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悬浮在那片绝对的虚无之中，前方是缓缓搏动的暗色光团，四周散落着各种文明的遗骸，死寂与压迫感足以让任何生灵心智崩溃。
柳红玉脸色煞白，呼吸急促，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指尖冰凉。“林先生……那光团……好像在‘看’着我们……”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充满了恐惧。
小黑也收起了嬉闹，龙目凝重地盯着光团，周身黑炎本能地缭绕：“老板，那玩意儿给我的感觉……比之前那些破烂战舰邪门多了！”
我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柳红玉冰凉的手背，语气轻松得像是准备去后院散步：“放松点，柳总。不过是个大一点的‘灯泡’罢了，没什么好看的。”我甚至还有闲心从储物空间里摸出一包新买的瓜子，递给她，“喏，压压惊。”
柳红玉愣住了，美眸圆睁，看着那包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瓜子，一时间忘了恐惧，只剩下荒谬感。她下意识地接过，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包装袋，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则自顾自地泡了杯新茶，用的是方舟生态园刚培育出的、带着一丝星露清香的茶叶。氤氲的茶香，稍稍驱散了周围的死寂。
“阿丽塔，扫描一下那个大灯泡，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我抿了口茶，随口吩咐道，仿佛在让管家检查一下新到的快递。
「扫描进行中……警告！目标光团内部结构无法解析，能量层级超越现有探测上限！检测到极强的信息屏蔽和法则干扰！其核心似乎存在一个……独立且极度排外的意识体！恶意感知源确认来源于此！」
“意识体？”我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会说话吗？问问它，知不知道这儿哪有卖特产纪念品的？”
柳红玉：“……”
小黑：“老板，它好像……不太友善。”
我的话音刚落，那暗色光团的搏动骤然加剧！一股更加清晰、更加狂暴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猛地撞向方舟！
“滚出去！亵渎者！此地……永恒沉眠……不容打扰！毁灭！”
这意念充满了无尽的死寂与愤怒，仿佛是整个“归墟”意志的体现。伴随着意念，光团表面射出数道灰黑色的触手状能量流，所过之处，连虚无本身都仿佛在哀嚎、湮灭！
柳红玉惊叫一声，花容失色，整个人几乎缩进我怀里，温香软玉紧贴，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小黑怒吼一声，就要冲出去硬撼。
“啧，脾气还挺大。”我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对着那几道足以湮灭星辰的能量触手，随意地挥了挥手，就像拂去眼前的灰尘。
“定。”
言出法随。那几道狂暴的能量触手，在距离方舟还有数公里远的地方，骤然凝固，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虫子，再也无法前进分毫。连那充斥空间的恶意意念，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暗色光团似乎愣住了，搏动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惊魂未定的柳红玉和摩拳擦掌的小黑说：“走吧，下去逛逛。看来这‘归墟’的核心，还真有点意思。说不定能捡到点不错的‘垃圾’呢。”
说着，我直接打开舱门，一步踏出，闲庭信步般走向那恐怖的暗色光团。小黑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嗷嗷叫着跟了上来。柳红玉咬了咬下唇，看着我的背影，眼中闪过挣扎、恐惧，最终化为一丝决然和依赖，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裙摆和发丝，快步跟在我身后。
我们的身影，在这片象征着终极虚无的宇宙坟场中，渺小如尘，却带着一种回自家后院遛弯般的随意与从容。
那暗色光团似乎被这种彻底的无视激怒了，发出更加恐怖的波动，整个核心区域都开始剧烈震荡！
而我，只是打了个响指。
“安静点，吵死了。”
震荡瞬间平息。
我的退休考古之旅，看来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