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崖的共生树扎根三日,焚世火的生息终于稳定。四人稍作休整,便循着归墟裂隙的异动赶去——那里的金光已持续了半月,龙族圣地的息根树苗始终朝着裂隙方向倾斜,叶片上的龙纹日夜闪烁,像是在与门后的某种力量共鸣。
归墟裂隙的石门比记忆中更加庞大,原本斑驳的石面上爬满了金色的龙纹,这些龙纹正缓缓流转,将石门紧紧锁住。石门后的龙吟越来越清晰,时而高亢如战歌,时而低沉如悲鸣,叶玄胸口的龙纹疤痕烫得惊人,他甚至能“听”到龙族先祖的嘶吼:“守住残核……莫让影……重聚……”
“残核?”叶玄抚上疤痕,金枝在手中微微颤动,“难道影的最初碎片,是龙族守护的‘残核’?”
渊和的镇寒佩突然亮起,冰蓝光芒映在石门上,龙纹中竟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初代龙君手持守心珠,将一块黑色的碎片封印在石门后,碎片周围缠绕着金色的锁链,锁链上刻着与息根树苗相同的龙纹。“是‘影残核’。”渊和盯着影像,“渊氏古籍记载,万年前‘核乱’后,影的力量被撕碎成三块,一块藏于焚天崖,一块埋于极寒渊,最后一块被龙族封印在归墟裂隙,称之为‘残核’。”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剧烈震动,龙纹的流转出现紊乱,一道黑色的缝隙从石门中央裂开,缝隙中涌出浓郁的黑气,黑气落地后,化作无数半龙半影的怪物——这些影余的身体覆盖着金色的鳞片,四肢却缠着黑色的藤蔓,龙首上的角泛着灰光,一现身就对着四人发出震耳的龙吟,声波中带着灭息的力量,竟让崖边的岩石纷纷碎裂。
“是‘龙影兽’!”叶玄的金枝拄地,金光将四人笼罩,声波撞在金光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它们融合了龙族的生息,连龙威都带着灭息!”
龙影兽的数量远超冰影兽与火影兽,很快就将石门围得水泄不通,藤蔓缠绕着石门向上攀爬,龙纹的光芒越来越黯淡,黑色缝隙不断扩大,隐约能看到门后的景象——那里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残核,残核周围的金色锁链已断裂大半,锁链上的龙纹正在消失。
“它们想打碎石门,放出残核!”夜琉璃的伴生花藤蔓如瀑布般落下,紫色光芒中带着黑种新叶的灰光,藤蔓缠向龙影兽的四肢,试图束缚它们的动作,可兽身的鳞片异常坚硬,藤蔓一触到鳞片就被弹开,反而被藤蔓上的灭息腐蚀出小孔,“它们的鳞片能反弹灭息!”
凌烬的两仪火化作双翼,金红与冰蓝的火焰在他身后展开,形成巨大的火翼,火翼扇动,火焰如潮水般涌向龙影兽,兽身的鳞片在火焰中泛起红光,却并未融化,藤蔓上的灭息反而将火焰染成黑色:“普通的生息伤不了它们的鳞片,得用更纯粹的平衡之力!”
渊和的镇寒佩化作冰锥,冰锥穿透火焰,刺向龙影兽的眼睛——那里没有鳞片,只有纯粹的灰。冰锥刺入兽眼,龙影兽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挣扎,黑色藤蔓却更加狂暴,顺着冰锥爬上渊和的手臂,手臂上的冰纹瞬间变黑:“它们的灭息能顺着攻击反噬!”
叶玄突然想起初代龙君的影像,金枝猛地插入地底,金色光芒顺着土地蔓延,与石门上的龙纹共鸣,龙纹瞬间亮起,在石门周围织成巨大的金色光阵,光阵中浮现出无数龙族先祖的虚影,虚影们同时发出龙吟,龙影兽的动作明显迟缓,鳞片上的金光却更加黯淡:“是‘锁龙阵’!只有龙族的生息能催动,可我的力量不够,撑不了多久!”
光阵的光芒中,龙影兽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却并未消散,反而化作黑气融入石门的缝隙,缝隙中的残核突然亮起,黑色光芒与龙纹碰撞,石门竟开始出现裂纹,裂纹中渗出的灭息让周围的生息迅速枯萎。
“它们在献祭自己,强化残核的力量!”夜琉璃将伴生花的根茎扎入光阵,紫色光芒与金光交织,光阵的光芒果然亮了几分,她的脸色却愈发苍白,“黑种的新叶在被残核的力量吞噬,再这样下去,伴生花会枯死!”
凌烬的两仪火突然暴涨,金红与冰蓝的火焰顺着光阵蔓延,在龙影兽与石门之间凝成一道火墙,火墙中浮现出凤族先祖的虚影,虚影手持冰火佩,与龙族先祖的虚影并肩而立,对着残核发出怒吼,残核的光芒竟黯淡了几分:“凤族的生息能克制残核的灭息!可我快撑不住了,两仪火在被残核的力量消耗!”
渊和的镇寒佩突然爆开,冰蓝光芒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冰晶融入光阵与火墙,竟在其中凝成冰纹,冰纹与龙纹、凤纹交织,形成一道三色光带,光带缠绕着石门的缝隙,缝隙的扩大果然停止,渊和却咳出一口鲜血,玄甲下的伤口彻底裂开,黑色纹路蔓延到胸口:“渊氏的冰息能冻结残核的异动,可我的生息快耗尽了……”
就在此时,曦儿的灰光从天际落下,万息果的力量在她掌心流转,形成一道旋转的光轮,光轮落在光阵中央,与三色光带共鸣,光阵的光芒瞬间达到顶峰,石门上的龙纹重新流转,缝隙中的残核发出刺耳的尖鸣,黑色光芒剧烈闪烁,却始终无法突破光带的束缚。
“是万息果的力量!”叶玄的金枝突然暴涨,与光阵中的龙纹融为一体,他的身体泛起金光,胸口的龙纹疤痕彻底亮起,与石门上的龙纹完美契合,“我能感觉到初代龙君的意志,他说……残核的核心藏着影的‘本念’,只有四族生息与万息果的力量一同封印,才能彻底锁住它!”
四人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掌按在光阵上,金、紫、冰蓝、金红四色光芒与曦儿的灰光交织,光阵中浮现出四族先祖与母本树的虚影,虚影们同时将信物按在石门上,守心珠、冰火佩、缚息咒、镇寒佩与万息果的光芒融合,形成一道五色光链,光链顺着石门的缝隙钻入,紧紧锁住了里面的残核。
龙影兽的嘶吼渐渐平息,身体在五色光芒中化作光点,融入光阵,石门上的裂纹缓缓愈合,黑色缝隙彻底消失,只剩下龙纹在石面上缓缓流转,比以往更加明亮。
归墟裂隙终于恢复平静,四人却都脱力倒地。叶玄胸口的龙纹疤痕已化作金色的印记,与石门上的龙纹遥相呼应;夜琉璃的伴生花虽已枯萎大半,却在根部冒出嫩绿的新芽;凌烬的两仪火变得异常柔和,凤翼上的冰蓝与金红纹路完美交融;渊和的伤口不再渗血,黑色纹路被冰蓝光芒压制在皮肤下,隐隐流转。
曦儿走到石门旁,指尖轻触龙纹,万息果的记忆在她脑海中翻涌,终于拼凑出完整的画面:万年前,影本是母本树孕育的“灭息之核”,与“生息之核”共同维持平衡,却因四族先祖对灭息的恐惧,被强行打碎成三块,残核散落各地,影的本念也因此变得扭曲,才生出“断息”的执念。
“原来影从未想过毁灭生息,只是想找回完整的自己。”曦儿轻声道,石门突然泛起金光,从中飞出一小块黑色的碎片——是残核的外层,碎片上刻着与母本树相同的生灭纹,“它在向我们示好。”
叶玄将碎片捡起,碎片在他掌心化作一道信息流,那是影的本念:“残核聚,影方全;生灭合,平衡现。”
四人望着手中的信物,突然明白了“三息同熔”与“万息共生”的真正含义——不是消灭影,而是帮他找回完整,让生息与灭息在平衡中共存。
远处的共生之源,迷雾障突然散开,母本树的虚影在天际浮现,树心处的灰光与归墟裂隙的金光、焚天崖的火焰、极寒渊的冰蓝、沉蛇沼的紫色交织,形成一道横跨大陆的彩虹,彩虹中,无数生息在流转,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