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目睹打得难分难舍的父女俩,面上皆是一言难尽。
这架势,要他们如何介入?
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时颜卿见他们没有要干涉的意思,又朝皇帝说道:“父皇,您再不住手,儿臣可要还手了。
您这老胳膊老腿地,可经不住儿臣的反击,还是及时收手吧。
以免儿臣一个没注意,伤了您的筋骨。”
皇帝听罢,胜负欲霎时爆棚,他直视时颜卿,声音中带着不服输的战意。
“你这个逆女,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今儿个朕就让你看看。
姜还是老的辣,你老子还是你老子。”
他声音刚落,便使出浑身解数,朝时颜卿攻击而去,那招式行云流水,凌厉迅速。
权杖挥得快出重影。
时颜卿见招拆招,应付自如,始终让权杖落下的距离,离自己差那么一丁点。
皇帝见状,恼怒至极,却也越挫越勇。
时颜卿嘴角微勾,每次在皇帝快要脱力时,为他注入一道灵力。
让他能与自己持续对打。
就这样,父女俩你来我往,身影交错,疾速而迅猛,寝殿内室很快变得一片狼藉。
家具、屏风被一一掀翻,撞击在一起,支离破碎,瓷器和玉器更是散落满地,清脆的碎裂声不断。
俩人的掌风与权杖挥动的凌厉之风,不仅让窗棂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还将轻柔的纱幔卷起,在空中狂乱飞舞。
太后、皇后、龙月然、龙安南、龙焱与龙灏,面对这紧张而刺激的打斗场面。
纷纷退至角落,让出场地。
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皇帝与时颜卿的身影,时而眉头微蹙,时而嘴角轻扬。
时而为皇帝的速度鼓掌,时而为时颜卿的敏捷叫好……
时颜卿注意到皇帝身体的承受力快到极限,再次言语相激。
“父皇,儿臣说您不行,您还偏不听,看吧,体力跟不上了吧。
服老不丢人,认输不可耻!父皇,收手吧。”
皇帝哪被人这般瞧不起过,而这个人还是他刚回宫的女儿。
他感觉属于父亲的权威受到挑衅,更是怒不可遏,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要朕认输,不可能。”
随即,他调动全身内力,聚集于权杖上,伴随着一声怒吼声,狠狠地朝时颜卿挥去。
然而,这一次,时颜卿并未躲闪,她以背部相迎,实实在在挨了这一权仗。
皇帝见时颜卿被自己击败,脸上霎时露出自信得意的笑容。
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淋漓涌遍全身。
他喘着粗气,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轻松,好似多年来积压的郁结彻底得到宣泄。
太后、皇后、龙月然、龙安南、龙焱及龙灏,看时颜卿向前踉跄几步。
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卿儿\/八妹妹。”
皇帝见几人快速上前,围在时颜卿身边关切询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失控之举。
想着自己那竭尽全力的一击,他急忙放下手中权杖,挤到时颜卿面前,担忧道:
“卿儿,你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宣太医?父皇最后那一击可不轻。”
时颜卿目睹他眼中的自责与心疼,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
“父皇,儿臣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您放心。
若这点力道儿臣都受不住,怎配为天机阁少阁主。
不过,儿臣倒是未想到父皇数年来勤勉于政务,鲜有时间练武,武功竟还这般精湛。
真是让儿臣钦佩至极。”
皇帝见她一脸淡然,丝毫不像受伤的样子,便也没再继续唠叨。
又恢复威严之色,气哼傲娇道:
“你这个逆女,还好意思提钦佩两个字?说朕被邪祟附体,这就是你钦佩朕的方式吗?”
时颜卿闻言,嘴角笑意一收,朝皇帝拱了拱手,一脸诚恳。
“父皇见谅,您驰骋沙场,浴血奋战。
夺回失去的国土,建立新朝,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儿臣虽在民间,却早已对您心生敬仰,渴望与您切磋一番,又恐您不愿赐教,才故意激您出手。
还望您看在儿臣一片孺慕之情的份上,不要同儿臣计较。”
皇后连忙上前打圆场,声音中带着轻斥。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直接跟你父皇说便是,何必弄这些弯弯绕绕,让我们跟着着急。
今儿个就算了,以后莫要信口胡诌,说些大逆不道之言。”
时颜卿闻言,心中腹诽道:【谁想跟小菜鸡切磋啊,要不是看皇帝老帝多年来心绪繁重。
以致郁结于胸,化为顽疾,无法用药物治愈。
我会干这种装傻充愣之事逼他出手,让他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吗?
哼!白挨那一权仗真的很疼的好吗。】
面上,她朝皇后乖巧点了点头。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以后有事定会直截了当地说。
卿儿这不是没与父皇相处过,不了解他的脾性,怕他拒绝儿臣嘛。
若父皇不愿与儿臣切磋,儿臣哪有机会领略到父皇的英武矫健。”
几人听闻她的心声,得知真相,纷纷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
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愕与感动,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他们彻底淹没。
皇帝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猛击,霎时急促如鼓、酸胀无比,揪心的疼痛弥漫他的全身。
卿儿那般蛮不讲理的出言挑衅,竟是为解自己长年累月积压的郁结之气。
这些年,建立新朝的举步维艰,稳定朝局的政权谋算,操劳百姓的民生疾苦。
以及破除诅咒谣传的急切无力,和忧心那几个孩子身体健康。
哪一种不让他殚精竭虑。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郁积于心,再正常不过。
可他的卿儿却那般细心,发现他受郁堵沉疴之苦,用又傻又蠢的办法激怒他。
逼他使出全力,发泄心中的郁气。
那最后一权仗,可是融入自己的全部内力,若非卿儿有些本事。
必定死于他的权杖下。
他的卿儿啊,明明那般聪明,却又那般傻。
皇帝嘴唇微颤,鼻腔酸涩地发疼,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着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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