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晨光刚漫过芦笋育苗棚的塑料膜，张大爷就攥着个湿度计蹲在育苗盘旁，脸瞬间沉了下来。
“林小子！你快来看！育苗盘的湿度都到80%了，再这么湿，种子该闷烂了！”
他手指戳着湿度计的显示屏，声音里透着急，昨晚特意多浇了遍水，想着让苗看着精神，没成想弄巧成拙。
林舟刚把合作资料整理好，一听这话赶紧往棚里跑，帆布包上还沾着打印纸的墨痕。
“叔别急，咱撒点菌草灰，既能降湿度，还能杀菌。”
他从包里掏出袋早就备好的菌草灰——昨晚在实验室查过，芦笋育苗期湿度超75%易烂种，菌草灰的吸水率能达自身重量的1.5倍，撒薄薄一层刚好。
林舟抓着灰往育苗盘里轻撒，张大爷也跟着学，手指捏着灰尽量撒匀，两人蹲在棚里忙活，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直到湿度计显示70%才停下。
“以后浇水得看这个数，别凭感觉。”
林舟把湿度计挂在棚里显眼处，张大爷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育苗盘的土，确实比刚才干爽了些。
刚收拾完，老周就推着辆装满菌草渣的小推车过来：“绿源农场的人快到了，我再给芦笋田铺层渣，看着更规整。”
说着就往田里撒，菌草渣在晨光里泛着浅褐色，铺在翻好的土上，像给田地盖了层薄毯。
九点五十，绿源农场的老板赵伟准时到了，开着辆印着农场logo的皮卡车，还带了个拿着笔记本的技术员。
“早就听说青溪的农耕研学做得好，今天特意来学学。”
赵伟刚下车就伸手，林舟赶紧迎上去，张大爷和老周也凑过来，一个递水一个递刚摘的秋葵，热情得让赵伟有些不好意思。
进育苗棚时，赵伟盯着湿度计皱了皱眉：“芦笋育苗湿度控制最 tricky，你们这70%刚好，是有啥窍门？”
林舟指了指育苗盘里的菌草灰：“用这个调湿度，比撒干土均匀，还能当肥。之前试了好几次，这个比例最适合咱这儿的气候。”
技术员赶紧记在本子上，赵伟则蹲下来看种子，扒开土看了看，种子已经吸足了水，种皮微微发胀。
“这种子处理得好，比我之前买的强多了。”
去芦笋田的路上，老周指着田里的石灰线介绍：“行距1.2米，株距30厘米，翻地时掺了30%的菌草渣，排水和透气性都没问题。”
赵伟蹲下来抓了把土，在手心里揉了揉：“这土比我农场的疏松，我那儿的土偏黏，种芦笋总烂根，你们这菌草渣改良的法子，我回去也试试。”
到村委会时，李婶早就把芦笋菌草脆和芦笋酱摆好了，刚炸好的脆还冒着热气，香味飘得满院子都是。
“赵老板，尝尝这个脆，加了菌草粉，不油腻。”
李婶递过个纸碟，赵伟捏了块放进嘴里，嚼了嚼眼睛一亮：“外酥里嫩，还有股清香味，比我在城里买的好吃！这酱也不错，拌面条肯定香。”
谈合作时，赵伟直接掏出了意向书：“我想先订1000株芦笋苗，每株3元，再请你们派个人去我农场指导下种植，研学课程我也想照搬，你们开个价。”
林舟心里算了笔账，1000株苗成本1.5元\/株，利润1500元，技术指导按300元\/天算，研学课程授权费2000元，合计能赚3800元，当即答应。
“苗下周给您送过去，技术指导派老周去，研学资料我整理好发给您，授权费收您1800元，以后您那儿的研学订单，我们还能帮着推广。”
赵伟一听更高兴了，当场转了2000元定金，还约定下周一起去他的农场看地块。
“以后咱就是合作伙伴了，我农场的芦笋收了，还想跟你们一起做深加工，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送赵伟走的时候，苏老太还塞了个芦笋挂件给他：“一点小意思，挂在农场里，也算个纪念。”赵伟拿着挂件，笑得合不拢嘴，说回去要挂在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
大家刚回到村委会，就看见惠民超市的王经理站在院门口，手里拎着个空的秋葵酱瓶子，脸上带着急。
“林老弟，可算找着你了！我超市的秋葵酱卖完了，顾客都来问，还有没有芦笋相关的制品？我想订点芦笋脆和芦笋酱，越多越好！”
林舟赶紧让李婶把刚做好的芦笋脆拿出来，王经理捏了块尝，当即拍板：“就这个味！芦笋脆订50袋，每袋35元；芦笋酱订30瓶，每瓶28元，明天能送货不？”
李婶笑着说：“没问题！我今晚加个班，保证明天上午给您送过去，还多送您5袋脆，让顾客尝尝鲜。”
王经理掏出手机转了定金1000元，又说：“我还想在超市设个‘青溪芦笋专区’，你们有鲜芦笋了，也给我留着，我按20元\/斤收，保证卖得快。”
林舟点点头：“明年春天芦笋一收，第一时间给您送过去，肯定新鲜。”
张大爷看着王经理的背影，笑着说：“这芦笋还没长出来，订单就来了，比种秋葵还省心。”
老周则摸着下巴：“下周去赵老板的农场，我得把菌草渣改良土壤的法子讲细点，别到时候出问题。”
李婶则赶紧去厨房收拾，准备晚上加班做芦笋脆和酱，苏老太也跟着去帮忙，说要给酱瓶贴新的标签，上面印上芦笋图案。
林舟刚要跟着去帮忙，手机突然响了，是县文旅局的王科长打来的，说有个外地的研学团想来青溪，专门体验芦笋种植，大概50人，问能不能安排在下周。
林舟看了看院子里忙碌的大家，笑着说：“没问题，我们下周刚好有芦笋苗，能让他们体验育苗，再尝尝芦笋制品。”
挂了电话，他转身往厨房走，刚到门口就听见李婶和苏老太的笑声，夹杂着切芦笋的“咚咚”声，院子里的阳光正好，落在刚贴好标签的酱瓶上，泛着淡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