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苏然从袖中摸出根细铁丝.方才刮墙时,她悄悄捡了截断钉磨的。在现代学过开这种老锁。她蹲到他脚边,铁丝探进锁孔,当年为了拍古早刑侦剧,跟道具老师学的,没想到在这儿用上了。
锁芯一响,铁镣落地。陆明川活动着脚踝,忽然抓住她的手:要是被发现……
不会的。苏然打断他,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功亏一篑。她的手在他掌心里发烫,而且……她低头盯着砖洞,我总觉得,天命玺的秘密还没到尽头,我们不能就这么被关着。
陆明川望着她眼里跳动的光,突然想起穿越那天。他们站在荒野里,他吓得腿软,是她攥着他的手说别怕,我们能找到回去的路。此刻那双手依然温暖,带着砖灰的粗粝,却比任何时候都有力。
他松开手,子时三刻,你先钻,我断后。要是遇到巡逻……
就往东边跑,那里树林密。苏然接口,我记得营地东墙根有棵老槐树,树洞能藏人。她抬头笑了笑,月光从铁栏漏进来,在她脸上割出细碎的银边,我们一定能出去。
陆明川望着她,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摸出怀里的半块压缩饼干。
穿越时塞的,早就潮了。吃点?他递过去,说不定今晚要跑很久。
苏然接过来,掰成两半,把大的那半塞回他手里:你吃。她咬了口小的,饼干渣落进领口,当年在沙漠里,你也是把最后半瓶水让给我。
陆明川鼻子发酸。他望着铁窗外渐沉的月亮,听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忽然觉得那些霉味、铁镣、黑暗都不那么可怕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苏然的眼睛还亮着,就没有走不过的路。
时辰快到了。苏然把最后半块饼干塞进他嘴里,准备好。
陆明川嚼着潮湿的饼干,望着她蹲在砖洞前的背影,突然轻声说:等出去了,我带你去吃火锅。
什么火锅?苏然回头,眼里带着笑。
现代的,辣的,烫的。陆明川也笑了,等我们回去,我请你吃最大的那锅。
苏然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砖洞里的风灌进来,卷起她一缕碎发。陆明川望着她的侧影,忽然觉得,或许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天命玺。
只要能一起走出去,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墙角的老鼠地叫了一声,窜过他们脚边。苏然的手搭在砖洞边缘,月光刚好爬上她的手腕。陆明川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把铁丝塞进锁孔。子时三刻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混着风吹过铁栏的呜咽,像首不太好听的歌。
但他们知道,属于他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霉味混着铁锈味在鼻尖翻涌,陆明川背靠着潮湿的土墙,望着铁窗外那半轮残月。他能听见苏然在稻草堆后摸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