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公开后的日子,忙碌而充实。顾怀谦和苏暖暖逐渐习惯了在偶尔的公众关注下,经营着自己的小日子。顾怀谦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成了他最鲜明的标识。苏暖暖则被更多善意的目光和祝福包围,事业稳步发展。
苏暖暖看着顾怀谦担忧忙碌的样子,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愧疚。她其实知道原因——早在他们关系突破、住进新家的那个月,她就从系统那里得到了确认。
那天早上,顾怀谦出门后,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系统开启的“生子任务”。她试着在心里问了一句:「系统,我……现在有没有怀孕?」
【系统:正在扫描……扫描完成。确认任务者苏暖暖已成功受孕,当前孕周:5周。胚胎发育状态:良好。‘生子任务’进行中。】
真的怀上了!
她本想立刻告诉顾怀谦,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当时他们刚确立关系不久,顾怀谦对婚姻尚存迟疑,骤然得知怀孕,她会担心他是因为责任才加快步伐,也怕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会给他太大压力。而且孕早期不稳定,她想等胎儿更稳一些再说。
这天,顾奶奶叫他们回老宅吃饭。
饭桌上,“暖暖啊,”顾奶奶放下精致的汤匙,脸上漾开慈祥而了然的笑意,语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我看你这气色,红润是红润,可跟寻常吃胖了不太一样。最近……是不是格外容易乏,口味也变刁了?”
苏暖暖心中微惊,下意识抬眸看向身旁的顾怀谦。顾怀谦亦停下筷子,望向奶奶,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疑惑,随即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奶奶……”苏暖暖脸颊微热,声音里带着被看穿的赧然。
顾奶奶见状,心中最后一点不确定也烟消云散,喜悦如同春泉般涌上眼角眉梢。她转向孙子,语气是掩不住的激动和催促:“怀谦,还发什么呆!明天,不,就今天!一会儿你就带暖暖去李院长那儿,做个最仔细的检查!我看啊,咱们家这是要双喜临门了!”
“双喜?”顾怀谦一时怔住,咀嚼着这两个字,又迅速将目光投向苏暖暖。她微红着脸,眼神闪烁,欲言又止的模样,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他心中朦胧的猜测,一个近乎不可思议却又无比合理的答案骤然清晰!
难道……?!
他霍然看向苏暖暖,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底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求证、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急剧升腾的、滚烫的期待,几乎要满溢出来。
苏暖暖在他灼热得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地落在寂静的餐厅里:“我……我也觉得,可能……是怀孕了。本想等再稳定些,给你一个惊喜……”
“怀孕”二字,如同投入寂静深潭的巨石,在顾怀谦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怀孕了?
他的暖暖,怀了他们的骨肉?!
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毫无所觉!他还日夜悬心,以为是她身体又出了状况!
巨大的信息量和排山倒海般的情绪冲击着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素来沉稳的手竟微微发颤,他几乎是本能地、动作略显僵硬地站起身,走到苏暖暖身边。想如往常般拥她入怀,却又怕力道不当,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半蹲下身,双手轻轻包裹住她微凉的手,仰起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那张俊美却常覆寒霜的脸上,此刻表情管理近乎失效。震惊、狂喜、无措、担忧……种种情绪交织,让他看起来竟有些……罕见的呆愣。他张了张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干涩和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真的?暖暖,你……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任何不适?何时知晓的?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 他语速比平时快,却显得有些词不达意,平日里那个运筹帷幄、言简意赅的顾总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被天降之喜砸得有些晕头转向、手足无措的准父亲。
苏暖暖看着他这副失了方寸却格外真实可爱的模样,心中最后那点忐忑也化作春水般柔软的暖流。她反手握住他微微汗湿的手掌,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冰凉的戒指,柔声安抚:“我很好,真的。只是有些嗜睡,胃口时好时坏。本想等过了头三个月,再告诉你,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惊喜……”
“惊喜……”顾怀谦低声重复,仿佛才消化完这个词的含义。
“哎呀!瞧瞧!我就说嘛!”顾奶奶在一旁欢喜得直拍手,眼角都渗出欣喜的泪花,“太好了!真是祖宗保佑!咱们老顾家要添丁了!双喜临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顾老爷子虽未多言,但向来严肃的脸上也绽开了舒心的笑容,连连颔首,目光慈爱地落在苏暖暖身上。
“怀谦,快,快扶暖暖坐下,别让她累着!”顾奶奶赶紧指挥。
顾怀谦这才恍然,连忙小心翼翼地搀扶苏暖暖重新坐好,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易碎的瓷器,眼神片刻不离她左右。
“不行,等不及明天了!”顾奶奶激动地来回踱步,“现在就给李院长去电话,安排最好的产科团队,做最周全的检查!怀谦,你亲自陪着,一步都不许离开!”
“对,立刻去。”顾怀谦迅速找回理智,但行动间仍带着罕有的急切。他立刻拿出手机联系医院,声音虽已恢复平稳,但那份紧绷的关切和隐隐的激动仍清晰可辨。
苏暖暖看着一家人因她(和她腹中的小生命)而忙碌、喜悦、紧张的样子,心中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幸福感包围。她再次轻抚小腹,那里依然平坦如初,却已悄然孕育着无限的希望与爱。
宝宝,你感觉到了吗?爸爸、太爷爷、太奶奶,还有妈妈,都如此爱你,期待着你平安到来。
当天下午,在顾氏旗下最顶级的私立医院VIp套间内,权威产科专家亲自为苏暖暖进行了详尽检查。
当b超仪的探头滑过,屏幕上清晰显现出那个小小的孕囊,以及其中那一点微弱却顽强闪烁、代表着胎心搏动的小小光芒时,顾怀谦紧紧握着苏暖暖的手,屏住了呼吸。他一向冷静自持的面容上,出现了瞬间的空白,随即,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锁住屏幕,一眨不眨,仿佛要将这生命的初影刻入灵魂深处。
“顾先生,苏小姐,恭喜。”老专家笑容可掬地指着屏幕,“胎儿发育情况非常良好,根据孕囊大小和胎芽长度判断,孕周大约9周了,胎心很有力。苏小姐目前的整体健康状况也维持得不错,后续我们会组建专属团队进行全程精细化健康管理,全力保障母婴平安。”
9周……竟然已经两个多月了。顾怀谦心中波澜再起,既有对自己粗心的懊恼,更有对那个已然悄悄成长了如此之久的小生命巨大震撼与感动。
他的孩子。他和暖暖共同的血脉。
从医院返回的车上,顾怀谦依旧将苏暖暖的手紧握在掌心,仿佛那是连接他与她和那个未知小生命的唯一纽带。
“暖暖,”他侧过身,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轻柔却充满力量的方式将她揽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温柔,“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生命里,谢谢……你愿意承载我们的未来。”
苏暖暖依偎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他清冽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只觉得身心都被无边的安全感与幸福包裹。
“接下来,”顾怀谦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语气转为冷静而果决的规划,“婚礼必须立刻提上日程,重新安排。不能让你怀着身孕为婚礼琐事劳累,更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在没有正式名分前降临。所有事宜,交给我和奶奶处理,你只需安心休养,保持心情愉悦,照顾好自己和宝宝。”
他的安排条理分明,斩钉截铁,充满了为人夫、为人父的担当。
苏暖暖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轻轻应了一声:“嗯,都听你的。”
顾怀谦垂眸,目光落在怀中人恬静的侧脸上,又缓缓移向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他空着的那只手,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