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眼前这位英武不凡的年轻将军,眼中充满了戒备和不安。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身边一个孩子的肩膀,连连后退了两步。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恐。
刘策见状,也不强迫。他只是将肉干和水囊,轻轻放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吃吧。”他的声音温和。
女子依旧犹豫着,目光在刘策和地上的食物之间来回游移。她身边的孩子们,却早已被那肉干散发出的霸道香气勾走了魂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喉头不断耸动,吞咽着口水。
“咕——”
又是一声响亮的饥鸣,从她自己的腹中传来。
最终,她还是抵不过饥饿的侵袭,颤抖着手,拿起了那块肉干。她没有立刻送入自己口中,而是先撕下最大的一块,递给了身边眼巴巴望着她的一个孩子。然后,她才将剩下的一小块,小口小口地,慢慢地送进嘴里。
那副珍惜和满足的样子,让人心头发酸。
刘策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直到她吃完,他才重新走了过去。女子见他靠近,身体又是一僵。
刘策却只是伸出手,用袖口,轻轻擦去了她脸颊上的一块污渍。
污渍褪去。露出的,是一片令人心惊的雪白。
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在月光下浸润了千年,温润,通透,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与周围粗糙的、被风霜侵蚀的污垢,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刘策心中一动。
这种天生的玉质肌肤,绝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
“姑娘,可是涿郡人士?”刘策试探性地问道,声音愈发柔和。
女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脸颊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传来一阵滚烫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她低下头,不敢与刘策对视,声音细若蚊蝇。
“回…回将军,奴家是涿郡人……”
“姓甚名谁?”
“奴家姓甘……家中贫苦,未曾有过名字……”
甘氏!涿郡!
未来的昭烈皇后,那个给刘备生了阿斗的甘夫人!
刘策的内心,瞬间被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妈的!刘备你个织席贩履的家伙,到底是什么狗屎运!出门能捡到关羽张飞这种万人敌!逃难都能捡到这等绝色佳人!
刘策心中疯狂吐槽,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抹更加温和的笑容。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羞窘和不安而瑟瑟发抖的女子,缓缓向她伸出了手。
“乱世飘零,非女子所能立足。”
“甘姑娘,若信得过我,便随我走吧。”
女子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她震惊地看着刘策。一位统领着上万精锐,威风凛凛的将军……竟然会对自己这样一个浑身肮脏、破破烂烂的流民,说出这样的话?
就算……就算自己有几分姿色,可如今这副模样,又有谁能看得出来?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更深的恐惧。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那几个正抱着她大腿,同样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刘策的孤儿。
“将军……多谢将军厚爱……”她连连摇头,“只是……奴家不能走……这些孩子,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与奴家相依为命……奴家若是走了,他们……”
刘策笑了。
一个连自己都食不果腹,却依旧心怀善念,不肯抛弃几个毫无血缘关系孩子的女人。这样的品质,比她那绝世的容貌,更加珍贵。
“我既许诺带你走,又岂会弃这些孩子于不顾?”刘策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会立刻派一队人马,护送他们,一同返回我的治所——常山郡!”
“在那里,我保他们,衣食无忧!”
甘夫人彻底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刘策,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水光闪动。
……
远处。
郭嘉和典韦正并肩站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主公这是……”典韦挠了挠他那颗大光头,满脸费解,“那女人脏兮兮的,有什么好看的?”
他瓮声瓮气地嘀咕道:“莫非……主公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休要胡言!”郭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紧紧锁起。
他亦是好女色之人,自问阅女无数。可眼前这个流民女子,除了身段看着还算纤弱之外,实在看不出任何出彩之处。以主公的眼光和身份,什么样的绝色佳人得不到?何至于对一个邋遢的流民如此上心?
……
是夜。
大军安营扎寨。中军帅帐之内,燃起了温暖的篝火,刘策正与郭嘉、赵云、典韦几位核心将领围坐在一起,享用着简单的晚餐。
就在这时。
帐帘被轻轻掀开。一道纤柔的身影,低着头,缓步走了进来。
“哐当!”
典韦手中的羊腿,直接掉在了地上。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瞪得溜圆,满脸都是活见鬼的表情。
“咳……咳咳!”
一旁的郭嘉,刚刚将烟斗凑到嘴边,准备美美地吸上一口,结果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岔了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手中的那个宝贝烟斗,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就连一向沉稳如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赵云,此刻也是呼吸一窒,握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
只见走进来的女子,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淡青色布裙。虽然只是军中最普通的衣料,但穿在她的身上,却别有一番风韵。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张足以让天地为之失色的绝美脸庞。
她已经梳洗干净。褪去了所有的尘土与污垢,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仿佛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眉如远黛,眸似秋水。琼鼻挺翘,樱唇一点。每一个五官,都像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张惊心动魄的容颜。
她似乎很不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只是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那副羞怯不安的模样,更是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动人气质。
“这……这……这是白天那个流民?”典韦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都变了调。
郭嘉终于从剧烈的咳嗽中缓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地上摔坏的烟斗,却丝毫没有心疼,只是死死地盯着甘夫人,又猛地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刘策。
许久。
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主公……这眼光。嘉,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