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张之为在对张恒进行嘱咐的时候,旁边一些做着出海准备的渔民也是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周二傻真的是对大海一点儿敬畏心都没有,竟然租村长家的那条破船出海!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说啊,他以为凭着运气搞了一些海货,赚了一些钱,就是一个出息的渔民了,但其实啥也不是!”
“也别这么说吧,周淑琴不是还跟着么?那女人还是蛮厉害的。”
“再厉害有啥用?再厉害她终究是一个女人!女人就不适出海!”
“……”
看得出,这些渔民都不怎么看好周正阳这次出海。
周正阳其实也是听得到这些议论声的。
但他不以为意。
事情不是说的,而是做的。
等自己的船载着满船的鱼获回港的时候,这些人自然而然就会闭嘴了。
等张之为嘱咐完张恒之后,三人便登上了船。
上船之后,周正阳将携带的鞭炮给点了。
这也是一种习俗。
鞭炮声宣告出海开始,祛除邪祟和不祥。
鞭炮声结束之后,周淑琴钻进了驾驶室,发动柴油机,启动了船只。
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船只顺利出港。
周正阳回头看向码头,码头上的人慢慢变小,最终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周正阳坐在周淑琴旁边,观察着她的操作。
也算是学习。
毕竟姐姐不可能一直跟着自己出海。
开船这活儿,自己也得会才行。
这时,张恒将张之为给他的鱼丸拿进了驾驶室,分给了姐弟二人。
别说,张之为做这鱼丸味道还不错,周正阳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吃完了鱼丸,周淑琴便继续开起了船来。
虽然说是近海捕鱼。
但这个近并不是陆地上那种“近”,海里的近,通常都在几十公里往上。
啊不对。
既然是在海里,那就得用海里来表示距离了。
开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周淑琴突然将船停了下来,并拿出一块类似罗盘的东西,摆弄了起来。
周正阳知道,这玩意叫做磁罗经。
这是一种十分传统的导航工具。
其实这个年代,稍微先进一点儿的船是可以配有卫星地图的。
但显然,这条破船是不可能有那么先进的东西的。
想要辨别方向,就只能靠这磁罗经。
“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呢?”周正阳问道。
“去大离岛。”
周淑琴回答道:“那边有洋流经过,我们一般打鱼,都会去那边。”
“大离岛……”
周正阳微眯双眼,“那岛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多远?”
“不远,大概往南五海里的样子。”
“五海里么……”
周正阳抿了抿嘴巴,对着周淑琴道:“姐,你先等一下。”
“你要做啥?”
“你等一下就行!”
周正阳随即走出了驾驶室。
走出驾驶室后,他立马将老王八给叫了出来,“神龟,今天的目标是大黄鱼,给我大黄鱼的位置。”
等了好一会儿,老王八才回答道:“往北八公里,有一群大黄鱼。”
往北?
听到老王八指认出来的这个位置,周正阳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这和大离岛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啊。
“不管了,就去老王八所说的位置!”
于是周正阳随即回到了驾驶室,并对周淑琴说道:“姐,咱们不去大离岛,咱们往北走。”
“啥玩意儿?”
周淑琴皱起了眉头,“往北是一片死水区,没有鱼的啊!”
“姐你就信我嘛!咱们往北走!我的自觉告诉我,往北走咱们一定会有很好的收获!”
“行……行吧……”
如果周淑琴没有跟着周正阳钓过鱼,那她绝对是不会相信他说的什么自觉这种鬼东西的。
但是她见识过周正阳的“厉害”。
所以选择了相信周正阳。
靠着磁罗经调好方向之后,船只开始调转方向,朝北开去。
但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周淑琴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
一个厉害的渔民,是十分会观察水面的。
什么水面有鱼,什么水面没有鱼,只要用眼睛一看,大多就能判断出来。
周淑琴看着面前的水面,无风无浪,根本就不像有鱼的样子。
“正阳,还要往前开吗?”
“嗯!”
周正阳点了点头,“姐,估摸着再开五到十分钟就可以了。”
“行,听你的。”
周淑琴随后又开了五分钟。
“现在呢?”
“现在调整船头,往西开两分钟。”
“哦。”
周淑琴立马操作了起来。
两分钟之后,她又问道:“现在呢?”
“往西南开一分钟。”
“……”
就这样操作了好几次之后,周淑琴真的是有点儿烦了。
但本着信任周正阳,她还是听从着周正阳的指挥,继续开着船。
突然,周正阳大喊道:“姐,就是这里了,你放慢速度,我去下网!”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便跑出了驾驶室,叫醒了在船舱休息的张恒,“张恒,别睡了,咱们下网去!”
周正阳和张恒通过船上的绞盘合力将渔网沿着船舷放了下去。
周正阳一共就买了三张网。
这又是他第一次下网。
他也不知道下网有没有特别的讲究
所以他只能按照自觉将三张渔网排成一排,下到了海里。
三张渔网,一下子构成了百多米的“障碍”,就不信抓不到哪一群大黄鱼!
下完了渔网,周正阳又跑去驾驶室,示意周淑琴停船。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一般来说。
以这种方式捕鱼,等待的时间各有不同。
捕捞目标,海域环境,渔情种类都会影响等待的时间。
但不管怎么样,等待的时间一般都会在五个小时以上。
说白了。
这种捕捞方式,运气十分关键。
运气不好,一条鱼都抓不到。
白白浪费数个小时。
但周正阳是知道自己所下网的地方是有大黄鱼的。
所以仅仅只等待了两个小时左右。
他觉得差不多了,随即便招呼张恒收网。
“现在就收网?”
周淑琴站了出来,有些急赤白脸的对着周正阳臭骂道:“周正阳,你指挥老娘来这种臭水沟,老娘也不说什么了,现在只不过过去了两个小时而已,你就要收网?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啊?”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捕捞常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