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瘦高个男人正指着华晓,脸色惨白,手指都在发抖。
顺着他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华晓的眼睛。
之前战斗时,华晓因动用神灵印记,瞳孔是金色的,可现在战斗结束,印记力量消退,又恢复了华夏人特有的黑眸。
“女巫?!”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刚刚还满是感激的脸上,瞬间被恐惧取代。
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有人甚至想重新躲回囚车,嘴里喃喃着:“刚出狼窝,又入虎窝了吗?”
华晓看着众人惊恐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满是嘲讽。
她刚才还冒着风险用弓箭救人,结果就因为一双眼睛的颜色,就被打上 “女巫” 的标签,这些人的忘恩负义,比神教徒的残忍更让她心寒。
涂娇娇无奈地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她之前就该提前跟华晓说,让她染个发,但人家不乐意。
算了!
不乐意就不乐意吧!
涂娇娇上前一步,挡在华晓身前,对着流民们解释:“大家别慌,不是所有被称为‘女巫’的人都是坏人。华晓她心地善良,她刚刚才射伤奴隶贩子、救了大家。”
“对对对!” 姬又莲连忙爬起来,拉着旁边的母亲,急声附和,“她真的是好人!刚才那个奴隶贩子要把我拖进帐篷,是她一箭救了我!要是没有她,我早就……”
说到这里,姬又莲眼眶一红,声音哽咽起来。
她心里满是慌乱。
就算华晓真是 “女巫”,也不能现在戳破,不然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根本逃不出这片荒野。
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妇人,还是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问涂娇娇:“真…… 真的吗?她不是坏人?我们不会被她抓去炼药吧?”
“当然不会。” 涂娇娇语气笃定,“她要是坏人,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吗?我们朝夕相处这么久,我早就被她害了。”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点了点头。
确实,涂娇娇看起来好好的,还能带着人救他们,要是华晓真有害人之心,涂娇娇肯定活不到现在。
人群的恐慌渐渐平息,那个瘦高个男人也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唯有角落里的贵族少年,靠在囚车边,始终没说话。
他微微睁开眼,扫过人群,眼底满是不屑。
这群人真是愚蠢,涂娇娇能活着,就能证明华晓是好人?
就不能是华晓打不过涂娇娇,或者两人本就是一伙的?
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些,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这群人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
他重新闭上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
众人的恐慌渐渐散去,涂娇娇看了眼满地狼藉的营地,对着流民们温和地说:“大家要是有精力,就帮忙收拾一下这里,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比如帐篷、水壶、没开封的干粮,都收起来带走。这些本就是奴隶贩子抢来的,现在就当是他们对你们的‘补偿’。”
说完,她又露出一丝歉意:“实在抱歉,我来晚了,要是能早几天找到你们,你们也不用遭这么多罪。”
姬又莲红着眼眶,连忙摇了摇头:“魔法师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是您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您?而且这些东西是您的战利品,我们怎么好意思拿……”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伸手想去捡地上水壶的几个大人,又讪讪地收回了手,脸上满是不好意思。
他们确实需要这些物资,可一想到是涂娇娇打赢奴隶贩子才得来的,就觉得有些羞愧。
涂娇娇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笑着说:“大家别客气,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你们一路受了这么多苦,肯定需要这些东西。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每个人都经历了什么,但你们会被关在囚车里,肯定是碰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体谅:“只可惜我能力有限,没办法一下子保护这么多人,否则我一定会想办法护送你们回自己的家。对了,你们家离这里远不远?这一路回去安不安全?”
“回去?” 听到这两个字,那个之前尖叫华晓是女巫的瘦高个男人,突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声音嘶哑:“我回不去了!我家里人都被土匪杀了,就剩下我一个!就算有命回去,那空荡荡的家,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哭声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其他流民的情绪。
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中年男人抹了把眼泪:“我是被人从家里绑来的,隔着好几座城,我连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啊?”
另一个妇人哽咽着说:“我们家十几口人,一半都死在神教徒手里,就算回去了,神教徒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一时间,营地满是压抑的哭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姬爸、姬爸看着眼前的场景,也跟着难过。
唯有姬又莲反应最快,拉着爸妈的手,“扑通” 一声跪倒在涂娇娇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却十分坚定:“姑娘,求您收留我们吧!我们家是被神教徒抄的,家当全没了,邻居还举报了我们,这要是回去,就是羊入虎口啊!我们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干活,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涂娇娇没想到姬又莲年纪虽小,却这么机灵懂事,故意皱起眉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你确定你们一家要跟着我吗?我要去的地方条件很简陋,而且可能会有危险,不一定能让你们过上安稳日子。”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哭的流民们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竖起耳朵,紧紧盯着涂娇娇和姬又莲,眼里满是期待。
他们也想被收留,哪怕日子苦一点,也比回去好。
能够被抓到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没有退路的人,有退路的,也不会被人光明正大给“抓”了。
姬又莲生怕涂娇娇反悔,连忙拉着爸妈的胳膊,急声说:“我们确定!再苦再危险,也比回去送命好!爸妈,你们快说啊!”
姬爸、姬妈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点头,声音带着急切:“我们确定!求姑娘收留我们!我们什么活都能干!”
瘦高个男人也停止了哭泣,猛地站起来,对着涂娇娇深深鞠了一躬:“姑娘,求您也收留我吧!我年轻力壮,能打猎、能种地,绝不会吃白饭!”
其他流民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请求涂娇娇收留,原本绝望的脸上,重新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涂娇娇看着流民们满是期待的眼神,故意放缓语气,露出一副心软却又为难的模样:“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是我那地方有女巫,我担心你们会不习惯。”
有女巫?!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流民们心头一紧,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