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压在四合院的青砖灰瓦上。王建国蹲在轧钢厂仓库的横梁上，指尖的红外望远镜正对准城南那处废弃染坊——透过系统共享的画面，能清晰看到七个穿黑衣的人影在院内穿梭，手里的工兵铲正撬动着埋在地下的木箱，铁锁碰撞的脆响隔着千米都能听见。
“还有三分钟。”耳机里传来杨厂长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他们要把这批炸药分装进十个陶罐，引信接的是定时装置，设定在午夜十二点整。”
王建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扫过染坊墙角那堆不起眼的干草——那里藏着三名干警，手里的微冲已上膛，枪口的消音器泛着冷光。而他自己腰间的信号弹正硌着皮肉，只要拉环一扯，就能在夜空炸开红色的烟团，那是收网的信号。
“聋老太的孙子到了吗？”他低声问，视线落在染坊门口那个缩着脖子的少年身上。系统资料显示，这孩子是被敌特抓来当“人质”的，也是聋老太被迫合作的唯一软肋。
“在西侧厢房，被两个守卫看着。”干警小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们的人已经扮成送水的，离厢房只有三米。”
王建国点点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奏。染坊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一个高瘦的黑影正站在木箱上清点炸药数量，侧脸在煤油灯的映照下棱角分明——正是之前从聋老太病房溜走的那个黑衣人，系统匹配显示他就是敌特网络的核心成员“乌鸦”。
“乌鸦在核对清单，”王建国盯着那人手里的纸页，“上面有下家的联络方式，等他把清单塞进口袋就动手。”
时间一秒秒流逝，仓库里的挂钟突然“当”地敲了一声，惊得墙角的老鼠窜起老高。乌鸦似乎被这声响惊动，迅速将清单折成小方块，塞进衣领内侧，又拍了拍确认藏好，才转身对其他人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分装炸药。
“就是现在！”王建国猛地扯下信号弹拉环。
“嗤——”红色的烟团拖着尾焰冲上夜空，像一支烧红的箭头划破黑暗。几乎在同时，染坊的大门被“砰”地踹开，干警们举着微冲鱼贯而入，枪口的激光瞄准线在黑衣人们身上跳来跳去。
“不许动！举起手来！”
黑衣人们显然没料到会有埋伏，慌乱中有人想往柴房钻，却被早守在那里的干警一记闷棍打翻；有人摸向腰间的雷管，手指刚碰到引线就被微冲的枪托砸中手腕，疼得惨叫出声。
乌鸦反应最快，转身就往西侧厢房跑，显然是想抓聋老太的孙子当人质。王建国早有预判，从横梁上一跃而下，落地时顺势甩出腰间的甩棍，“啪”地抽在乌鸦的脚踝上。
“啊！”乌鸦踉跄着扑倒在地，王建国几步追上，踩着他的后背将其反剪双手按在地上，另一只手迅速摸向他的衣领，掏出了那张清单。
“搜！”杨厂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仔细检查每个陶罐，把定时装置全拆了！”
干警们动作麻利地撬开陶罐，将里面的炸药倒出来，又用特制工具剪断引信。王建国则打开系统扫描仪，对着清单上的字迹一扫——上面不仅有敌特的联络点，还有一串加密的电话号码，末尾标注着“月圆夜三点，码头交货”。
“码头有问题。”他将清单递给杨厂长，“他们不止想炸轧钢厂，还准备把剩下的炸药卖给境外势力。”
这时，小李押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守卫走过来，身后跟着那个被解救的少年。少年脸上还挂着泪，却强撑着说：“爷爷说……他们逼我偷轧钢厂的图纸，不然就杀了我……”
王建国摸了摸少年的头，抬头看向染坊外泛起的鱼肚白——天快亮了。远处传来警笛声，是提前联系好的公安部门来接手后续，而他口袋里的信号器正微微发烫，那是聋老太发来的消息：“谢了，小子”。
他望着逐渐亮起的天空，心里清楚，这只是清理敌特网络的开始。四合院的风波刚平，更大的棋局还在后面，但至少此刻，他护住了该护的人，守住了轧钢厂的物资，也算是给这混乱的年月，添了几分安稳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