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飞梭速度极快,穿越云层,不过大半日功夫,便已抵达北域极北之地。
下方的大地,逐渐从郁郁葱葱变得荒凉,最终,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布满环形山和嶙峋怪石的暗红色平原出现在眼前。这里灵气稀薄,环境恶劣,天空中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暗红色的尘霾,正是北域有名的险地——陨星原。
飞梭并未在平原上停留,而是径直飞向平原边缘,一片连绵不绝、如同被巨斧劈砍过的黑色山脉。
在山脉深处的一处隐秘山谷中,飞梭缓缓降落。
山谷内部,与外面的荒凉截然不同。这里绿意盎然,古木参天,溪流潺潺,灵气虽然不算浓郁,却带着一种古老而纯净的气息。一些简易却坚实的石屋依山而建,隐约能看到一些穿着麻衣、气息或强或弱的男女老少,他们看到飞梭降落,纷纷投来好奇和期盼的目光。
这里,便是荒古遗族姜氏部族如今的聚居地。
“林道友,这边请。”姜桓态度更加客气,引着林枫走向山谷最深处。
来到山谷尽头,一面光滑如镜、高达百丈的黑色石壁映入眼帘。石壁之上,镌刻着无数复杂无比的图腾与符文,这些图腾有日月星辰,有先民祭祀,有凶兽搏杀,充满了苍凉古老的气息。石壁正中,是两扇紧紧闭合、布满铜锈的巨型青铜门,门上各雕刻着一尊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威严气息的巨人像。
此刻,青铜巨门紧闭,门上的图腾符文大部分黯淡无光,只有少数几个关键节点,闪烁着微弱而不稳定的光芒,显然那禁制正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
“林道友,这便是吾族祖地秘境入口。”姜桓指着青铜巨门,神色复杂,“历代先辈尝试了无数方法,甚至集合全族血脉之力,也无法将其真正开启。唯有每隔百年,禁制最为薄弱之时,才能勉强送一两名族人进入外围区域,但核心之地,始终无法触及。”
林枫走到青铜巨门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还伸手摸了摸那冰凉的铜锈。
姜烈和姜柔,以及山谷中许多闻讯赶来的姜氏族人都紧张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能否开启祖地,关乎部族未来的命运。
林枫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问姜桓:“有钥匙孔吗?”
姜桓一愣,摇了摇头:“并无。先祖遗训,开启之法,或在血脉,或在因果,或在……特定的‘契机’。”
“哦,没有钥匙啊。”林枫点了点头,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抬起脚,对着那扇沉重无比、布满了强大禁制的青铜巨门,轻轻地……踹了一脚。
是的,就是像踹自家不太灵活的木门一样,随意地踹了一脚。
“哐当!”
一声并不响亮,却清晰传入每个人灵魂深处的撞击声响起。
就在林枫的脚接触到门板的瞬间——
“嗡!!!”
整面百丈石壁,猛地一震!其上所有黯淡的图腾与符文,如同被注入了无穷的生命力,瞬间依次亮起!光芒流转,从日月星辰到先民祭祀,再到凶兽搏杀……最终,所有的光芒如同百川归海,汇聚到了那两扇青铜巨门之上!
门上的铜锈如同雪花般簌簌剥落,露出下面古朴厚重的青铜本体。那两尊巨人雕像的眼眸中,骤然射出两道实质般的金光,扫过林枫的身体!
紧接着,在一阵沉重而古老、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轧轧”声中,那扇封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青铜巨门,缓缓地、坚定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精纯、古老、浩瀚、仿佛蕴含着生命本源的气息,从门缝之中汹涌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山谷!所有感受到这股气息的姜氏族人,无不精神一振,体内血脉隐隐发出欢愉的共鸣!
门,开了。
就这么被林枫,随随便便一脚……踹开了。
全场死寂。
所有姜氏族人,包括长老姜桓,都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僵立在原地,看着那敞开的门缝,看着门口那个收回脚、正低头检查鞋底有没有沾上铜锈的林枫,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集合全族之力、耗费无数心血、等待了千百年都无法打开的祖地之门……就这么……开了?
姜桓最先反应过来,他老泪纵横,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对着林枫,更是对着那敞开的祖地之门,噗通一声跪伏下去,声音哽咽嘶哑:
“祖地……开了!苍天有眼!先祖庇佑!林道友……不!恩公!请受我姜氏全族一拜!”
在他身后,姜烈、姜柔以及所有山谷中的姜氏族人,无论老幼,全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朝着林枫和祖地之门,行下了部落最崇高、最庄重的大礼!
林枫看着跪倒一片的人群,又看了看敞开的门缝,挠了挠头,对姜桓道:
“你看,我说是举手之劳吧。不过这门轴好像有点锈住了,开门声音有点大,回头记得上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