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离营期间,军务由秦骁暂代。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校场,各部按既定章程操练,不得懈怠。
秦骁抱拳领命:末将定不负世子所托。
萧墨渊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站在医官帐前的苏暖暖。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分明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马蹄声渐远,苏暖暖望着消失在晨雾中的身影,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宿主似乎很在意目标人物的离开?系统的电子音适时响起。
苏暖暖收回目光,转身走进医帐:不过是担心任务进度罢了。
世子离营后,玄甲军依旧按部就班地运转着。苏暖暖每日卯时起身,先到伤病营巡查,确认没有突发状况,而后便开始一天的忙碌。
这日清晨,她正在整理药材,秦骁大步走了进来。
苏医官,他神色如常地递过一个油纸包,前日去镇上,见这家的杏脯品相不错,想着或许可以用来入药。
苏暖暖接过油纸包,见里面的杏脯确实色泽饱满,是上好的药材:将军有心了,正好可以配入止咳的方子里。
秦骁微怔,目光扫过她正在整理的药柜:近日天气转凉,伤风咳嗽的士卒渐多,辛苦苏医官了。
分内之事。苏浅浅一笑,从药柜中取出几个药包,这是我新配的防风寒茶饮,将军终日操劳,不妨拿去,也可以分给值守的将士。
午后,苏暖暖照例在校场旁设了义诊的摊位。这是她成为医官后立下的规矩,每日抽出一个时辰,为将士们诊治些小毛病。
苏医官,我这胳膊这几日总是发麻。一个年轻士卒挽起袖子。
苏暖暖仔细检查后,取出一套银针:不妨事,是操练时用力过猛,经络有些淤堵。我给你扎几针便好。
她下针又快又准,那士卒还没反应过来,几根银针已经稳稳扎在穴位上。
没想到苏医官还会针灸。秦骁不知何时出现在摊位旁,眼中带着赞许。
有些天赋,刚入手罢了。苏暖暖专注地捻动着银针,将军可是来看诊?
秦骁轻咳一声:只是路过。对了,明日我要带一队人马去巡边,苏医官可需要带些什么药材回来?
苏暖暖手下不停,随口报了几味边关特有的药材名。秦骁认真记下,又站了片刻才离开。
夕阳西下,苏暖暖在药田里浇水。这片药田如今已经初具规模,种满了边疆特有的药材。
苏医官真是把这药田打理得井井有条。秦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见他换下了戎装,穿着一身寻常的布衣,倒像是邻家兄长。
这些药材就像我的孩子。她轻抚着一株长势正好的甘草,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心里踏实。
秦骁在她身旁蹲下,仔细端详着药苗:那日在王府,你也是用这些药材救了我的命。
苏暖暖动作微顿,随即继续浇水:怕你死了连累我。
秦骁语气诚恳,非也,这份恩情,秦某一直记在心里。
月光渐渐洒满药田,二人就着药材的话题聊了许久。秦骁说起边关见闻,苏暖暖讲解药性药理,倒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过了几日,苏暖暖正在和几个军医辨认毒草,秦骁匆匆而来:阿暖,巡边的队伍带回来几个中毒的猎户,劳你前去看看。
她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务,随他赶往伤病营。经过一番救治,猎户们终于转危为安。
多亏有你在。回程路上,秦骁语气中带着钦佩,若是从前,这样的毒伤怕是凶多吉少。
苏浅浅一笑:不过是尽己所能罢了。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在青石路上缓缓前行。秦骁偶尔侧首看她,目光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欣赏。
而苏暖暖始终专注于脚下的路,心中盘算的,却是远在京城的那个男人。
系统,她在心中问道,萧墨渊现在如何?
目标人物稳定,但京城局势复杂,建议宿主早作打算。
此时的京城,正笼罩在一场无声的博弈中。
靖王府别院的书房内,萧墨渊负手立于窗前。晨光透过窗棂,在他玄色常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昨日进宫,皇上特意问起玄甲军的粮饷。”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寒意,“说是边疆苦寒,想让本世子回京任职。”
亲卫陈海在后,眉头紧锁:“这分明是要削您的兵权。”
“不止。”萧墨渊转身,眸光冷冽,“他还提到,要为本王赐婚。”
书房内一时寂静。谁都明白,这桩婚事就是皇帝安插在靖王府的眼线。
“世子打算如何应对?”
萧墨渊走到书案前,指尖划过案上的北疆舆图:“明日玲珑阁的拍卖会,都安排好了?”
“按您的吩咐,那尊玉佛已经准备好。”陈海压低声音,“只是......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
“冒险?”萧墨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既然敢伸手,就要做好被剁掉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