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极寒渊的冰窟时,凌烬的“超级葫芦”还在冒热气,他背着手走在最前面,时不时让葫芦喷出点火星燎燎路边的冰碴,活像个揣着宝贝炫耀的孩子。
“你能不能别玩了?”渊和忍无可忍,伸手敲了敲葫芦底,“再浪费地脉珠的生息,等会儿遇到断脉族,咱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放心,这珠子结实着呢。”凌烬拍着葫芦保证,话音刚落,葫芦突然“嗝”了一声,喷出缕灰烟,吓得他赶紧捂住葫芦口,“……它好像吃撑了。”
众人正笑闹着,前方的雾突然变浓,原本清晰的路径被白雾吞没,连脚边的草叶都变得模糊。夜琉璃的伴生花突然竖起叶片,藤蔓指向左侧的雾团:“里面有动静,不止一个。”
叶玄的金枝顶端金光微闪,穿透雾层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他们穿着兽皮斗篷,手里举着骨杖,杖头的纹路与壁画上的断脉族图腾一模一样。
“是断脉族幸存者!”影握紧净怨令,令牌背面的灰点微微发烫,“他们好像在围着什么东西。”
五人放轻脚步靠近,透过雾缝看清了——断脉族人正围着棵半枯的古树,树洞里嵌着块黑色的晶石,晶石上缠着锁链,锁链末端连着个少年,少年穿着与影相似的黑白长袍,只是袍子上绣的不是四族图腾,而是生灭二气的纹路。
“那是……”夜琉璃捂住嘴,“他的袍子和影的很像!”
少年似乎察觉到动静,突然抬头,露出张苍白的脸,他的左眼是灰黑色的,右眼却泛着银白色的光——竟和影的生灭二气同源!
“你们是谁?”少年的声音带着警惕,骨杖上的锁链突然绷紧,“是来抢‘息源晶’的?”
断脉族人立刻举起骨杖,杖头的怨息泛起灰光,却没立刻攻击,反而带着犹豫。为首的老者突然开口:“你们身上有共生印记……是四族的人?”
“我们是来解怨息的。”影往前走了两步,净怨令在掌心转动,“不是来抢东西的。”
老者盯着影的令牌,突然叹气:“罢了,怨息都快把雾林啃光了,多几个人帮忙也好。”他挥挥手让族人放下骨杖,“这孩子叫阿烬,是我们守息脉箱那支的后裔,天生能引生灭二气,却被息源晶的怨息缠上了。”
众人这才看清,少年的脚踝被锁链缠着,锁链上的怨息正顺着皮肤往上爬,在他手腕上凝成灰黑色的纹路。
“息源晶是地脉眼的核心,当年被怨息污染,我们只能用锁链锁住它。”老者指着树洞,“可阿烬非要试着净化它,结果被反缠上了,现在连我们的借息术都解不开。”
凌烬突然拍了拍葫芦:“或许我的‘吸尘器’能帮忙。”他刚要上前,葫芦突然剧烈晃动,从里面滚出颗冻浆果——正是极寒渊冰窟里剩下的那颗。
“……它说这个能行?”凌烬捡起浆果,自己都觉得离谱。
阿烬却眼睛一亮,挣扎着伸出手:“给我试试!生息和怨息相冲时,酸的东西能中和!”
夜琉璃将浆果递过去,阿烬咬了一口,冰得直哆嗦,却猛地将果核掷向息源晶。果核撞上晶石的瞬间,怨息突然沸腾,锁链上的灰纹竟淡了几分!
“真有用!”凌烬看得咋舌,“早知道冰浆果这么厉害,当初就多带几筐。”
影突然皱眉,净怨令背面的灰点烫得惊人,他看向阿烬的左眼——那里的灰黑色纹路,竟和令牌里的怨息同频!
“小心!”影突然扑过去,用净怨令挡住阿烬的左眼,“他的怨息在和息源晶共鸣!”
话音未落,息源晶突然爆发出灰光,锁链上的怨息顺着阿烬的手腕往上冲,少年的左眼瞬间被灰雾覆盖,他痛苦地嘶吼,骨杖上的生灭二气失控,竟在雾中凝成黑白相间的风暴!
“是怨息反噬!”老者惊呼着举起骨杖,“快用息脉阵!”
断脉族人迅速围成圈,骨杖的怨息与影的净怨令碰撞,竟在半空凝成个不稳定的光罩。凌烬的两仪火和渊和的冰息立刻注入光罩,叶玄的龙息与夜琉璃的木息顺着光罩蔓延,试图稳住阵形。
“阿烬,集中精神!”影按住少年的肩膀,将自己的生灭二气渡过去,“想想生息的暖,灭息的静,别被怨息带偏!”
阿烬在风暴中颤抖,左眼的灰雾时浓时淡,他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息源晶上——血珠落在晶石上,竟化作生灭二气的纹路,与影的气息呼应。
“就是现在!”影的净怨令猛地按在晶石上,令牌背面的灰点突然炸开,将里面的怨息全部逼出来,与晶石的怨息缠在一起。凌烬趁机将葫芦口对准风暴,地脉珠的生息顺着葫芦涌出,像吸尘器般将怨息往里面吸。
“好家伙,这次真成吸尘器了!”凌烬咬着牙稳住葫芦,看着里面的灰雾越来越浓,“再撑会儿,马上就吸干净了!”
当最后一缕怨息被吸入葫芦,息源晶突然亮起银白色的光,锁链寸寸断裂,阿烬的左眼恢复清明,黑白二气在他周身流转,竟比影的更精纯。
“谢了。”阿烬喘着气笑了,露出颗小虎牙,“没想到四族的人和传说里不一样,你们不讨厌生灭二气。”
“传说都是骗人的。”叶玄拍着他的肩膀,突然指着他的袍子,“你的袍子哪来的?和影的很像。”
阿烬摸了摸袍子:“是祖上传的,说当年有个能掌控生灭二气的人,把袍子留给了我们,还说等怨息解了,就带我们去共生之源。”
影的净怨令突然发烫,令牌背面的灰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小小的生灭纹——竟和阿烬袍子上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