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艾尔回廊的警告
林砚那句“拆了它”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小黑闻言，半龙化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战意瞬间飙升到顶点。
“得令！老板您瞧好嘞！”他狂吼一声，不再理会周围零星扑来的残余能量体，双腿发力，地面轰然炸开一个浅坑，身形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暗红流星，直扑厂房深处那个仍在兀自旋转、散发出不祥波动的暗紫能量漩涡！
“给——俺——碎！”小黑咆哮着，右拳紧握，拳锋之上龙鳞虚影凝若实质，暗红龙气高度压缩，仿佛握着一轮即将爆发的微型太阳，毫无花哨地一拳轰向漩涡的核心！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甚至让整个废弃工业区的地面都为之颤抖！那暗紫漩涡与小黑饱含龙族本源力量的拳头猛烈碰撞，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逸散出的混乱能量如同失控的洪流，向四周疯狂冲击，将残破的厂房墙壁彻底掀飞，露出内部被空间折叠技术扩张后的、光怪陆离的巢穴结构。
漩涡核心处，一枚不断闪烁的幽暗符文在破碎前发出一声尖锐的、充满不甘的哀鸣，随即彻底湮灭。
随着核心的毁灭，巢穴内残余的能量体如同被切断了电源，纷纷僵直、消散。那股令人心悸的扭曲能量场迅速消退，只剩下废墟的破败和死寂。
小黑从半空中落下，重重踩在狼藉的地面上，呼出一口带着硫磺气息的白气，体表的龙鳞虚影缓缓隐去，恢复了彪悍的人形。他环顾四周，啐了一口：“呸！不堪一击！”
林砚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黑身边，目光并未停留在崩塌的巢穴上，而是投向了巢穴下方——那里，原本被漩涡能量掩盖的所在，露出了一个由某种非金非石、流淌着微弱乳白色光晕的材料构筑的圆形入口。入口边缘铭刻着极其复杂、充满几何美感的古老纹路，正是艾尔文明的标志性风格！
一股远比巢穴能量纯净、古老、带着淡淡忧伤和警示意味的气息，从入口深处弥漫出来。
“果然在这里。”林砚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迈步便向入口走去。
“老板，俺跟你一起下去！”小黑连忙跟上。
“你守在上面。”林砚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清理干净，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另外，接应可能来的‘客人’。”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城市的方向。巢穴的毁灭动静不小，异调局或其他势力很可能已被惊动。
小黑虽然跃跃欲试，但对林砚的命令绝对服从，只好挠了挠头，瓮声应道：“哦，好吧。老板您小心点！”
林砚一步踏入那乳白色的光晕入口，身影瞬间被吞没。入口处的光纹微微波动，旋即恢复平静。
通道并非向下，而是如同穿越了一层水膜，进入了一个奇异的光纤维构的隧道。四周并非岩石，而是由流动的光线编织成的管壁，脚下是坚实的光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悲伤的气息。
林砚漫步其中，他的神识与这古老的光纤通道产生了细微的共鸣。两侧流动的光壁上，开始闪现出断续的画面和信息流，如同沉睡的记忆被唤醒：
? 画面一： 一个高度发达的璀璨文明，城市悬浮于云端，人们驾驭光流穿梭，和谐而充满生机。（艾尔文明的繁盛）
? 画面二： 突如其来的“规则崩塌”景象——定律失效，逻辑链断裂，科技造物莫名崩溃，甚至最亲密的家人之间也开始出现无法理解的认知错乱和情感淡漠。（“万物归一者”的攻击模式）
? 画面三： 最后的画面，是无数艾尔人聚集在类似祭坛的光阵中，将残存的文明精华和最后的“和谐”烙印，注入几个核心节点，然后毅然启动自毁程序，将母星连同大部分被污染的区域一同封入虚空，只为保留最后的火种。（悲壮的抉择）
信息流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灵能回响，如同无数亡魂的低语：
“……混沌……不可名状之敌……”
“……规则根基被动摇……”
“……和谐……是唯一的抵抗……”
“……后来者……警惕……共鸣……”
林砚沉默地行走着，将这些信息尽收心底。这些印证了他的猜测，艾尔文明正是“万物归一者”上一个毁灭的对象，而他们留下的遗产，核心便是关于“和谐”力量的运用和对抗“混沌归一”的警告。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布满各种光纹仪器的圆形大厅。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不断缓慢旋转的、由纯净光能构成的复杂几何体核心。核心正下方，有一个类似接口的平台。
当林砚走近时，那光能核心似乎感应到了他（或者更准确地说，感应到了他身上残留的、与林默以及“印记”相关的微妙气息），突然光芒大盛！
一道光束投射到平台上方，形成一幅清晰的动态影像——影像中显示的，赫然是一个被无数细微的灰色丝线状能量缠绕、渗透的“和谐源点”模型！那灰色丝线的特征，与林默体内的“和谐印记”高度一致！
紧接着，一段更加急促、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灵能信息涌入林砚的意识：
【检测到‘混沌印记’寄生模式！警告！该模式具有深度伪装及同化特性！强行剥离将导致源点崩溃！】
【建议方案：寻找‘本源和谐共振’，以更高阶的纯粹和谐之力覆盖重构！】
【关键：……‘初始之火’……‘心之共鸣’……信息缺失……检索失败……】
影像和信息到此戛然而止，光能核心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林砚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遗迹确认了印记的可怕，也指出了方向，但最关键的部分却缺失了。“初始之火”？“心之共鸣”？这听起来更加抽象和艰难。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一个通讯器轻微震动了一下，传来小黑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老板，上面来了好几辆车，灯挺亮，看样子是异调局的。林薇带队，但……她脸色不太对劲，后面还跟着几个生面孔，气息挺横。咋办？”
林砚眼中寒光一闪。看来，地面的“客人”已经到了，而且来者不善。遗迹的探索必须暂时中止，地面的麻烦需要先处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黯淡的光能核心，转身毫不犹豫地沿着来路返回。
地下的警告已经收到，而地上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