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公寓里静悄悄的,只有阿丽塔运行发出的微弱嗡鸣和小黑在客房里震天响的呼噜声。我照例起床,在阳台打了一套舒缓的太极拳,活动开筋骨。晨风微凉,带着城市苏醒前特有的宁静。若不是即将踏上探索宇宙坟场的旅程,这本该又是一个平淡而惬意的退休早晨。
打完拳,我烧上水,准备泡一壶早茶。水刚沸,门铃就“叮咚”一声响了。神识一扫,我不禁莞尔——门口站着三位“全副武装”、风格各异的女士。
开门。柳红玉一身剪裁利落的定制探险服,面料是哑光的深灰色,既专业又不失优雅,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包裹得恰到好处,长发束成高马尾,显得干练又精神。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箱,未语先笑,眼波流转:“林先生,早!我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点心和滋补参茶,都是耐存放的。”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屋内,似乎在确认还有没有“不速之客”。
她身旁,林薇穿着一套异调局最高规格的战术外骨骼,流线型的设计凸显出她挺拔矫健的身姿,脸上不着脂粉,眼神清冷锐利,背后是一个紧凑的军用行囊。“林先生,异调局最新型号的便携式环境监测仪和紧急医疗包,我已随身携带。”她言简意赅,语气公事公办,但站姿微微倾向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守护意味。
苏晚晴则是一身轻便的科研考察服,外面罩着白大褂,金丝眼镜后的眸子闪烁着兴奋与期待,怀里抱着一个厚厚的平板电脑和几个密封的样本采集盒。“林先生,我根据您共享的数据做了一些预研模型,或许在遗迹环境分析中用得上。”她说话时脸颊微红,带着学术研究者特有的专注和一点点羞涩。
好嘛,送行兼“押运”的来了。看来昨天我那“明天早上出发”的随口安排,这三位都牢牢刻在心里了。
我刚把三位请进门,客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小黑顶着鸡窝头,揉着惺忪睡眼,穿着皱巴巴的睡衣晃悠出来,看到这阵仗,瞬间清醒了大半:“哇!老板,咱这是要出发去选美吗?还是星际选美?”
我懒得理他,招呼三位女士:“随便坐,茶刚好。”自顾自地开始沏茶。
柳红玉熟练地将保温箱放在厨房台面上,转身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茶壶,嫣然一笑:“林先生,让我来吧。”她手法娴熟地烫杯、置茶、高冲低泡,动作优雅如舞蹈,身体不经意间靠近,带来一阵馨香**。
林薇笔直地坐在沙发边缘,目光扫过柳红玉的动作,嘴唇微抿,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微型检测仪,开始一丝不苟地扫描客厅的环境参数,仿佛在确认出发前的安全状况。
苏晚晴则凑到我跟前,迫不及待地打开平板电脑,指着上面的复杂模型开始讲解:“林先生您看,这是我模拟的‘归墟’边缘可能存在的‘法则潮汐’效应,如果我们从这里切入……”她讲解得投入,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
小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挠挠头,溜进厨房找吃的去了。
就在这时,阳台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空气流动声。伊卡洛斯操控着她的“星泪”号水滴飞船,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悬停在阳台外。舱门滑开,她一步跃下,今天换了一身银灰色带有暗纹的紧身宇航服,更显身材高挑飒爽,银白色短发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她看到屋内的景象,蓝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队伍很庞大嘛。”
柳红玉倒茶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了几分:“伊卡洛斯小姐,早。”林薇的扫描仪下意识地对准了伊卡洛斯,发出轻微的嘀嘀声。苏晚晴也从模型中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星际来客。
瞬间,小小的客厅里,四种不同的香气(柳红玉的馥郁、林薇的清冽、苏晚晴的消毒水味、伊卡洛斯带着星尘气息的冷香)交织在一起,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我端起柳红玉刚斟好的茶,吹了吹热气,仿佛没察觉到空气中的电火花。“都到了?那就准备出发吧。”我放下茶杯,对阿丽塔说:“方舟,启动预热。目标,‘归墟’外围预设坐标。”
「明白。方舟引擎预热开始。预计十分钟后可达最佳状态。」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退休老人的晨间散步,今天换个地方,去宇宙坟场逛逛。
“小黑,”我喊了一嗓子,“别啃面包了,走了。”
小黑叼着片吐司从厨房冲出来:“来了来了!老板,早饭都不让吃饱啊?”
我目光扫过四位风格迥异、各怀心思的女士,笑了笑:“路上再说。对了,阿丽塔,记得多带几包茶叶。”
「已列入清单。」
探险队的第一次集结,就在这充满生活气息和微妙醋意的清晨,略显混乱又理所当然地完成了。而前方等待我们的,是连“清道夫”都讳莫如深的未知之地。
风平浪静的退休生活?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