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原市政厅遗址，巨大的穹顶早已坍塌，露出钢筋骨架。
地下部分，显然被深度改造。幽蓝光芒从各个通风口和裂缝渗出，将周围废墟染上诡谲色泽。
孙念安和张雪在两百米外一处高层断墙后停下。
“能量读数混乱。”孙念安低声道，“至少三个核心源：顾承宇的数字意识巢穴，一个强度很高的‘毒血’进化体，还有……那个深潜者使者。它们被刻意布置在一起，像在炫耀。”
“陷阱的味道太浓了。”张雪观察着入口，唯一完好的地下车库坡道，两侧各有两座自动武器塔，幽幽蓝光扫视。“直接闯？”
孙念安没立刻回答。他闭眼，将感知凝聚成束，小心探向地下。
图像碎片反馈回来：交错的地下走廊、实验室、关押着变异体的牢笼、中央巨大的卵形装置……以及，无数能量反应点。
大部分静止，小部分在规律巡逻。突然，一股冰冷、滑腻的意识猛地“抓住”了他的感知触角！
是那个深潜者使者！它在主动搜寻入侵者！孙念安立刻切断联系，闷哼一声，额头渗出细汗。
“被发现了？”
“算是打了个招呼。”孙念安眼神转冷，“对方知道我们来了，而且……在‘邀请’。”
车库坡道的武器塔蓝光同时熄灭。沉重的防爆门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内部灯光惨白的通道。
一个经过电子合成的、顾承宇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在废墟间回荡：
“孙念安，张雪。欢迎回家。”
“请进。我们，好好谈谈。”
踏入通道，防爆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灯光惨白刺眼，空气中有浓重的消毒水和一种海腥味混合的气息。
通道笔直，长约五十米，尽头是第二道门。两人刚走十步。
嗤……
两侧墙壁突然翻开数十个孔洞，喷出淡绿色的气雾！神经毒气？还是针对变异的抑制剂？
孙念安反应极快，暗金右臂一挥，带起强劲气流将身前毒雾吹散，张雪屏息疾退。
毒雾接触地面，发出“滋滋”腐蚀声。但对他们覆盖着淡淡金芒的皮肤，效果甚微，只是传来轻微的麻痹感。
“第一道测试。”孙念安继续向前，“看我们对常规生化武器的抗性。”
话音刚落，天花板降下四台造型狰狞、多管旋转的自动机炮。
火舌喷吐！不是普通子弹，而是特制的、弹头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穿甲弹！每秒数百发的射速形成金属风暴，完全覆盖通道！
这次孙念安没有硬扛。他低喝一声，暗金右臂往地面一击！
轰！前方地面混凝土猛地向上拱起，形成一道厚实的临时掩体！
子弹打在掩体上，凿出无数深坑，碎屑纷飞，但未能瞬间击穿。
趁着这空隙，孙念安和张雪同时动了。
孙念安从掩体侧方闪出，暗金右臂护住头脸，如同蛮牛般撞向左侧两台机炮！
子弹打在他手臂和躯干上，火花四溅，留下浅坑，无法阻止他。
接近瞬间，双臂一分，硬生生将两台机炮从固定架上扯下，砸向墙壁，爆出电火花。
张雪则更灵巧。她沿着墙壁疾奔，利用弹跳避开大部分弹道，瞬息间贴近右侧机炮，双手抓住滚烫的枪管，发力一拧！
嘎吱……轰！
枪管扭曲，弹药在膛内殉爆。机炮残骸冒着青烟。通道恢复寂静，只有警报灯在闪烁。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前进。
“穿甲弹能留下痕迹，说明防御有上限。”张雪看着孙念安手臂上正在缓慢消失的浅坑。
“嗯。如果换成更大口径，或者持续打击同一位置……”孙念安没说完。
第二道门开了。门后是一个挑高的大厅，原本可能是地下礼堂。如今空旷，只有中央一个类似拳击台的金属平台。平台周围，站着四个“人”。
他们穿着Kc高级作战服，裸露的皮肤上覆盖着深紫色、如鳞片般的角质，眼睛呈琥珀色竖瞳，手指末端是尖锐的骨刺。
能量波动显示，他们都是“毒血”计划的高阶进化体，比孙念安之前遇到的任何实验体都更稳定、更强大。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站在平台旁的控制台后，微笑着鼓掌。
“精彩。抗毒性、力量、速度、战术应对，都超出了基础预测模型。”
他推了推眼镜，“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博士’的首席助理，林宴。奉命在此，对二位进行‘深度评估’。”
他指了指台上四个进化体：“这四位，是‘毒血’计划目前的巅峰作品，猎杀者型。他们拥有接近你们的力量与恢复力，并且……绝对服从。”
林宴按下按钮。四个“猎杀者”同时抬头，琥珀竖瞳锁定孙、张二人，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测试项目二：对抗同级生物兵器。”林宴声音带着狂热，“开始。”
四道身影，如鬼魅般扑出！速度竟不比孙、张二人慢多少！
孙念安迎上正面两个。暗金右拳与对方覆盖骨刺的拳头对撞！
嘭！气浪炸开！孙念安后退半步，对方后退两步，手臂骨刺断裂数根，但伤口迅速愈合。
力量接近！另两个“猎杀者”绕向张雪。张雪侧身闪开一记爪击，回身肘击对方肋下。
传来骨骼碎裂声，对方仿佛没有痛觉，反手抓住张雪手臂，张开嘴，竟露出满口细密的、闪着幽蓝的尖牙，咬向她的脖颈！
张雪另一只手死死抵住对方下巴。尖牙离她脖子只有几厘米，腥臭气息扑鼻。
孙念安见状，逼退面前两人，暗金右臂凌空一挥！一道新月形的淡金色能量刃脱手飞出，斩向攻击张雪的“猎杀者”！
那“猎杀者”似有感应，松开张雪疾退。能量刃擦过他肩膀，带走大片皮肉和骨刺，深可见骨。
伤口没有立刻愈合，而是闪烁着淡金光芒，阻碍着再生。
“能量外放！带有抑制再生特性！”林宴兴奋地记录，“数据宝贵！”
四个“猎杀者”重整阵型，不再急于进攻，而是开始游走，寻找破绽。他们学习速度极快。
孙念安和张雪背靠背。“不能拖。”孙念安低声道，“消耗比预想大。”
“那就速战速决。”张雪目光锁定一个“猎杀者”，“我左你右，集中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