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幔,苏暖暖在浑身酸软中醒来。身侧,楚凌沉睡的侧颜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添了些许安宁。她微微一动,他便警觉地睁开眼,眸中瞬间恢复清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向她。
苏暖暖立刻垂下眼帘,扯过被子,向床内侧缩了缩,与他拉开距离,声音带着哽咽和明显的怨怼:“你……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昨晚……你怎能如此对我!我要见楚煜!我讨厌你!”
楚凌看着她疏离戒备的姿态,听着她口口声声要见大哥、说讨厌他,昨夜燃起的怒火瞬间又有复燃的趋势。他清楚地记得她昨晚在他身下的反应是何等诚实与热烈!
可目光触及她泛红的眼圈和那悲凉决绝的表情,他心头猛地一刺,所有怒火都化作了无力与懊悔。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沙哑:“好……我走。你若真想与大哥说清楚……我让他来见你。”
他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苏暖暖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最终他还是沉默地穿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系统,现在好感度多少?】人一走,苏暖暖立刻问道。
【目标人物楚凌好感度:48。】
还是48?!苏暖暖这下真的疑惑了。昨晚都那样了,怎么一点没涨?难道这好感度还得兄弟俩平分?一人一半?
她决定再下一剂猛药。
楚凌刚走没多久,放心不下的楚煜便匆匆赶来。他昨夜便感应到弟弟那边激烈的情绪波动,今早又接到弟弟手下墨羽含糊的邀请,心中不安,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他一进房,便看到苏暖暖拥被而坐,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
“暖暖……”楚煜心疼地唤道,快步上前。
苏暖暖抬起泪眼,看到他,泪水滚落得更凶,她抓住他的衣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声音破碎而迷茫:“楚煜……我……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明明气他强迫我,讨厌他……可看到他刚才失魂落魄离开的样子,我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也跟着往下坠,好疼……”
她话锋一转,又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可是……可是想到之前与我朝夕相处、对我呵护备至的人是你,我的心又忍不住泛起欢喜……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同时……同时对你们兄弟二人……”
她仿佛承受不住这种情感的撕裂,痛苦地闭上眼,声音带着绝望:“这太荒唐了……超出了伦理常纲……我无法接受……孩子既然已经有了,求求你们,放我走吧……不然,我怕我迟早会崩溃,与其如此痛苦,不如……不如死了干净!”
楚煜被她这番“肺腑之言”和以死相逼吓得脸色发白,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心中充满了怜惜与巨大的酸楚。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他紧紧抱着她,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命运的悲凉,“暖暖,听我说……我……我确实也爱上了你。可是我的身子……你知道的,我注定陪不了你多久。凌弟他……他是真的在意你。你……你选择他吧。”
苏暖暖在他怀中默默流泪,并未表态,只是将脸埋在他胸前,仿佛汲取着最后的温暖与挣扎。
楚煜安抚了她许久,待她情绪稍微平复,才柔声道:“你好好休息,别再做傻事。我……我去和凌弟谈一谈。”
楚煜找到楚凌,将苏暖暖那番“割裂”、“想死”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末了,他看着弟弟,坦然道:“凌弟,我们之间的感应,你我都清楚。我对暖暖的心意,不比你少。但我这副残躯……争不过你,也不想争。我余下的日子,只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楚凌听完,想起自己昨夜的行径和苏暖暖今早绝望的眼神,巨大的悔恨淹没了他。他看向兄长苍白却平静的面容,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脱口而出:“哥!何必说争不争的话!我们……我们为何不能像之前那样?在她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我们不也相处得很好吗?我们……我们可以共同拥有她,都对她好!让她再也分不清,也不必分清!这样……这样她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他越说越觉得这是唯一能留住她、又不让她继续痛苦的办法。虽然惊世骇俗,但为了她,他愿意尝试。
楚煜震惊地看着弟弟,被他这大胆的提议惊得一时无言。
楚凌却已下定决心,他告别兄长,再次来到苏暖暖房中。
他看着依旧蜷缩在床角、眼神黯淡的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那惊世骇俗的想法和盘托出:“暖暖,我和大哥商量过了。之前你不知道真相时,我们轮流陪伴你,你过得很快乐,不是吗?既然……既然你无法抉择,也无法接受失去任何一个带来的痛苦,那……就让我们兄弟二人,共同守护你,可好?我们发誓,必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定将世间最好的都捧到你面前!”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暖暖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触发支线任务:挽救楚煜生命。任务奖励:未知。】
【当前好感度:楚煜:40。主线任务攻略楚凌好感度:88。】
苏暖暖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主任务是攻略楚凌,所以楚凌的好感度才是关键,之前一直不涨,是因为她面对的一直是楚煜!而昨晚之后,楚凌的好感度竟直接飙升到了88!支线任务是挽救楚煜,而楚煜对她的好感也有40。
所以,想要完美完成任务,她需要……接受这个安排?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了然的光芒,并未立刻回答,仿佛还在挣扎。
楚凌紧张地看着她,不敢催促。
最终,苏暖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复杂的情绪,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若这是唯一……不让大家痛苦的办法……我……我愿意试试。”
楚凌狂喜,几乎要落下泪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当这“决定”传到楚霆威和柳氏耳中时,两人皆是长久沉默。
楚霆威面色沉重,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唉……是楚家对不起暖暖。若非煜儿的身子……罢了,既然这是你们三人的选择,往后……定要好好待她,绝不可让她再受委屈。”
柳氏则是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拉着苏暖暖的手,又是愧疚又是欢喜:“暖暖,苦了你了……母亲知道这委屈你了。你放心,以后凌哥儿和煜哥儿若敢对你不好,母亲第一个不答应!定让他们都把你捧在手心里!”
至此,这由一桩“易孕”婚姻引发的波澜,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离经叛道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归宿。而苏暖暖的任务面板上,主线与支线交织,前路似乎愈发清晰,也愈发……挑战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