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老子留你们全须全尾。疤脸说道。
陆明川感觉苏然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两下。
那是他们在遗迹里约定的暗号：示弱，找机会。他往前跨了半步，挡住苏然：好汉要什么尽管说，我们身上真没多少银钱……
少废话！
疤脸的砍刀重重劈在两人中间的树桩上，木屑飞溅，搜身！
两个强盗扑过来。陆明川攥紧青铜剑，却被苏然暗中扯住。她朝他微微摇头，眼尾扫过左侧灌木丛。
那里堆着半人高的野莓藤，枝蔓上的尖刺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两位爷轻点儿。苏然任由强盗搜身，袖中铜钉滑进掌心，我这儿有块银锁，是娘家陪嫁……她突然踉跄着撞向左边的强盗，铜钉在对方手背上划出血痕。
臭娘们儿！
那强盗吃痛，挥拳要打。
陆明川趁机撞向右边的强盗，青铜剑鞘磕在对方手腕上。
混乱中，苏然的脚勾住树桩上的砍刀，疤脸骂着扑过来时，她猛地一踢，砍刀飞进野莓藤。
抓住他们！
疤脸的吼声震得松针簌簌落下。
陆明川拽着苏然往林子里跑，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和树枝折断的声响。苏然的鞋跟卡在树根缝里，他弯
腰去拉，一抬头正看见疤脸的砍刀劈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苏然的铜钉地扎进疤脸的手腕。
那强盗痛叫着松开手，砍刀擦着陆明川的耳边插进土里。
两人趁机钻进野莓藤，尖刺划破脸颊和手背，却顾不上疼。
分头跑！
陆明川在苏然耳边喊。他们之前商量过，强盗人数多但没章法，分头跑能分散追兵。
苏然往左，他往右，踩着腐烂的松针和碎石狂奔。
追左边那个女的！
疤脸的声音在身后炸响。
陆明川心里一沉。
果然，强盗们更在意苏然。
他转身捡起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右侧的灌木丛。
那边有人！
一个强盗喊着追过去，陆明川趁机绕到树后，解下腰间的布带系在树枝上，又踢翻一堆枯叶。
等他再抬头时，苏然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陆明川贴着树干屏息，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
过了片刻，他轻轻吹了声短促的口哨。
那是他们约定的汇合暗号。
在这儿。
苏然从树洞里钻出来，脸上挂着血珠，手里还攥着那枚铜钉。
她指了指远处山坳口。
刘邦营帐的火把比刚才更亮了，连巡夜士兵的喝问声都隐约能听见。
快走！
陆明川拉着她的手冲进最后一段空地。
身后突然传来疤脸的怒吼：别让他们跑了！几个强盗从林子里追出来，离他们只剩十步远。
苏然突然绊了一跤，整个人栽进路边的水沟。
陆明川刚要去扶，却见她在泥水里打了个滚，反手把一把湿泥甩向追兵。
强盗们被糊了眼睛，骂骂咧咧地停住脚步。
陆明川趁机拽起苏然，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营帐的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