲没处使。
有些不怕死的官员直接来到秦王府外跪地请愿,不少太学生也纷纷聚在秦王府外,一些老百姓也过来凑热闹。
赵楷听完武松的汇报只是冷哼一声,“他们爱跪就让他们跪,我打算明日便返回洛阳。”
岳飞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眼不见心不烦,他们总不会追到洛阳去请愿吧。”
“我返回洛阳并非是躲着他们,而是要尽快进行改制。”
“金兵不管了?”
“金人经此一败士气大挫,恐怕也无心死守真定府,想必很快就会派人来议和。”
武松问道:“陛下打算与金人议和?”
赵楷轻轻点头,“眼下不宜跟金人拼个你死我活,相比起金人,我国自身的问题更具威胁。”
“一边改革一边与金人作战并未冲突吧?陛下现在掌控全国的军队,别说打下真定府,收复燕京也不难。”
“夺回真定府就按原计划执行,燕京自然也要拿回来,但不是现在,除了陕西、河东,其他各州县已经民不聊生,支撑不了持久的战争。”
“我计划用三五年时间恢复民生,发展经济,到时候北伐的胜算更大一些。”
武松满脸担忧,“可是三五年时间金人也在发展,到时候想收复燕云只怕会付出更大代价。”
赵楷胸有成竹,“金人不论人口、经济还是兵器制造技术都比不过我们,只要改革顺利完成,对方与我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既然陛下早有谋划,臣便不再多说什么,三五年时间也不算长。”
赵楷看向岳飞,“你率兵跟在金人身后,屯兵高邑,我会调动兵马北上,真定府和保州必须拿回来。”
“遵命,臣定不负所托。”
赵楷召见了张叔夜与何栗等一干能臣干将,任命张叔夜为东京留守,负责开封府防务,何栗为开封府尹。
次日一早,赵楷宣布返回洛阳。
请愿的官员和太学生们想阻拦圣驾,将秦王府的几个门围得水泄不通。
赵楷也不惯着,直接命武松开路。
如狼似虎的士兵早就看不惯这些烦人的官员和读书人,三两下就将人拖到一边清出一条道来。
官员们何曾受过这种对待,如此野蛮行径是皇帝能干出来的事?
人群中有人哭,有人骂,赵楷却充耳不闻,在亲卫的护送下出城直奔洛阳。
众人迷茫了,皇帝在洛阳上朝理政,自己留在汴京算什么身份?总不能另立皇帝分裂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